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特别的，九月末尾，黄濑的膝盖终于被医生宣布, 除了剧烈的救球碰撞外可以适当参加训练。
天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及川彻有多高兴。
对的，没看错, 就是那个抱着岩泉一蹦起来的轻浮队长：“终于能开始双二传的练习了啊——”
还有一整月的时间，按照他们对双二传吃透的理解，肯定能在春高给全部队伍一个惊喜, 毕竟他们可不单是复刻音驹的战术, 而是融入超级多的新东西。
滞空的岩泉一表情一言难尽, 看样子很想吐槽, 但或许是因为幼驯染的情分还在, 他只是叹了口气。
这阵子队伍里的大家在不停消化他们从集训带回来的进攻技巧。
入畑教练本来以为及川彻刻录的光碟已经足够超乎预期，没想到口若悬河的黄濑回来后，更是有做教练的潜质。
对此黄濑摆摆手表示, 最初不能训练的那段时间, 刚输掉比赛的他简直像蒸锅上的死面馒头, 又急又燥，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向。
偷摸去户外球场练习这种事, 他必须承认没少干过。
后来还是遇到日向后，他的一句“这样队友们一定会很担心的”把他从医生的苦恼目标边缘, 拉回了遵听遗嘱的好病患。
再之后就是集训, 云雀田教练对他的‘折磨’, 让他知道, 不能训练的时候竟然能干那么多事情。
对于青叶城西全员的数据分析，桃井先前做过一份, 上面还附带了选手的日后发展倾向推荐，白天做完文件夹上的思考题后，晚上没什么事情，黄濑就掏出那份数据，对照着集训选手的数据分析。
别说，最后真的让他琢磨出来了不少东西。
三年级的球风较为固定，除了细微针对技巧性的调整，没有大改的必要。
“岩泉前辈的主攻照着小及川的想法来。”
“松川前辈在软式拦网之余，要对自己的‘封死’有信心，具体的手势练习和横向移动速度训练，已经打印下来，之后可以照着更改训练计划。”
“花卷前辈的一触很稳定，但与顶尖队伍比赛时，稳定就意味着劣势，针对后排进攻的战术组合我会和前辈同步练习，争取做到减少攻手的位置局限，成为强力诱饵。”
已经领到数十页训练计划的三年级生同步点头，好细致的任务安排，甚至还有图文演示。
推推不存在的眼镜，看着稍远处的低年级生，黄濑气都不带喘的继续说着，
“绀野、矢斤，维持原样的跳飘发和飘球训练不变，我终于知道这两种发球的诀窍，之后我带你们找找手感，保证能够在春高前成为成熟的发球员！”
“京谷，可以跟岩泉前辈一起加深对进攻多样性的开发，你的进攻意识足够，扣球路线可以更加刁钻，小斜线、打手出界这些都很适合你，正好我在青训认识个很会这方面的攻手，到时候我把总结的笔记给你。”
“金田一开始培养独立拦网的能力，克服关键时刻的犹豫，与立海大攻防调整的时候，你迟疑过好几次，之后要培养相信自己能够终结比赛的心态。”
“国见的‘节能’模式可以继续保持，但要有在关键分时主动增加进攻性的改变，你的天赋并不弱于任何攻手，你知道的吧。”
作为北川第一保送上来的两位选手，一学期已足够他们融进队伍当中，春高结束后三年级就会彻底退部，到时候所有重担都会加在他们身上。
如果不能得到足够的锻炼，只有四个字送给他们：滚回家去。
看着一双又一双陷入沉思的眼睛，黄濑舔了下干掉的唇角继续道：“最后，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请大家一定要相信自己，并且需要大家在短时间内破除‘及川依赖症’。”
看着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困惑、有不解、还有明悟，黄濑毫无压力地笑笑：“直白来讲，就是要培养大家的自主决策力。”
先前的青叶城西就是一支弱旅，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之所以能在这种情况下打到亚军的水平，就是因为作为全队核心的及川，能够让他们成系统打的稳定。
但这种稳定，在进全国之后被一拳击碎。
他们清楚认识到，单靠曾经依赖的战术素养和基本功，对比强豪高校们来讲没有任何优势，如果整支队伍没有及川彻这个稳定内核，他们依然会失败。
