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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李乐诗怔怔瞪大眼睛,不知是温亭深的掌心太凉,还是窗外的雨声太响,总之,她有点醒过神了。
  温亭深碎发遮眼,一言不发走到门边取下黑色风衣,穿好,再回来接他这个醉鬼。
  凉意浸透的木质清香飘进口鼻,似乎冻住了她的五脏六腑,她哽住。
  “凶巴巴的,我可一点没看出来你喜欢过我……”长发垂下,她低着头碎碎念。
  关于她的事情,温亭深一向耳力很好,愣了一瞬,注视着她:“什么?”
  李乐诗醒了神,但酒精上头还是有点口无遮拦:“我说,我那天在你的衣柜里看见了很多我的东西,玫瑰花上写的也是我的名字,你喜欢过我,对不对?”
  他没想过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可是……
  “为什么会是‘喜欢过’?”
  李乐诗奇怪了一下,觉得温亭深挺有渣男潜质的:“你都和叶曼在一起了,我不是过去式吗?”
  思及此,她灵光一闪,惊讶地捂了捂嘴:“别告诉我,我才是现在进行时,叶曼该不会发现这个才跟你分手的吧,我是罪魁祸首?!”
  温亭深盯着她的眼睛,没话可说,笑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事情在往好的方向扭转,她没有装作不知道他的心意,这很重要。
  “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叶曼,我说我喜欢她,只是为了看清你的反应。”
  扶着她手臂的大手忽然滑下,掐住她的腰。
  他的眼神直白而露骨,像一只骤然张开的捕网,里面放着诱人的饵料。
  名为情动。
  玄关处的灯亮得刺眼,照亮了李乐诗的眼睛,令她无法忽视男人眼底奔涌而来的炙热。
  她恍然,原来他的眼睛,从来不是结满寒霜的冰川,而是等待了已久,渐渐沉寂下去的火山,终年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温亭深凝视着她的眼睛,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牵动着,按在他的心口:“这里,一直都是你,也仅仅只有你。”
  她的呼吸凝滞,掌心处隐隐感觉到那份活跃跳动,像是一不留神,那颗心脏就会破开他的胸膛,血淋淋跳到她的手里。
  他忽然轻声,将这一字一顿的逼问裹上温和的假象:“你说你的心在因为我不舒服,为什么?”
  ……
  李乐诗情愿自己醉得不省人事,也好过在这里被人按头念出答案。
  温亭深的霸道悄无声息蔓延,她的侧腰被掐得很重。
  没有眼镜的遮挡,他眼睛深处的东西闪耀着,格外抓人。
  她眼眸微动,迟迟落不下笔解答,大约是那条从小设立的警戒线还在,她跨不出那一步。
  站在警戒线那边的少年逐渐成熟为男人,一直都是哥哥的模样。
  他没想过和这个男人拥有男女之情,但心底还是涌起了异样而膨胀的情绪。
  唉,她怎么就不能醉下去呢。
  温亭深静静等待着她的答案,等到三四道闪电划过天际,她还是一个字没有说出口。
  说到醉,李乐诗觉得有必要发挥演技装一装了,眼睛迷离晃了晃脑袋:“不行了,头好疼,我一定是喝得太醉了,你送我回家吧。”
  “……”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李乐诗无法相信真的有人能一秒收回情绪。
  即便上一秒,那情绪曾经那般炙热滚烫。
  他的眼神又变晦涩难懂,幽怨哀伤。
  李乐诗眯着眼继续装醉,拎着背包,晃晃悠悠去开门。
  门,一秒打开。
  下一秒又被关上。
  立在门边的男人高挑、修长,面容冷峻。
  捕捉她的眼睛,一动不动。
  停了十几秒左右,他淡淡牵了一下嘴角:“雨太大了,再等等吧。”
  “不算大了。”她的话急匆匆从口中脱出,眼神躲避,恰好一道雷声炸响,似乎在替他回答拒绝。
  温亭深好像看出来她是在装醉……
  但李乐诗对自己的演技还是莫名的自信,毕竟小时候骗他吃过不少酸橘子。
  温亭深走回了客厅。
  脱下长款的男士风衣,默不作声整理好,随手搭在椅背。
  李乐诗试图自己走,却发现这扇门被反锁了,应该是温亭深刚才关门的时候弄的,她几乎就要冲过去把这个男人暴揍一顿,但还是窝囊地选择了欺骗。
  她说头疼要睡一会儿,避免在等雨小这段期间又被追问一些难回答的问题,温亭深说好,带她去了客卧。
  森白的闪电被窗帘遮住,他关上了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整个房间陷入沉静的黑暗。
  李乐诗呆呆睁开眼,望向陌生的天花板,心底像一锅沸腾的开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很羞耻,很茫然,又很害怕。
  她听见客厅传来整理碗筷的声音,一切的无措似乎在顺着厨房的流水冲走,全部按下暂停键。
  但她知道躲不过去,按键重新启动的那一刻,温亭深的逼问还是会到来——“你说你的心在因为我不舒服,为什么?”
