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那是盘星教的神像。
五条悟跳到神像上，发现了催眠的咒灵。
咒灵被吓得赶紧滚回主人的怀里，与此同时，被催眠的教众醒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是地震了吗？”
“不对，台上的家伙是谁啊？教祖呢？”
“等等，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今天不是加班吗？”
“我要见教祖大人！”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喂，那个白毛，从雕像上下来。”
五条悟挑眉，竟然双手插兜悠哉地走在空气上，甚至走到教众的头上扮鬼脸。
一群人纷纷尖叫逃窜，更有什者摔倒在地被人们踩在背上。
一身修女装的黑井美里赶紧过去整理人群，以免造成踩踏事件。
“咳咳。”夏油杰的咳嗽声通过麦克风响遍整个礼堂，被尖锐的呲啦声震到的人们下意识看向台上，“肃静。”
“这是神迹。”一名教众突然大叫一声，他扒拉人群艰难地挤出来，向着五条悟叩拜：“神子，请赐福于虔诚的我吧。”
夏油杰：……
五条悟：……
天内理子：……
五条绊抬头瞅瞅五条悟，又低头看看教众，表情复杂。
不是，悟究竟哪里给了你错觉？
五条悟迅速收敛神情，腰背不自觉挺直，右手撑开像模像样地朝教众的头顶划拉几下。
“老——吾赐予你神迹。”
在一众咒术师眼中，五条悟只是随手祓除了教众肩头的蝇头。
然而感觉自己突然轻松了许多的教众立刻叩拜几下，感激涕零道：“感谢神子大人的赐福！”
其他的教众见他这幅模样争先恐后地跑到五条悟跟前，纷纷叩拜祈求赐福。
真正的邪教头子夏油杰：……
夏油杰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见五条悟默默朝他得意地挑眉，又把嘴巴闭上了。
他目视前方，狭长的狐狸眼似阖非阖，神态似笑非笑，再加上圆润宽大的耳垂像极了悲悯的佛陀。
一些挤不上五条悟那边的教众突然又走到夏油杰跟前，有样学样地叩拜道：“祈求教祖赐福。”
夏油杰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祓除教众身上的蝇头。被去除咒灵的教众同样露出轻松的笑容，默默退到一边。
整个礼堂很大，教众的数量也很庞大。他们有序地排成两排，等待着教祖和神子的赐福。
五条悟和夏油杰如同比赛一般祓除咒灵，时不时眼神交汇火花带闪电。
五条悟：好逊啊杰，这就是你宁愿甩开老子也要变革的决心吗？
夏油杰：……
夏油杰拒绝沟通，并且默默加快祓除蝇头的速度。
第60章
这次邪教大会足足开了一天一夜。
毕竟能迷信邪教的人很多也是背负着咒灵,尤其不少人还孕育着不错的咒灵。
五条悟一边祓除咒灵一边用六眼查看咒灵的能力，遇到不错的咒灵便习惯性地将它扔给五条绊。
夏油杰亦是如此，他如今不缺这些弱小的咒灵, 便一股脑全扔给了五条绊。
自从失去了一半灵魂后，小孩的空间就被封锁, 咒灵只能进去不能出来。但只要他吸收足够多的咒灵, 便能逐渐补充缺失的灵魂, 解除空间的封锁。
虽然很慢, 但总归是有了希望。
五条绊手忙脚乱地接收咒灵,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动作太快了，他小胳膊小短腿压根来不及。菜菜子和美美子对视一眼,帮着接过咒灵。
她们好歹也是潜力不错的咒术师, 这点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等全程的教众身上的咒灵都被祓除后，夏油杰整理了袈裟,握着话筒重新走到台中间。
“啊啊。”夏油杰拍拍话筒试音, “各位, 久等了。”
“让我们抛开刚才的闹剧开门见山——”
夏油杰笑眯眯道：“从现在开始, 盘星教就归我所有。”
“名字也会改, 大家以后服从我就行。”
此刻, 大厅的气氛突然冷却下来。
能参加此次大会的教众都是各界的高层、豪客、贵要,方才因为受到咒灵的影响才情绪波动如此巨大暴露丑态，现在祓除咒灵后脑子瞬间清醒，向夏油杰投以质疑与疑惑的目光。
这个小鬼是谁？
他们的眼神如此告诉夏油杰。
夏油杰不慌不忙地拍拍投票箱，黑井美里赶紧上前抱住投票箱走向台下的教众。
“大家可以投票决定。”夏油杰十分友好地说道。
