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或者去看看贝尔摩德挑选试药人的过程,再惹她两个白眼?也不错。
对了,还要和降谷零发个消息,说自己今晚大概不回东都市了。刚才在贝尔摩德的车上,她担心车上有安监控,全程没有拿出手机看消息,也不知道降谷零有没有给她发消息。。
不是她被迫害妄想症,主要是她自己就会干安监控的事。
夏丘凛纪斟酌着话语打开手机,见降谷零没给她发消息后,撇撇嘴,还是给降谷零发消息过去。
【拿完东西回来了,顺路去一趟训练营看看,今晚没有回来。晚上早点睡,提前说晚安~】
发完消息,她才感到不对劲。降谷零还没问她,她就报备行程,还说晚安……会不会有些自我意识过剩?他很可能还在忙着打三份工,根本没心思想她的去处,甚至可能不会看手机消息,他毕竟有两部手机。
门口来了一个病人模样的人,夏丘凛纪收敛心神也收起手机,看向来客。
“沼渊己一郎,我的名字……能请您帮个忙吗?”
他的手上提着一件血衣,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死寂沉沉的暗灰色。他投射过来的视线,同样仿佛是将死之人的灰沉。
【沼渊己一郎的厌恶值:602(+34)】
他是这一届训练营的成员。
第110章 分手快乐(5)
夏丘凛纪没有动,只是站在医疗室内。
沼渊己一郎也没有动,只是局促地站在门口,在对视中很快落败,低下头,恳切说道:“对您来说可能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您选择拒绝,我也绝不会有异议。”
夏丘凛纪的眉毛不耐烦地一扬,笑道:“所以是什么事?”
“我应该会死,死无葬身之地……但我想让自己埋回去,我以前住在群马县,”他的语气卑微,“这件衣服不能穿了,可以作为我的衣冠冢,埋进去吗?……就当做是我埋回去了吧。”
说的语气很诚恳,但夏丘凛纪没动弹,只说:“群马县,离这里很远吧。”
“是……是很远……”
沼渊己一郎的神情带着请求得不到回应的怯懦,又隐约蕴含着疯狂,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刀刺人。
夏丘凛纪带着惯有的戒备闲散注视着。她心中有数,一个杀人之后才有入门许可的训练营,里面的人全都是卧龙凤雏。
尤其是在她有团厌buff的情况下……
这个人应该和之前的人差不多,没过多久就会转悲为怒,要么言语攻击,要么直接肢体攻击。
如果是肢体攻击的话,贝尔摩德甚至可以少挑一个人。即使不挑也无所谓,估计会和一年前降谷零遇到的那个人差不多,也活不了几天……
夏丘凛纪随意地想着,甚至无聊到打了个哈欠。
下一秒,沼渊己一郎动了——
他扑通一声跪下。
这一下把夏丘凛纪吓得不轻,连忙四处打量要找地方躲。
直接跪了是什么意思?
他就不能稍微有骨气一点给她看个乐子吗?对得起自己那六百多点厌恶值吗?!
归根到底……一个衣冠冢而已,有的只是对活人的精神价值,至于吗?
在她的眼中,沼渊己一郎的身体簌簌颤抖着,嶙峋的脊背在俯跪中像是易折的枯枝。
夏丘凛纪努力回忆过往,确认了,自己真的是第一次在和人斗殴之前就被跪。
这该怎么办?
夏丘凛纪想求教。又想了想其他人面对跪拜大礼,可能会有的反应。
波本大概是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会不会去做另说;
贝尔摩德会笑嗤一声,问他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琴酒可能直接一枪把他崩掉;
朗姆可能看多看腻了,无所谓地让司机开劳斯莱斯碾过去;
苏格兰和莱伊大概都会请对方去官方机构喝茶……这两个已经叛逃的卧底不算。
好吧,如果是降谷零。
他可能会很认真地短时间分析出被跪拜的利弊,推动/阻碍跪拜之事的发展。
简单来说,如果是他在,大概会更早发觉沼渊己一郎的不对劲,根本不会让事情成为现在让她被架起来的状态……
夏丘凛纪想了一阵,还是遵从本心,丢给他两个塑料袋:“衣服放进去包好,你的衣冠冢要埋在哪里?”
