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李乐诗怀疑他摸清楚了她的癖好,不然为什么要用这种阴冷的口吻说出这般暧昧的话。
又想看又羞耻的煎熬令她的心脏狂跳。
这次他是一个暴力的漂亮人鱼,夜深人静,猛地叩响门扉,甚至还带着她的手丈量了她的小腹,美其名曰:他的长度和她的深度分外契合,简直天生一对。
浴室里不断响起人鱼尾巴拍打着礁石的声音。
李乐诗耳根滚烫,偷偷挑开领带,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形容背后那个男人的眼神——欣喜、满足、哀伤、痛苦?好像都不尽然。
他仿佛在被什么情绪咬噬着心脏,一边破碎地落泪,一边露出餍足的微笑。
有点怪异……但她好像还挺喜欢的。
最后,温亭深被莫大的不安感啃食,一下咬住她的耳垂,恶狠狠在她耳边:“我想到你最后可能会放弃我,但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除非我死。”
李乐诗皱了皱眉:“……你先把你的眼泪擦擦吧。”
温亭深不说话了,打直脊背,不满地猛然用力。
她差点撞上镜子,吓得往后踢了他一下:“我站得累了,抱我。”
他顿了几秒钟,冷脸将她调转方向,抱了起来。
李乐诗像个疲惫的树袋熊宝宝挂在他身上,将头埋在他肩膀,温亭深抱着他坐到椅子上,继续。
……
第二天周六,李乐诗在咖啡店和叶曼见面。
对于温亭深这次能如此爽快答应她出门,她也觉得挺意外。
大概是允许他在里面,这几天清晨醒来他都变得温柔又乖巧,不论她说什么,他都是一个字:好。
今天她要单独出门,他也说:好。
漫画的稿酬和交稿时间很快确定,叶曼全程一副奇异的眼神观察她,好像她是什么动物园跑出来的珍稀动物。
李乐诗闭了闭眼,忍无可忍:“有话直说。”
叶曼叼着吸管,回想起昨天视频,现在还心有余悸:“你不觉得你老公的眼神特别像一匹狼吗?昨天视频里他那个眼神啊,啧啧啧吓死个人。”
李乐诗别扭了一下这个称呼:“没有吧,这两天他还挺乖的。”
尤其是,最近温亭深拍照的配合度极高,再羞耻的动作他都能够红着脸照做,只为逗她开心。
如果要以一个小动物来形容温亭深,她还是更倾向于波斯猫,优雅、古怪、高傲。
偶尔不受控的变成一头疯狂的猛兽嘛,也是在她隐藏的癖好蹦跶,没什么可害怕的。
叶曼听得瘪了瘪嘴:“我算是发现了,一个萝卜一个坑,要么温亭深能被你拿下了呢?”
“什么意思?”
“哈尼啊,但凡你能敏感一点,应该就能感觉出来温亭深在有意软禁你吧?”叶曼好心提醒,“你们确认关系那段时间,你是不是整整十天都没有出门?”
“我以前画画也经常不出门啊。”
李乐诗多少能感觉到温亭深因为不安想干涉她,但软禁这个词未免太夸张了,而且,“今天我出来,他爽快的一口就答应了。”
叶曼正要说话,视线无意扫到街边,倒吸一口凉气:“你出来告诉他我们见面的地址了?”
“没有啊,怎么了?”
“每次他都知道你在哪儿,该不会就是在监视你吧?”叶曼非常奇怪。
李乐诗正在思考监视二字,一转头,看见站在路灯下的温亭深。
他穿着板正挺括的白色衬衫,应该是洗完澡出来的,漆发微湿,看着她,点了点手腕处的表。
“时间到了,回家做——”
剩下的一个字他含住了,冷冷扫了一眼旁边的叶曼。
——上次两人视频,他听了个大概,但叶曼好像看出来他的协议结婚是个套路了。
触及男人阴冷的视线,叶曼瞪大眼睛:“你看你看,就是这个眼神。”
李乐诗转过去看,温亭深就立即弯下眼,眼神放得温柔纯良。
叶曼默默说了一声卧槽。
李乐诗想起来买的吸血鬼装可能到了,没心没肺跟叶曼道别,小跑到男人身边:“你刚才说什么?[作画]是吧?”
