第32章
顺带还嘲笑了她一波脑子不好。
李乐诗忘不了少年温亭深那个鄙夷的眼神,瘪了
瘪嘴。
是了,他讨厌脑子不好的女孩,尤其觉得她脑子不好,怎么可能喜欢她?
温亭深只是恶趣味,耍她玩而已。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多了,自嘲地耸了耸肩。
二十分钟后,温亭深洗完澡出来,换上了宽松的家居服。
“洗澡的热水应该还在烧着,你等一下。”他无事发生般说道。
老宅子没有安装现代化洗浴设备,洗澡要用烧大锅水。
那他这是洗了个冷水澡?李乐诗眨眨双眼。
她正在看一篇有关兄妹界线的网络资料,咬着唇,若有所思,视线追随温亭深的动作。
温亭深用毛巾擦着湿发,坐在床铺的另一侧。
成年男人的重量压着老旧木床,发出吱呀一声。
“在看什么?”
“兄妹相处指南。”她念出文章标题。
他似乎有兴趣,侧过脸:“怎么说。”
李乐诗念不出口,被男人一动不动凝视,干脆递出手机让他自己看。
文章例举的内容过于开放了,不仅说妹妹可以亲吻哥哥,还可以允许妹妹对哥哥有超强的占有欲。
她久久忘不了那一句——如果你想要,还可以拿哥哥的身体当做免费的小玩具。
太罪恶了。
温亭深看见内容,眉梢动了一下,下滑屏幕。
一条一条认真看完。
最后他看了一眼文章末尾,递回手机。
“是不是觉得惊呆了?”李乐诗瞪大眼。
“还好吧。”他扭开脸,“正常尺度。”
李乐诗震惊得身体后仰,夺回手机再看,就听见他淡淡补充了一句:“作为黄色小说的话……”
听见这句话的同时,李乐诗也将文章滑到最底,发现这部分节选自一本带肉的骨科小说,心情复杂地闭了闭眼。
该死的ai智障。
“上面有没有说,兄妹两个睡在同一张床上要做些什么?”他站起身。
李乐诗羞愤地白他一眼,甩出枕头。
温亭深轻松接住,放到床铺,擦着头发出门:“我去厨房给你看看水热没。”
李乐诗洗澡时,温亭深避嫌,自动离开了这间屋子。
床上有他准备好的一套新的女士睡衣,洗完澡她试了试,尺码正好。
正在擦头发,温亭深走进来,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个吹风机:“要帮忙吹吗?”
吹风机呼呼作响,李乐诗怀疑温亭深的箱子是个百宝箱,不然怎么连吹风机都有。
温亭深一条腿蜷起,跪在床边,为她吹头发。
纤细的五指插入长长的黑发,无声的交织缠绵,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稔,慢慢铺散她潮湿的发丝。
大手从下方拢起她的头发,吹了吹,又放下。
反复多次。
时间的流逝忽然很宁静。
桌上有面小小的圆镜,李乐诗探过去看,她的半张脸框在里面,背后是温亭深宽阔的肩膀。
恍惚间,她像回到了过去。
小时候,父母忙着工作,更多的时间她都是和温亭深一起度过。
他经常冷着一张脸,被她使唤得忙来忙去。
少年时期的温亭深刚刚帮她吹头发时,动作还很笨拙,手指有时会绞痛她的头发。
现在已经完全不会了,被他照顾的,她都有点享受。
李乐诗惊觉自己好像早已习惯了温亭深在身边,像真正融于血缘的亲生兄妹。
头发吹干,吵人的吹风机关闭,温亭深敛目拔下插头,起身。
床垫重新弹起的那一瞬,她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腕,认真看着他。
“温亭深,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亲人。”
温亭深似乎愣了一下,传递来一股很紧绷的力道。
体温好像也在急速升高。
李乐诗感觉他在微微颤栗。
很快,他偏开头,眼眸重新藏于潮湿的黑发下,一点点拽开她的手,说话冷漠:“很晚了,睡吧。”
第31章 觉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大约是到了不熟的地方,李乐诗的睡眠质量明显下降,觉浅多梦。
这一次的梦不算清晰,还很久远,回到了她的十八岁。
组成她生日的元素很混乱:灯光昏暗的ktv包厢,两个高中同学炸裂的唱腔,一大群年轻活力的身影,抹到脸上甜腻的蛋糕以及……一个男生笨拙的告白。
李乐诗还记得那个男生姓舒,叫舒衍,高中时就坐在她前面,斯斯文文的,和她关系还不错。
