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苏玳是2号，雪上诗花之前没收到苏玳发来的短信，这还是第一条。
她估计他说的是他在系统里发消息了，其他人经常在群聊里吵架，她嫌吵关了提醒音。
雪上诗花没立马回2号的消息，她有些好奇他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让她帮他带土特产？
她先打开光屏，确认了下漫画的进度，发现漫画最新话仍旧断在她故意问诸伏景光和乔伊斯是不是卧底，没有提到他们后面的对话，和她现在在神奈川县的事情。
雪上诗花刚要回答，另一部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只给了红方号码的手机。
她接了起来，打电话的是目暮警官。
“喂，是雪上小姐吗？打扰了，就是我们后来在现场找到了被害人烧焦的手机。本来以为里面的数据肯定不可能还原了，在工藤老弟的推荐下，找了网上最近很火的一个专家虫子吃苹果，还原里面的数据后，发现被害人不是租客基茨·乔伊斯，而是一个叫三井圭介的男人，是基茨·乔伊斯将他约到公寓来再进行了杀害。感觉应该告诉你一声，是雪上小姐最先说是杀人案件，我才想到了请工藤老弟来帮忙，差点就当意外结案了。”
现在的工藤新一还是小学生，从年龄上也不能和目暮警官称兄道弟，他口中的「工藤老弟」，是一代老弟工藤优作。
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多，首先，虫子吃苹果是谁啊，不会是林檎吧？
雪上诗花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你是说，是乔伊斯主动约的三井圭介？”
“没错，是蓄谋的杀人事件。不过工藤老弟也不能确定作案动机是什么，两人明面上并没有任何来往，警方目前在重新排查两人的关系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发现。”目暮警官肯定地答复，“我打电话来就是想说下今天这个案子的后续，后面你在新闻上也能看见报道，媒体采访的时候，我特意提了雪上小姐的名字，希望你的侦探社能越办越好。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她可真是谢谢目暮警官给她打广告了。
组织的人不会发现她上班摸鱼吧！
“好的，非常感谢您，目暮警官。”雪上诗花礼貌地挂断电话。
所以说，乔伊斯真的是卧底？答案居然这么明显。什么三流侦探小说家写的推理结果。
不过2号和4号都参与了进来，她直觉哪里不太对劲，想了想，打给了诸伏景光。
没有人接。
……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乔伊斯说是怕女孩子听到了动静害羞，一路往树林深处走去，越走越深，已经快到了没踩出来的小路的地方。诸伏景光跟在后面，突然地道：“这个距离，她听不到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想在组织获得代号，除了才能，还要让这双手沾满鲜血。我看得出来，你和罗西塔不同，你还良心未泯，来得及回头。”乔伊斯脚步一顿。
诸伏景光一怔，乔伊斯的意思是……向他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卧底。
“三井圭介是被你……”
不等诸伏景光问完，他陡然察觉背对着他的乔伊斯悄悄往怀里摸着什么，猛地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对方手臂，想要制止乔伊斯，但还是晚了一步。
乔伊斯掏出怀里东西，果断地扔向了他。诸伏景光只得紧急地就地一滚，匆匆避开。
落在地上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乔伊斯顺到怀里的一把沙子。
诸伏景光看他的动作，差点以为是手雷。他就说之前抓到乔伊斯的时候，已经搜过身了。
乔伊斯扔完沙砾，直接就跑了。诸伏景光起身追了上去。
诸伏景光确认乔伊斯提前来这个地方踩过点，他有好几次差点跟丢，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追了上去。在发现乔伊斯在一块大石头前停下了脚步，像是要去石头下掏什么东西的样子。诸伏景光拔枪射击，打在了石头上，将乔伊斯逼退。
乔伊斯举手后退了一步，用恼怒的眼神瞪着他。
该死！就差一步了，只差一步，他基本已经确认……
乔伊斯看着落在石头上的弹坑，忽然想到了什么，大着胆子，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组织的走狗！开枪吧！开啊！”
诸伏景光持手-枪对准了他，露出犹豫的神色，没有立即开枪，而是问：“你是哪个组织派来的卧底？”
