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她的气息,钻入毛孔,震荡心脏。
温亭深看她的眸光变沉了,直接托起她的臀腿,抱在怀里,往卧室里走。
李乐诗惊叫了一声,让他注意手上的伤口。
“放心,这次不用手。”温亭深将她放在床上,直视着她的眼睛,“我记得你刚才洗过澡了?”
……
李乐诗总觉得温亭深在弥补什么。
可能因为受伤不小心搅黄她的聚会?可划破手的这件事谁也预料不了啊,她觉得他不应该自责的。
——起码不应该自责到用舌头来照顾她。
她微微垂下眼,温亭深的这个姿势正好翘起了毛绒绒的黑猫尾巴,脖子上的项圈铃铛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发出响动。
就……更加银铛了。
她的一只脚踩在她的床铺,另一只脚踩在他的脊背,十根脚趾紧张得一直在收紧,轻盈的白色长裙被揉得皱巴巴的。
李乐诗愈发觉得温亭深是个制作出来照顾她的机器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细长,舌头也要长一些,跟她的身体特别契合。
她想起来吃甜筒雪糕的时候,一般上面香甜的冰激凌吃完了,甜筒的部分她都是直接咬下来的。
她想,若是温亭深,应该可以用舌头掏空甜筒里面的冰激凌吃得干干净净吧。
……优秀的人连舌头也是优秀的。
“怎么越来越紧了。”他吞咽了一下,抬起头,“不舒服?”
温亭深额前浓密的发丝沾染了细细密密的水,耷拉下来戳着眼皮,长长的睫毛也被濡湿。
唇红齿白,眼神深邃,呈现出一种阴郁的美感。
李乐诗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看出来她只是害羞,又继续。
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新换不久的床上用品狼藉一片,整个空间几乎充斥了她的味道。
李乐诗红着脸咬着唇,扯下来湿透的床单,一摸那个贵到离谱的床垫,她心一寒,果然也有点湿。
温亭深好整以暇地打开柜子,挑选一套新的床上用品换,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好情绪。
“这事儿说起来也有你的责任……”她小声地甩锅,“你不会让我赔吧?”
他看她一眼,眼含笑意:“我说过,我接受肉偿,今天你尿床的样子让我想起你小时候。”
李乐诗羞愤难当地捂住脸:“这不是尿床。”
他笑得更深:“我知道。”
温亭深总是一副沉稳尔雅的正经样子,在做这种事时也是,不急不慢,循序渐进。但在某一刻,他又会突然如野兽苏醒,变得异常强势。
最后床铺湿哒哒一片都是拜他的那一面所赐。
反差感固然美妙,但长期泡在这种事情里,李乐诗总觉得自己有点乐不思蜀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等你的伤恢复三天,我就回家了。”
温亭深正在整理床铺,闻言,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是刚才哪里不舒服了吗?”
他一直是在观察着她的表情调整力道的,按理说不应该,他也控制着没有咬。
如果在杏事方面都不能让她满足,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留下她。
他实在不想用那些粗暴的方式的……
李乐诗慌忙摆手:“不,你……很棒了,真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弄湿这么一片。”
“那为什么?”他的声音更低沉了。
“你有工作,我也有工作,我们不可能总泡在这种事情里。”李乐诗叹了口气,“温亭深,我都骗我爸妈跟你住了一周了,也该回去住一段时间了。”
“等过一段时间,我才回来陪你。”
“过一段时间是多久?”温亭深稍稍低下脑袋,胸口剧烈起伏着,“你又让我等?”
若是他们的关系没有发生变化,他也许还可以装作毫不在意,像十四年间那样保持耐心,站在一旁静静注视着她。
可是人啊,就是贪得无厌。
一旦尝到了甜头,哪怕分离一秒都是磨心蚀骨的煎熬,更不用说那遥不可及的“一段时间”。
要他怎么再忍受细胞一颗颗爆裂,神经一根根断掉的感受?