“那个啥……我可能要拍个捆绑吸血鬼的照片,用作下次的福利图主题,辛苦你了哈。”
她笑嘻嘻拍拍他肩膀,突然觉得温亭深知道她在画这个也好,可以直接约拍限制级的照片。
温亭深垂着睫,抿了抿唇:“……不是作画。”
“那做什么?”
他突然俯下身,呼吸烧灼到她的耳根,缓缓吐出那一个字。
李乐诗两腿一软:“昨晚不是做过了么?”
准确来说,是从凌晨到太阳升起。
他垂眸看着她,微微勾起唇:“可我等了你十四年……”
话没说完,温亭深的视线忽然定在了街对面,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出于某种警觉,李乐诗下意识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穿过飞驰的汽车、热闹的人群,看见了站在对面的一男一女。
是她怒气冲冲的父母,姜玲玲和李勋。
第53章 意外“你也想用自残来吓唬人吗?”……
精致装潢的咖啡厅里,温亭深和姜玲玲面对面坐着。
李乐诗被李勋直接带回了家,这是二十多年来,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温亭深的情绪这段时间没有稳定过,风暴到达,更是低沉,一直垂着头,眸色像一片寒冬腊月的冰雪。
在姜玲玲看不见的地方,他的一只手紧紧扣住另一只手腕,修剪齐整的指甲狠狠嵌进肉皮里。
姜玲玲做了个深呼吸,等待上咖啡的途中,给他倒了一杯水。
“亭深啊,阿姨得跟你道个歉,上一次阿姨说话太重了,当时那个情况,阿姨真的慌了,对不起。”
她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看见眼前的男人,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心
疼。
温亭深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性子冷漠、高傲,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破碎,像个病入膏肓的患者,嘴唇都失了血色。
他肯定听见了,但没有任何反应,一直虚虚垂着睫翼。
姜玲玲胸口漫长起伏一下,继续说:“我承认,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喜欢诗诗,但是亭深啊,喜欢并不能代表全部,你们两个并不合适。”
“就算阿姨求你了,你们两个到此为止了,好不好?如果你想,你们两个还可以用哥哥妹妹的方式继续相处。”
……上过床的哥哥妹妹吗?
温亭深在心底疑问了这一句。
这时,服务员来上咖啡,姜玲玲礼貌谢过后,望向对面一直没有吭声的温亭深。
他将手腕抠破了,在到此为止那四个字出现的刹那,渗出血来。
有那么一瞬,他抛去医学常识在想,人的指甲可不可抠断动脉呢?
或许鲜血流出来之后,对面的人才能够不说那么令人恐怖的话。
姜玲玲抿了一口咖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亭深,应该知道这样沉默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杯子刚刚落在桌面,姜玲玲手指一颤——她看见温亭深寸寸抬起头,双眼泛红,脆弱又阴冷的气息溢了出来。
“可是阿姨。”他终于开口,嗓音异常干哑,“如果只是因为温俊山是我父亲,就觉得我不适合她,这对我不公平。”
姜玲玲怔了怔,倒吸一口凉气:“那天,你听见了?”
温亭深淡淡笑了一下。
她慌张喝了一口咖啡,静了好一会儿,才说:“既然你知道了,我就直接说了——我永远不会原谅温俊山害了我的好朋友顾莹的。”
“你真该看看你妈妈在遇见那个男人之前的样子,她是我见过最明媚自信的女孩,但是自从遇见他之后,一切都变了。”
姜玲玲及时打住,知道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他父亲的坏话,默默叹了口气。
没想到下一刻,温亭深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家里有她以前的老照片,能看得出来——您看见过我妈妈写给温俊山的情书吗?”
姜玲玲皱了皱眉,轻呵一声:“我知道顾莹很爱他。”
温亭深:“这句话也许不该由我说,但是我妈妈和那个人是我见过的,最恩爱的夫妻。”
——恩爱到,连他们的孩子都不容插在其中。
姜玲玲冷笑了一声这句“恩爱”。
如果爱一个人是要将她变成笼中雀的话,那他们两个的确恩爱得很。
她都快要记不清,最后一次和顾莹单独出门是什么时候了。
空气突然凝滞。
傍晚时分的咖啡厅暖意十足,正在播放一曲悠长的古典音乐,客人来来往往,撞响门上的铃铛。
姜玲玲叹了口气,不想再提过去,继续说起正事:“亭深啊,阿姨就有话直说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有必要为她的未来负责,她最近跟你偷偷摸摸谈恋爱这件事,总让我想到当初顾莹和温俊山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