有些事，早该戳穿了讲，这也是他和小及川以及教练组商量后的结果。
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此刻讲这些不是为了选出谁是队伍的头号功臣。
及川彻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接下来有场训练赛，打过后应该就能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训练赛’三个字无比敏感的岩泉一抬头问道：“这次又是谁？”
“嘿嘿，白鸟泽。”及川彻叉腰一笑，很佩服自己能说服那个古板老头。
已经料想到这种接过的岩泉一揉着眉心：“什么时候打。”
只要不是明天，那时间就不会太过急促。
按量手机的及川彻算了下，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唔，还有十分钟吧。”
小牛若发消息他没看见，才不是故意不回的呢。
“列队！”
“请多指教！”
由于双方认定会在春高碰面，这次的训练赛更多是试探性质，毕竟那些正经的杀招双方都藏的很稳。
白鸟泽的首发队员和ih决赛时一样，青城这边比较大胆，首发是后排及川、花卷（渡）、岩泉，前排金田一、国见、京谷，堪称青黄交替的一局。
“别忘了刚才的提醒，金田一拦网就交给你了！”
被冠上未来的拦网主力名头，金田一咽了下口水：“是。”
白鸟泽的进攻力度强悍，但比起前些日子对上的乌野，灵活度并不足够，只要他能判断出牛岛的进攻意图，软式拦网就能起很大作用。
毕竟这段时间，对于手指的针对性训练他可是做到了极致。
想象很美好，现实微骨感。
也没人告诉他，牛岛的扣球进化成无敌霹雳旋风球了啊！
他明明是冲着手指骨折的力度拦的，但排球为什么毫不留情地从他掌侧擦过。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金田一还能告诉自己这只是意外，但连续几球都是这样，他就要怀疑是牛岛的问题了。
“及川前辈！为什么我感觉牛岛的扣球有了自主意识？”遇事不决，就找前辈。
及川彻沉默了一下，突然回忆起有件被遗忘的事情：“小牛若在集训时学的就是这招。”
牛岛左利手强势扣球已经定型，比起再僵固在力度的追求上，云雀田教练建议他尝试一些对应的技巧，于是跟佐久早关系很好的他，把空战学了去。
尽管在空中的自由度比不上佐久早，但简单的对拦网判断而后改变扣球角度，他还是能做得到。
万事有利就有失，判断消耗的一秒是双方共同的反应空隙。
后排的渡亲治不再会像去年手足无措，一传率总归是个还算好看的数字。
这场比赛是及川彻归队后第一场正式训练赛，原以为要稍加适应的时候，岩泉一已经作势起跳，对上那个缠人的直觉天童。
来的真快。
在心中默默腹诽一句，岩泉大力挥臂，在逼近球的一瞬收力将这一球轻吊了过去。
及川彻与他大力击掌：“扣得好！”
甩了甩手腕，岩泉一总感觉那里不太对，托球的感觉和之前一样，位置又好又稳，但说不上来的奇怪。
比赛节奏不算多快，鹫匠教练似乎同样抱着小心思，目光投向场边坐着的黄濑陷入沉思。
那个少年，究竟在低头写什么。
竟如此认真。
已经习惯在围观比赛时，手中一定要有根笔的感觉，黄濑掏出临走前火烧教练送给他的一盒笔，抽取一根在原先训练计划的背后写写画画。
岩泉一的进攻相较成熟，在及川彻有意识的减少快球中，他对整局的思考逐渐浮现。
特别的，在面对天童那样的直觉拦网时，也有一定的诱导意识。
场上，岩泉起跳后下意识扣直线球，但余光中是紧追来的拦网，天童和大平同向起跳。
若是以往，他会选择继续直线球，但在他犹豫之际，身体已经先一步强势侧转，斜线球擦着天童的指尖入场。
白鸟泽前排拦网反应很快，如果他依旧直线球被扣回的概率很大。
场外，黄濑轻声打了个响指，计划第一环，成功。
托球多少会带有攻手的意识附着，最显著的例子就是国三的影山，自我意识强到超过团队配合。
及川彻一直认为自己没有这个问题，但宫侑挑衅似的言论点醒他了。
【嗯？竟然没有攻手说过你托球很强势吗？】
他自然不会因为一两句产生自我怀疑，但见识过全国顶尖的攻手，自己又和他们搭档过后，及川彻终于明白比起他大包大揽，攻手的自主意识更是奇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