旖旎消散,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凝滞。
李乐诗眼见他绷紧下颌,用力攥紧手里的枕头,指节都泛起了白。
他松开手,雪白的枕芯染上一块斑驳的血渍。
“那你现在就走吧,不用再等三天了。”
李乐诗确定他掌心的伤口一定是重新裂开了,急着去取药箱:“你干嘛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温亭深不说话,怨气很重地背过身去,将渗血的纱布藏在身前。
她两次去拉他受伤的手,都被躲过去了,气得将药箱碰地一下砸在床头柜,冷着脸:“温亭深,你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
她亲眼见到了人类脊背肌肉一瞬绷紧的样子。
肩胛骨微微耸起,像振翅的蝴蝶。
温亭深慢吞吞转过身,不看她,额前潮湿的碎发微乱地遮住眼眸,默不作声地递出手,特像那种倔强的小孩勉强服了一次软。
往往这种孩子心里都一百个不服气。
李乐诗给他拆纱布,触及到他潮湿目光的刹那,叹了口气。
划了这么大一条伤口都面无表情的,怎么在她要回去住这件事上就眼泪汪汪的。
温亭深该不会是个重度恋爱脑吧?
包扎完毕,她合上药箱,注意到某人还是一副柔弱可欺、目带哀怨的样子,忍不住上去揉了揉他的脸:“别这么难过嘛,我还可以陪你三天呢。”
潋滟的桃花眼移来看了她一瞬,又飘向一边。
“三天不够,七天吧。”
“不行,就三天。”
“五天?”
“就三天。”
“……”
李乐诗看见温亭深微微张开薄唇,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重重咬了一下牙,偏开头。
“好吧,就三天。”
最后妥协的还是他。
友好协商完毕后,她回到客厅将药箱放回原位,还没起身,手腕突然被握住。
温亭深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抬脚合上茶几抽屉。
见他进了干干净净的客卧,她连忙说:“我们刚结束不久。”
“可只有三天时间了。”他把她放在床上。
“万一这里又弄湿——”
“不是正好吗?”他打断她的话,“就算你离开,也到处都是你的味道。”
说完这句话,温亭深盯着她,撕下左手的两枚创可贴。
……
果然整整进行了三天。
最后还是李乐诗十分严肃阻止了他,温亭深才肯罢休。
——她再也不想半夜睡得正好被活跃的手指吵醒了。
她虽然喜欢对方在这种事情上刺激一些、强势一些,但时时刻刻冒水,这谁能受得了?
温亭深似乎顾不上捡起伪装了,这三天内,他就像一匹疯狂索爱的狼,危险冷冽的气场与杏爱的荷尔蒙气息交织不断。
达到一种令人难以抵抗的反差。
李乐诗溢出生理性眼泪时,他会亲亲她的眼角,温柔地哄。
但却一边哄一边不停。
最后,温亭深会跑进浴室里自己熄掉自己的火,而且从来不让她沾手。
很怪异的一种行为,每次李乐诗问他为什么不需要帮忙,换来的只有他紧抿薄唇的缄默。
——好像在嫌弃着自己。
李乐诗理解不了温亭深这种思想,回到芳庭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好友叶曼请教。
叶曼推测可能是因为温亭深这种类型的男人自尊心太强,忍受不了自己没有那种功能,干脆就拒绝这样的‘帮忙’。
可李乐诗不这么觉得。
那次在浴室里,虽然她蒙着眼睛,温亭深也只是蹭了蹭,但撞门的感觉却是确确实实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叶曼听说温亭深黏人,特别不可思议:“那个冷冰冰的温亭深?竟然会黏人?不会吧。”
李乐诗认真地点点头:“我跟他相处二十多年了,也是才发现。”
回想过去,哪一次不是她屁颠屁颠地去找温亭深?被这么反过来黏着,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叶曼思考了一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哈尼呀,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温亭深这不是黏人……”
李乐诗眨眨眼,没听懂:“那是什么?”
“他把你关在房子里十天才放出来,这难道不……”
刚听见叶曼说到这里,这时姜玲玲突然过来敲了敲门,大声说她炖了鸡肉,让李乐诗中午给温亭深送过去补补身体。
李乐诗完全分神,没听见叶曼鼓起勇气说出的后半句话——“这难道不算是一种另类的软禁吗?”
李乐诗神色如常,起身准备挂断视频,问叶曼:“你刚才说什么?”
叶曼犹豫再三,摇了摇头,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没什么,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