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家都屏气敛息，等待着——
等待着，开战的号角。
哔——
哨声响了。
声落，全场骤然沸腾。
开战了！
“很担心吗？”
闻言，森夏铃音转过头看着身旁一如既往笑眯眯的猫又教练，她顿了下，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相信大家。”
如果是她站在赛场的话，此刻她一定会无比担心吧。
但是站在那里的人，不是她。
想到这里，森夏铃音心中的苦涩一扫而空，她绯色的眼睛闪烁着点点星光：“我一直在看着。”
大家的努力、大家的积累，就如同黑尾铁朗所说，汗水浇灌的努力不会背叛自己。
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去担心呢？
猫又教练露出欣慰地笑容，也同她一起看向赛场。
“是啊，在那里的是一如既往的他们。”
这场比赛的开局，森夏铃音便有所感觉，大家的状态都很好。
上一次她印象最深的是黑尾铁朗接球时的动作，这一次是拦网，他在赛场上露出的压迫感，随着咚地落地的排球，溅起巨大的潋滟。
“耶——！”
黑尾铁朗爽快地大笑，像得意的大猫抬起双臂。
“冲啊！冲啊！音驹——！”
“再来一球——！”
山本茜身上的喇叭发出的声音非常清晰震耳，应援团的声音强大又有力。
森夏铃音忍不住抬起头，看到的是红色队旗上的‘维系’。
她突然意识到。
不止是队员们之间的维系，更是整个球场、应援、裁判、观众一切的一切维系在一起，才有了现在这一刻。
感觉，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她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胳膊。
排球在两边飞来飞去，拉扯的不止是双方，还有大家的心，观众席的声音都随着球起球落起伏着。
对心脏来说这也太刺激了。
森夏铃音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比赛接近赛点时，森夏铃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哨声响起。
音驹队的应援团声音接近沸腾。
比赛结束，音驹队胜。
森夏铃音起身把毛巾和饮料拿给大家。
“小森，小森？小森！”黑尾铁朗扣住她的肩膀摇晃，“呼吸！呼吸！热知识你是可以呼吸的！”
闻言，森夏铃音才后知后觉大口呼吸。
她刚才竟然连呼吸都忘了吗？！
……
…………
以第一场比赛的猛势，第二场比赛也以音驹的胜利为落幕。
回去的时候，森夏铃音还有些恍惚。
这就结束了吗？
“还没结束哦。”走在前面的黑尾铁朗转过头，“这才是开始。”
第二场定在本周末。
想到这里，森夏铃音感觉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
就像重要考试如果不能一天考完，相隔好几天，这期间就会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嘛嘛，没事的。”
肩上依然是那双熟悉的手，黑尾铁朗像是安抚小动物一样拍了拍。
不不不，黑尾学长她不是对大家没信心，是对再次踏入这个体育馆的自己紧张啊！
想着的时候，她迈出体育馆大门，余光瞥到门口的展示板上的分组表。
进去的时候因为太紧张了完全没注意。
在这张分组表上，是来自东京几百所高校的名字。正常来讲大家在毕业之前，恐怕都不会和他校的学生有交际，有的可能也只是街上的擦肩而过。
但是，大家都被排球维系到了一起。
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闯入森夏铃音的视野，她停下脚步。
“小森？”
听到呼唤，森夏铃音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不过，看这张分表哥哥和他们比赛的日子完全错开了啊。
在紧张的期待中，他们迎来了第二场比赛。
周末——
那一天是阴天。
第15章 今天的失败者，明天你又会……
乌云笼罩天空，世界的光线都因此变得黯淡。
森夏铃音望向车窗外的天空。
她说不上心中闷堵的感觉具体是因为害怕下雨打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也受到了天气的影响，车厢里的氛围明显要比上一次凝重许多。
森夏铃音拿出分组表。