  简直在摁头逼她说出那句喜欢。
  可她真的喜欢吗?不知道。
  和温亭深的相处甚至要追溯到她出生时,可以说,他就像空气一样,早已刻进她的心肺,现在他要与她分离,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来对待她,说实话,她很惶恐。
  具体表现在她的想象——要与温亭深赤身裸体发生一些性/爱方面的关系,异常的羞耻。
  啊啊啊啊死脑子,别想别想!
  李乐诗像开了锅的热水,在心里尖叫着,急忙赶走脑中的不雅姿势。
  房门骤然开启的那一刻,她果断选择装死。
  即使不睁眼,她也能感觉到温亭深站在床头位置,专注地盯着她看。
  一秒,两秒,五秒,一分钟……她就像刑场上的犯人,等待刽子手的刀落下。
  漫长到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床边的男人忽然有了动作。
  布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微响,手指微凉,带着淡淡洗洁精的味道,戳了戳她的脸颊。
  “睡着了吗?”
  这个声音离得挺近,就在耳畔,她在黑暗中大致勾勒出温亭深的姿势,应该是朝她俯下了身体,如果她现在睁眼应该能和他打个照面。
  这么乱想的时候,他又戳了一下她的眼皮,更准确的说法是抚摸,动作轻佻又暧昧。
  然后又是长久的注视,如荒原里一匹白狼,幽暗又炽烈地盯着他的猎物。
  有了答案,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呼吸声,像是在笑。
  李乐诗努力控制着急促的气息,身体随之绷紧,下一秒,她的额头传来陌生柔软的触感。
  温亭深的吻亲昵又温柔,从额头亲到眼角,脸颊,最后才落到她的嘴唇。
  起初还有点凉意的唇,一路追随下来,到达她的唇瓣时已经有些温热。
  但他的舌尖特别滚烫,伸出来,顶开她的唇瓣。
  舌头强势滑进她口腔里的刹那,李乐诗的感官全部被吞没,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吻更加温柔绵长,他的舌尖勾着她的舌尖吮吸,在她的上颚来回舔/弄。
  诱惑着,引导着。
  李乐诗知道这种事情上不该分神,但还是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他们,她记得自己特别霸道,选了一个水果,不甜,转头就去抢温亭深手里的那个。
  即便他已经咬了一口,她也毫不在
  意,沿着他咬过的那个地方,用力咬下去。
  现在想想,那样算不算是间接接吻?
  但那样的吻可远没现在这个刺激。
  她没分神多久,就被男人拽了回去。
  他的食指和拇指捏着她的脸,极具侵略性的舌尖在她的口腔扫荡,缠弄,吸得她的整条舌头直发麻。
  ——温亭深在吻她。
  这个词条浅浅在脑中闪过,李乐诗仿佛触电一般,毛孔炸裂。
  温亭深在口乞她的舍頭,很用力的缠绵。
  虽然李乐诗不太想承认,但她好像起了盛梨反映,小腹酥麻得一抽一抽,连同着毛细血管最泯敢——,都在颤动。
  黑暗中,这种感官赤机急速扩大,在温亭深叼起她的舌尖轻咬的那一刻,她控制不住,喉咙里溢出了一声低哼。
  一瞬间,两人呼吸皆为凝滞。
  口垂夜即将满初,温亭深缓缓睁开眼,大拇指擦了一下她嘴角溢出来的濕潤,发出一声用力的吞咽。(这里也只是接吻接吻接吻!)
  似乎要把他们项链的东西,呑进脏腑,藏起来。
  他稍稍停下,嘴唇却没有要与她分开的意思,贴着她的唇瓣:“睡着了,也会有反应的吗?”
  李乐诗好似错过了醒来的最佳时期,只能继续装睡,翻了个身。男人显然没有尽兴,他的唇追随而来,再度封住。(审核大大,这里只是接吻了接吻了接吻了!!)
  今晚夜色好欲,他们的舍又纠缠在了一块儿。
  李乐诗愈发窒息,这种不知节制的吮/吸,快要耗尽她的力气,她想要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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