熟悉的教众低声交谈，对如此年轻的教祖表示嗤之以鼻。
虽然刚才的祓除咒灵确实显示这个年轻人有点本事, 但不代表他们会允许如此年轻的人爬到他们的头上。
五条悟大步一迈，从黑井美里手里抢过投票箱,一只手揣兜极其嚣张地一个一个问过去。
“你同意吗？”
“不同意？”五条悟低头恶狠狠地龇牙，用手在脖子上比划，“再说一遍？”
被问到的教众瑟瑟发抖地点头。
“很好。”五条悟满意地问下一个。
剩下的教众纷纷乖巧地表示同意，个别刺头试图挑战，五条悟很快就让他们知道六眼的强大。
他随手一发苍轰没了屋顶，在夏油杰欲言又止的表情下将手势比在刺头脸上。
刺头教众立刻两股战战，跌坐在地上：“我同意！”
五条悟点头，此后再无一人敢说不同意。
夏油杰木着脸看着投票箱，没有意外，全票通过。
事实上已经开过杀戒的未成年人在大会之前便下了决心。
他会在大会中杀人，而且不少。
还没有彻底泯灭良心的夏油杰给自己做了不少工作，甚至调查了参会人员，挑选罪孽深重的几人作为杀鸡儆猴的那些鸡。
然而夏油杰深刻意识到，他是在犯罪。
尤其是萩原研二等人的影响下，他更加割裂而且痛苦。
他走在一条看不到尽头，四周皆是黑暗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中他必须满手血腥才能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夏油杰认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觉悟。
即使内心无比痛苦，他都会坚定地走下去。
“悟……”夏油杰眼神复杂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一把扔掉投票箱，搭着夏油杰的肩膀把脸凑过来：“杰，老子可是帮大忙了，当个邪教头头不过分吧。”
“悟，我们不是邪教。”夏油杰黑线。
五条悟摆手：“老子不管，反正老子要当老大。”
五条绊竖起耳朵，也跑了过来：“我也要，那我就当老二！”小孩看了看夏油杰阴森的脸，立刻改口，“老三也行。”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道：“哦？”
五条绊默默后退，小心翼翼地躲到菜菜子和美美子身后。
两个小姑娘自觉挡在小孩身前，将小孩看做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一旁的天内理子眼神一亮，大声嚷嚷：“夏油，那我也要混个圣女当当。”
反正她都穿上修女服了，干脆就当一回圣女呗。
台下的教众纷纷沉默。
感觉这个教药丸是怎么回事。
夏油杰叹息，干脆命令咒灵重新催眠教众，让教众忘记刚才草率的画面。在目视教众离开后他刚升起的觉悟便烟消云散，徒留壮志未酬身先卒的悲壮。
他拽了拽五条悟的手，没拽动。
夏油杰眯着眼睛盯五条悟的脸。
“悟，放手。”
五条悟玩着小墨镜，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夏油杰收敛笑意：“悟，玩够了吗？”
闻言，五条悟斜眼歪嘴做出一副小瘪三的表情：“啊？你说什么？老子好像听不懂？”
夏油杰忍住发痒的拳头：“我不想和你闹。”他尽力维持着冷漠的表情，“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悟，回去，不要无理取闹。”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盯着夏油杰，苍蓝色的眼睛深处似是掩藏着无尽的黑浪，看的夏油杰忍不住心里一颤。
白皙修长的手抚上夏油杰的脖颈，没有用力，只是浅浅地，暧昧地摩挲，摸得夏油杰浑身冒气了鸡皮疙瘩。
“呵。”
他突然笑了一声。
五条悟突然将手插进夏油杰的丸子头，微一用力迫使夏油杰抬头看他。
那双紫色的眼睛分明地撞进那片苍蓝。
夏油杰的长相是富有东方韵味的美，细长的眉毛和眼睛仿佛脱胎于工笔水墨画，清淡而含蓄。五条悟清楚的知道挚友的面容，早在初见时六眼便将夏油杰毫无保留地扫描了一遍，深深地刻印在他的大脑里。
半个月不见，杰瘦了不少。
少年人的骨骼本就分明，如今瘦了后更是两颊凹陷，线条如刀，又因为见了血眼里隐隐藏着锋芒。
“……悟？”夏油杰迟疑一秒，才轻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