“……”沼渊己一郎呆呆地仰头看她。
夏丘凛纪一瞬间后悔,心头涌起烦躁。瞧瞧,她难得的滥好心只能得到对方的不可置信。
“群马县的山里,小溪流的附近就可以!”沼渊己一郎大概也是怕她再反悔,语气在下一瞬间满蕴欣喜,他的手脚麻利地把衣服包起来,在塑料袋哗啦啦的声响中雀跃地说着,“我小时候经常在那附近玩,能看见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很漂亮,像是银河一样……米斯特尔大人夏天什么时候有空,也可以过去看看。”
说完,他也包好衣服,小心地抬手臂放在门边的桌子上。人还端端正正跪着。
夏丘凛纪没理会他说的内容,她没有看萤火虫的闲情逸致。萤火虫能给她厌恶值吗?她只询问:“衣服上是你自己的血吗?”
沼渊己一郎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剖析自己的心理:“会有一种把自己的血肉埋回家乡的感觉……”
夏丘凛纪默默扶额。她的重点完全在别的地方:流那么多血,人居然还能跪在医疗室门口,看起来很有精力地请求她,很神奇吧?
相比之下,求事情求到她面前的行为都显得没那么奇怪了。
帮训练营的人带东西出去确实都是顺手,但其他工作人员不做的原因也很简单:连跑腿费都没有。
不过这事对夏丘凛纪来说,她答应之后,也不用当这是什么大事,三两句话说完,挥挥手劝离跪姿标准的沼渊己一郎。
找个时间去群马县逛逛,或许可以去附近的长野县再看望一下诸伏高明,在这趟旅途中顺带也找找自己的墓地……
她的衣冠冢不需要刻碑,把降谷零之前送给她的一对手镯放进去就行。她之前一直束之高阁,没怎么用。放进坟墓里后也勉强能作为一个藏宝点,看哪个森林探险挖宝的8岁小孩子幸运挖到了。
提前祝贺这位小朋友。
沼渊己一郎走了之后,磨磨蹭蹭来了两个训练营成员,受伤都比较严重,已经拖成痼疾,治疗和开药也都只是稍微减少痛苦,做点人死前的人文关怀。
看病结束,她再广播通知一遍骚扰人后,贝尔摩德给她打电话了。
“别惦记你那病人了,我这边准备走了。”
“3个人已经死完了,这么快?”
“不然呢?”贝尔摩德不耐烦地开口,杜绝她的追问,“你也待过研究所,也知道药效,完全可以无缝衔接给琴酒当毒药用。”
说到研究所,夏丘凛纪顺口问道:“那3个人的现场报告写了吗?”
贝尔摩德:“……”
夏丘凛纪:“……不好意思。”
压榨研究所的员工写工作汇报习惯了,顺势压榨到了贝尔摩德的头上。
不过,如果贝尔摩德有写的话,负责归档整理的人也确实是她。
所以贝尔摩德会写吗?
“……我确实有写,”贝尔摩德在电话那头优雅狞笑,“你现在到门口来,我给你看。”
夏丘凛纪嘀咕:“总感觉你会给我看迸发子弹的枪口。”
贝尔摩德呵呵两声:“你如果还要我接着等下去,我会考虑这么做的。”
“我现在就下来。”
夏丘凛纪挂断电话,带好装药的公文包和装血衣的塑料袋,三两下冲到训练营门口。
贝尔摩德的车等在门外,看见她的身影了,不耐烦地按喇叭催促。她连忙蹿上副驾驶位坐好。
贝尔摩德斜眼睨她:“跑步速度变慢了。”
她笑眼弯弯,捏出卖萌的音调,捧脸说道:“我相信,亲爱的莎朗姐姐一定不会因为我的速度变慢那么几秒钟,就把我丢在这僻远的训练营的——”
贝尔摩德沉默了一秒,往车外一指:“现在,立刻,马上,下车。”
夏丘凛纪当然没有下车,她甚至接过贝尔摩德的平板,舒舒服服地靠在调整好的副驾驶座位上,翻着她简写的说明报告。
因为条件有限,并且成果是3服用3死亡,所以贝尔摩德只用体检的设备简单地测量了心跳、呼吸、血液等变化,血液也有采集,允许研究所做进一步的分析。
当然,研究所里做进一步分析的人,只会有米斯特尔一个人。
夏丘凛纪翻了一遍,把数据都对照下来,笑道:“数据编得不错。尸体也处理干净了?”
贝尔摩德:“嗯哼。”
夏丘凛纪指出一段错误:“这位姓北条的,他药效发作的时候怎么是左手捂胸口?”
贝尔摩德:“他是左撇子。”
“但他的左手臂受伤了,”夏丘凛纪笑着摇摇头,有些感慨,“可能有些骨裂,他不敢包扎,怕被重点针对,只找我开了点止痛片。如果是被代号成员叫去,误以为会有美好未来,他大概更不敢展露出自己的缺陷,除非他即将要死了,无所谓会不会暴露——改成右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