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两人一见如故，真人忘了自己刚刚嫌弃人类的想法，在夏油杰的介绍中和他几乎相互引为知己，共同携手在咒灵教育界这条道路上一起前行，为咒灵进化呕心沥血，促膝长谈，同床共枕，把酒言…
越说越离谱了！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哦。
琴酒和五条悟目瞪口呆。
五条悟说：“看得出来，杰是真的很喜欢你们咒灵了。”
胡说八道，消灭咒灵的时候你俩一个都没手软。
顺带一提，他终于知道五条悟给他带的那几个咒灵球哪来的了，他们指责咒灵吃人，可夏油杰他…吃咒灵啊！
这么说来，把他放进咒灵堆里是不是不太好？要觉得危险的到底是咒术师还是咒灵？
他们不会聊着聊着互相啃起来吧？
“杰不会那么做的。”或许是他的表情太明显了，五条悟说。
他们此时正坐在花御提供的粗壮树枝上，身边甚至还摆着人面蝴蝶送来的小零食。
人面蝴蝶就是咒灵学校大食堂的掌勺师傅。据说它是咒灵里头厨艺最好的那一个了。
小零食被装在树叶上，冒着紫色的热气，还不时发出可疑的腐蚀叶片的「嘶嘶」声。
难为咒灵了，如果每天只有这种东西吃的话，爱吃生的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哪样做？”琴酒装傻。
“吃了咒灵，”五条悟说，“他在你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啊，咒灵可不是什么好吃的生物哦。”
“我可没有那样想夏油，”他看着在操场（其实就是一块空地）中走来走去丈量的夏油杰说，“我可是很正常地在看待你们。”
“正常？”五条悟笑出声音，“某种意义上说，你是最不正常的咒灵了，公主殿下。”
“你也不是很正常的人类，你们都不是很正常。”琴酒说。
哈哈，要烂大家一起烂！
“当然，如果我们都很正常就不会牵手成功了哦，男朋友。”五条悟说。
怎么还在提这一茬啊！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种故地重游呢，咱们就是在这里牵手的吧，我还记得呢，那种被树枝捆着的感觉，以及你从天而降，站在我面前说选择了我们的时候，”五条悟说，“那可真是令人怦然心动，十分浪漫哦。”
“哦。”琴酒冷漠脸。
他早该知道猫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五条悟就是个除了武力值以外哪哪都不靠谱的男人！
第37章
或许夏油杰是天生的演说家, 他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融入了学校里，琴酒和五条悟坐在树枝上尬聊的时候他在和真人传授教育界的窍门，两人无聊地在学校里走来走去的时候他在和真人聊教材的编撰，一人一边靠着树干发呆打瞌睡的时候他还在和真人交换情报。
“这还真是要成为挚友的架势啊, ”五条悟说, 他靠在粗糙的树干上, 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双腿, 声音里都是无聊，“咒灵进化的方向是人类吗？”
“才不是，”琴酒嫌弃地说, “这只是为了方便而已, 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变成别的物品。”
“诶——还真是方便哎, 能选择和改变自己的形态, ”五条悟发出并不怎么真诚的感叹声, “我也想学习这样的技能。”
“咒力难道不能做到吗？比如手向后一抹说自己将立于天上什么的，”琴酒问，他回忆着自己贫瘠的生活中唯一的在警校里别人桌上看过的漫画, “或者身体柔软扭曲成橡胶人什么的。”
“蝴蝶公主也看漫画吗？”五条悟说，“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茍言笑，冷静孤僻的类型呢。”
“当然, 至少我知道如果我爱上了你就会变成泡沫飞走。”琴酒用一种没什么感情的语气说。
“糟糕的教材, 美o鱼什么的太犯规了吧！”咒术师不满地嚷嚷, 他对自己的风评被害很有意见, “我可不是那种笨蛋王子，最强的我无需畏惧任何女巫的魔法。”
“啊对对对。”琴酒敷衍他, 他已经完全学会了如何在五条悟自恋的时候无视, 而不是真的在较真。
总觉得自从绑定了红方系统, 他的人生都充满了敷衍和包容呢。
五条悟「嘁」了一声，他们之间安静了几秒。直到最强高专生真的开始思考咒力当发胶用的可能性，他把墨镜摘下来，反过来照了照自己的脸，欣赏了一会儿「老子真是个美少年」的容颜之后，试着操控咒力到了头发上。
白色的头发根根直立，五条悟变得像是一只体型庞大导致毛刺变长的刺猬。
“你这是在做什么？”头发专家琴酒忍不住问。