告白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李乐诗果断逃了,先冲回包厢,心跳剧烈,直接干了一大瓶啤酒,脑子变得晕晕乎乎。
留下一个瘦瘦高高的黑影独自在昏暗走廊,停留了很久很久。
后面,舒衍进来说请客去其他地方,大家纷纷赞同,李乐诗也被三两个好友推搡着一起,推拖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群人在外面遇见了温亭深。
彼时是凌晨,天还没有亮,街道空荡。
入了夜,a城也不再很热,冷风簌簌。
路灯下的温亭深穿着单薄的卫衣,一个人站在那里,握着手机的指节凉得微红。
背后是浓稠的黑色,他身形单薄,依偎着这一抹光亮。
好像稍不注意,他就会踏入黑暗,永远消失。
李乐诗不敢猜想温亭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在这里等了多久。
明明那么怕黑。
在温亭深开口说接她回家时,她毫不犹豫就跟三五好友挥手告别,一来避免了告白后的尴尬,二来,她也想赶紧将这个怕黑的人送回家去。
李乐诗记得那天的实际情况是,在她身体绵软挽住温亭深的手臂后,就像安心归巢的倦鸟,大脑立即断了片,后面再发生什么她都已经完全记不住了。
但在这个梦里,她却看得很清晰很清晰,温亭深的那张脸逆着路灯,无限扩大,然后她的唇就被手指戳了一下。
或者应该说是抚摸。
梦里的温亭深在用手指触摸她的唇,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李乐诗还听见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但很不真切,她想问清楚,温亭深却只是微笑。
他仿佛在用手代替自己的唇,一遍遍吻过她的嘴角。
李乐诗的意识在和梦境争夺领地,梦里的景象也在变化,一会儿在昏暗的路灯下,一会儿在下雨的老宅子里,然后,她就感觉冰凉的指尖探进口中,抵到她的齿关。
男人似乎不急着完全进入她口腔,小心试探,指腹在她紧合的牙齿上来回抚摸,片刻,沾了些她的湿润出来。
即便是在梦里,李乐诗也觉得这动作亲昵得过了度,眉头皱了皱,但这样的昏睡程度还不足以让她完全清醒,她仍然绷紧身子在感受。
梦境与现实虚虚实实,就以梦中的情节来说,眼前的温亭深突然绕到了她的背后,大手拢起了她的长发,握成一束,指尖游走在她的后颈。
不久,手指离开,换成了更加湿热的软东西。
寸寸游走缠绕,还发出有些暧昧的黏腻。
触感越来越真实,李乐诗真的感觉男人在用舌头一样的东西,舔舐着她的后颈,她还未完全苏醒,只能任凭他的磋磨。
大概鬼压床便是如此,脑子清醒,身体却还在昏睡。
李乐诗心跳越来越快,听见背后的男人动了动,身下老旧的木床不堪重力,发出吱呀一声。
温亭深隔着被子将她抱住,额头抵在了她的肩膀。
他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栗,呼吸声时轻时重,不成节奏,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是在怕黑吗?她迷迷糊糊想。
温亭深很少会显露出脆弱的一面,除了在黑暗面前,李乐诗挣扎着,想要拍拍他
来安慰,终于,她睁开了眼睛。
还是深夜,房间里存在凝滞的黑暗。
男人的手臂在用力收紧,伴随着颤抖,不断将她收拢在怀。
李乐诗醒得彻底,眨眨双眼,用着很小的声音:“你在害怕吗?要不要开灯?”
背后的人没有回答,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胸膛没有起伏,跟死了一样。
李乐诗有点担心,被他隔着被子抱着,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调整姿势,侧过脸,又轻声问:“温亭深?”
还是没有回应。
那样近的那张睡颜似乎陷入了安眠,呼吸声趋于平静,一切似乎都是他在睡梦中控制不住的举动。
因为惧怕,所以抱紧她。
因为惧怕,所以抚摸她的唇。
因为惧怕,所以舔舐她的皮肤。
李乐诗转回身体背对着他,想了想,还是很善良的选择任他抱着,阖上眼睛。
她不动,背后的男人也不动。
李乐诗很快就重新入睡,身体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