“我是cia的特工。”乔伊斯沉默许久才作答，“因为我日本的血统，组织的大本营又被认为大概率在日本。我进入cia后不久，便被上司派来了日本，让我想办法混入组织，等时机成熟了，再和潜伏在组织的另外的cia特工接头，配合对方行动。要知道我母亲是日本人，但我根本不会说日语，还是后来学的，来这里也人生地不熟，cia能给的支援也有限，当时真的很辛苦啊。转眼间，竟然已经五年了。”
乔伊斯感叹地笑了笑，接着严肃了表情，认真地请求：“你放我走吧，我看得出，你和我是同类人，等我脱身后，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诸伏景光没有立即答应，这件事还是有不少疑点，他冷静地问：“既然你是cia的特工，那起任务，为什么要将交易地点透露给神奈川县的警察？”
见诸伏景光没有反驳他是「同类人」的话语，乔伊斯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测，他眼角余光瞥向石头底下，那个位置埋着他提前准备好的手-枪。
“无意间被三井圭介发现了身份，他对组织也没那么忠心，没把这件事上报，而是拿来威胁我。这也给了我准备陷阱的机会，我故意没去交易地点，本来打算把神奈川的警察引过去，再和组织说任务失败了。组织防止情报泄露，会派专业的狙击手收尾。我没预计到组织干掉了被警方抓获的交易对象，但让他活着回来了。”基茨·乔伊斯坦然，“之后他怀疑上了我，我把他约到了出租屋杀害，逃走前，被你们找上了。”
诸伏景光思考着对方的说辞，这样许多地方，就解释得清了。
他基本相信了基茨·乔伊斯的话。
乔伊斯见深褐色头发的男子这么久没开枪。尽管对方的脸上没露出异样的表情，心底显然是动摇了，加码地道：“你也可以杀了我，我接下卧底任务的时候，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我希望自己死得能有价值，你杀了我后，把我是卧底的事情告诉上面，你或许就能拿到代号了。即使我们不是同一个组织的人，我相信，我们拥有同一个目标，正义和和平！”
诸伏景光手已经放到了扳机上，就像乔伊斯说的，他就快获得代号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出纰漏。可是，他实在没办法开下这一枪，踩着志同道合的人的血，达成自己的目标。
他最终还是垂下了手：“你想怎么脱身？”
“我把你们骗来这七泽森林公园，就是准备了些东西放在山上。”乔伊斯脚踢开石头底下的落叶，露出了布包的一角，“里面是抽的我自己的血做的血浆，我胳膊上的针眼就是抽血的时候造成的。到时候你就说我想逃跑，你朝我开枪。然后我从山上滚下去了，再把血浆包打穿洒在路上。我诈死后就不会再现身在日本，身份暴露，我也能回cia了，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乔伊斯说着，见诸伏景光朝布包走了过来，确认对方的枪口没有再抬起，他猛然扑向布包。
美日混血的男人离布包要近得多，在他刚摸到里面冰冷的枪管，头顶便传来了蜜蜂扇动翅膀一样的嗡嗡声。
“绿川！趴下！”
少女明亮的音色完全不似平日懒散，凌厉尖锐地插了进来。
乔伊斯下意识抬头看向过于嘈杂的「蜜蜂」，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蜜蜂，而是两架无人机。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无人机的轨迹，猛烈的白光将他的整个视野灼烧。下一刻，基茨·乔伊斯被从无人机炸-弹掀翻了出去，爆炸声震耳欲聋。
诸伏景光听见了罗西塔的呼喊，想要照做。但罗西塔是组织成员，他一直提防着她，潜意识反应到身体上的表现，就是行动上迟缓了一秒，被飞扑过来的少女按倒在一旁。
离炸-弹太近，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他尽管没被炸-弹卷进去，耳畔还是传来了短暂的空白，像是将他整个人置于真空，半晌声音才模模糊糊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你……没事……绿川先生！”
眼前的少女看着他，翠绿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担忧，唇一张一合，他始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诸伏景光痛苦地捂着耳朵，缓了缓，听觉才彻底恢复。
“谢谢，我没事。乔伊斯——”诸伏景光骤然看向才和他表明了身份的cia特工。
基茨·乔伊斯倒在山坡下面，衣服被炸-弹损毁，身上多处烧伤，脸朝下，生死不明。
炸-弹是怎么回事？
树林里传来另外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诸伏景光抬眼看去，是降谷零，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狐疑。
头顶剩下一辆无人机盘旋着，落到了地上。弯腰捡起无人机的，是一个黑t黑裤，穿得像青春男大的黑发蓝眸的清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