“做造型啊，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好看？”他左照照右看看，越看越满意。
一向都是柔顺长发的大哥不明白年轻人的审美，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要不要再研究一下时尚潮流？”
“我就是潮流。”五条悟十分自信地说。
……
琴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下面根据夏油杰的建议在变化挪动重新分班的咒灵们，觉得可能咒力是用审美换来的。
他决定建议真人在学校里开设一门审美班，这样咒灵以后走出去的时候至少能凭借外表少挨几顿打。
面前的五条悟还像一只刚舔好了毛的猫一样坐在树枝上看着他，琴酒说：“很潮流。”
他没有良心了，他，酒厂著名良心没有良心了。
五条悟心满意足了，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了眼罩戴在眼睛上，十分得意地拿着墨镜左看右看。
真的能看见吗？你把自己的眼睛绑起来了喂！
琴老大哥酒表示孩子开心就好，他们可能有代沟。
哦，这么一想，五条悟和中岛敦差不多大吧，感觉意识到这点之后五条猫所做的一些都能被原谅了呢。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好可怕。”五条悟打了个寒颤，警校生突如其来的慈爱目光令他背后的每一根毛都炸了起来，他警觉地看过来几乎要跳起来了。
“没什么。”琴酒说。
“好可怕好可怕，你不会吃错了什么吧，”五条悟看看他，又看了看盘子里已经冷掉凝固成一团的「大厨佳作」，「你不会真的吃了吧？」
算了，这孩子太熊了，要不得，要不得。
他们在这里一直待到天黑，夏油杰和真人约定了下次还要一起探讨关于教育的事情，真人也承诺等他毕业就邀请他来咒灵学院做老师，两人和咒灵才分别了，同样琴酒被花御拉着，又往他的小篮子里放了好几颗火龙果花苞才依依不舍地分别了。
母亲！你还记得你在警察学院有个分身吗母亲！我们回去马上又可以见面了！不要这样好像生离死别的样子啊！
发挥了自己长处的黑发咒术师好像在这天的奇妙之旅中得到了很多启示，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一扫之前的压抑气息，打通了任督二脉，只想马上飞奔跨进教育业的伟大事业。
而解锁了新发型的五条悟在最后的时间里终于从无聊到高兴了起来，事情的结局就是大家都获得了相当令人欣喜的收获，每一个人都容光焕发。当然，琴酒依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而红珠究竟是怎么得到的。
他在一天晚上忍不住问了夏油杰，他们俩在那次之后就加了好友。相比五条悟想得更多的青少年有和年龄匹配的烦恼以及并不匹配的力量，就像拿着强大武器无所适从的孩子，在明白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之前就已经有了颠覆它的力量。
知心咒灵蝴蝶公主回答了他很多问题，让咒术师豁然开朗，更加坚定了教育的重要性，以至于之后他捡到两名女孩之后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带回去培养成咒术师而是因为琴酒给他的洗脑决定把她们送进学校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这个是后话了。
琴酒问他：咒灵学校对于咒灵和人类究竟代表了什么？
夏油杰那时刚好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待在宿舍里，他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单手在按键上打字：咒灵学校是一项自咒灵和咒术师存在开始，至今为止从未见过的一项壮举，是一个新时代开始的革新，是人类和咒灵之间沟通的桥梁。
琴酒回复：说人话。
夏油杰笑了一声，他想了一会儿，在咒灵学校度过的一切反复在他脑中播放，同时还有琴酒和他的那些对话，老大哥用过于直白的作风和理所当然的态度告诉了他生活就是眼前的样子，要接受好的一面，也不能否认暗的地方，绝对的光明是荒唐的黑泥，他所要做的就是接受事实，并且做出行动改变。
他想了很久，最后在对话框中写：这代表了奇迹。
琴酒看着手机上载来的短短几个字陷入了沉思。
就这几个字你打了十几分钟？？
算了，这可能就是这家伙的作风吧。
已经完全接纳了生物多样性的琴酒再也不像是一开始那样动不动就拿枪威胁人的模样了，他心如止水，没有任何事情能撼动。
他关闭手机屏幕，不明觉厉，反正总而言之就是咒灵学校对咒灵和咒术师都很重要就是了，至于究竟有多重要？那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