毕竟，今天就要碰上去年的冠军队了，不管怎么想压力都会很大。
但是，这个氛围真的太沉重了。
必、必须想想办法才行，找找什么话题才能打破这种，可是她又不擅长这种事情，怎么办怎么办……
啊。
森夏铃音头顶冒出一个小灯泡。
找话题她确实不行，但能大家振作起来的办法，她还是有的！
拉开背包，放在本子上的是一袋梅干糖。
这是她最爱吃的一款梅干糖，刚好昨天新买的到了，爸爸帮她单独打包一份方便携带，袋子口还系着可爱的红色蝴蝶结。
她从里面抓出一把，起身以丝滑的速度从后排一路分到前排。
“诶？糖果？谢谢。”
“好耶有糖吃！”
“谢谢。”
“多谢。”
“噢噢噢小、小森给的糖！好痛！”
“山本，安静吃糖！”
黑尾铁朗收回手，盯着手里的梅干糖，眼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灰羽列夫看着糖就想到了吃：“说起来，听爸爸说最近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味道很好！”
“啊！那不错啊。”夜久卫辅笑道，“等之后我们一起去吃吧！”
“诶？真的吗！”
“太好了！”
灰羽列夫和犬冈走开心地击掌。
烤肉……
和大家一起去吃！
森夏铃音头顶呆毛瞬间绷直。
她还没有过和社团的大家一起聚餐过，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好有同伴感啊！
黑尾铁朗：“嗯，毕竟我们就是同伴啊。”
车厢里的氛围随着话题打开渐渐从沉闷中缓解过来，黑尾铁朗扬起嘴角，撕开包装袋。
一时间，大家动作都是相同的。
然后——
好、好酸啊！！！
彻底精神起来了。
将大家的反应尽收眼底，森夏铃音低下头，嘴角悄悄扬起。
……
…………
“我们绝对不能再应援上输给对面！！”
上方传来山本茜气势十足的声音，森夏铃音不禁感觉到了一种安心感。
不管怎么说，有人坚定的呐喊助威，就是会令人十分安心，并提高士气。
队员们也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去年的冠军就因此丧失斗志。
相反的，森夏铃音能够清晰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对强者的敬意，以及对胜利的执着。
也许不存在对夺冠有百分百信心的队伍，但在这里的每一支队伍，都怀揣着对胜利最大的渴求，努力，积累，一路走到了这里。
所以，赛场上不存在永久的胜者与败者。
哔——
哨声吹响时，比起上一次的恍惚，这一次森夏铃音盯着比赛牌，望着那猩红的数字，眼底隐隐泛起酸意。
失败总是比胜利更加有实感。
他们输了。
“列队！”
黑尾铁朗带着队伍面向观众席，队员们整齐弯下腰。
“非常感谢！！！”
声音嘹亮震耳，盖过了观众席上不甘心地抽泣。
音驹队止步于八强。
队员们身上都带着滚烫的汗水，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但是他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过多停留，因为下一场比赛的队员们即将入场。
在走廊与另一队胜利的队伍擦肩而过的时候，森夏铃音忍不住想到，那一天他们也曾和其他失败的队伍擦肩而过。
今天的失败者，明天……
她脚步一顿，犹豫片刻，朝猫又教练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场外的休息区，结束复盘会议后。
黑尾铁朗看着面前一个个低垂着，满怀心事的脑袋，无奈扬起嘴角，拍了拍手将大家的视线吸引过来。
“好了好了，不要露出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啊！”
“但是……”芝山优生张了张嘴，又难过地低下头。
他们输了。
“可恶！”山本猛虎一拳捶在大腿上，“我明明是王牌应该拿下更多的分数！”
“这不是谁的错。”海信行温声道。
夜久卫辅拍了拍山本猛虎的后背：“大家都尽全力了。”
即便如此，他在说话间脑海中比赛的细节也被各种放大。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如此不甘啊。
黑尾铁朗叹了口气，抬起手一脸认真：“在这次的比赛里我们遇到了非常强大的对手，拼尽全力败给了对方，但我们的真就只有体会到败北的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