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栗子：“唯，抱歉，工作是一定要做的，你和弟弟在家里玩儿，我下班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好不好？”
  差不多的对话已经在齐木家发生了五天了。
  前几天，栗子甚至想过不吃早饭直接跑，或者是趁着唯和池还睡觉的时候偷偷出门。
  可惜，全都失败了。
  唯不听，更加用力的抱紧栗子，大喊：“好吃的舅舅会买，我要妈妈在家里！不要和妈妈分开。”
  栗子愣了一下，解释道：“没有分开，我只是去上班，晚上会回来的。”
  唯突然抬头，气呼呼的朝栗子喊道：“妈妈骗人，你每次都说很快就回来，可你每次都好久才回来。”
  每次妈妈把她和弟弟交给舅舅们，就说明她要离开好久好久，她和弟弟想一直看到妈妈。
  一个骗人的锅突然砸到头上，栗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回想一下，两个宝宝的记忆里，她出现的画面似乎真的没有大哥、二哥和爸妈多。
  所以……未来的她真的骗小孩了？！！！
  难道未来的她真的爱工**到连家都不回了？
  栗子恍恍惚惚。
  但现在不是追究未来的自己的错的时候，栗子举起手指发誓：“你让我出去工作，我今天最后一天加班，我明天请假陪你们玩，好不好。”
  不管怎么样，她这工作是一定要做完的，尤其是今天是加班的最后一天，要是今天意外耽搁了，后面的计划又要被打乱了。
  随便想想，就很绝望。
  唯：“不要！”
  栗子：“大哥！”
  栗子苦涩无助的看向对面的齐木空助。
  齐木空助笑眯眯的起身，走到这对互相炸毛，一个紧扒不放，一个不敢动弹的母女身边。
  在栗子拉开唯小手的瞬间，空助双手插在唯的腋下，把她提溜抱起来，笑眯眯道：“唯，栗子要去工作了，大舅舅会陪你和池玩的。”
  栗子隔空抓来包包，瞬移跑去工作了。
  唯的小短腿在空中扑腾了一下，眼睁睁看着妈妈消失，小脸气得通红：“不要，我不要大舅舅，我要妈妈——”
  “呀，那可糟糕了，唯现在只能和大舅舅在一起哦，除非大舅舅消失。”
  “我不要大舅舅消失，也不要妈妈出门，妈妈不可以出门！”
  “不行哦，但你可以试试让大舅舅消失，把妈妈召唤回来，怎么样？”
  ——
  瞬移到了风纪财团的地下基地，栗子换上工装就埋头苦干。
  一年前，她的老板云雀恭弥突然说要在并盛地下建一个庞大的基地。
  上司草壁学长说了，这个地下基地要建得隐蔽，不能被外人知道，里面的工人越少越好，还要在一年之内建好。
  虽然觉得老板不太正常，但作为风纪财团优秀的骨干员工，栗子毫不犹豫的响应了老板的号召。
  除了为钱弯腰的因素外，栗子对‘地下基地’这个建筑很感兴趣，作为一个建筑师，她喜欢亲手完成各种类型的建筑，而基地，是她之前从未触碰过的类型。
  为了完成这次的工作，她做了大量的功课，参考了大量的资料，从一开始就尽心规划，奈何，她有个需求超多的老板。
  这次加班，也是因为云雀恭弥突然要求她在所有基地表层添加一种奇怪的涂料。
  今天再赶工一天，就能把进度条拉回她的原计划上了。
  想到光明就在眼前，栗子手里的刷子刷得更用力了。
  正当她细心的涂匀每一寸涂料的时候，突然感知到有人在朝她靠近。
  悬浮在空中的她一秒落地，原本被舞出残影的刷子放慢了十几倍的速度，以一种超越普通人，但也不算难以置信的速度涂抹。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人挺多的，不像是风纪财团的人。
  谈话的声音透过防护服传入栗子的耳朵，她一秒就听出了是草壁哲矢的声音。
  人群里肯定没有云雀，毕竟云雀讨厌群聚。
  但他那种独守领地的豹子愿意让那么多外人进来基地，说明这群人身份不一般。
  栗子思维活跃的胡思乱想，可手中的动作没有出一丝差错，连身板都挺得直直的，像是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一样，全神投入工作之中。
  她一点儿都不关心来人是谁，更不想和人讲话，只想安静的当个没感情的工作机器人。
  “好厉害。”
  ——沢田纲吉！！！
  刻入骨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体与大脑同时接收了信息，栗子像是故障的机器，僵立在原地。
  护目镜的视线受限，只能看得到眼前的东西，身旁的人一点点的闯入她狭窄的视线。
  第3章 好久不见，栗子哈哈哈，所有人都知道……
  ——提问：猝不及防的遇到白月光，你脑海中在想什么？
  栗子不知别人的反应，她只知道自己隔着护目镜对上那双温暖如初的棕色眼眸后，就贪婪的不想转移视线，心脏不争气的砰砰乱跳。
  电影里的慢镜头具现化，她清楚的看到了对面的人脸上肌肉变化，朝她露出了微笑。
  她以为离开意大利之后，就再也不会见到沢田纲吉了，可他就那么水灵灵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如此猝不及防又该死的令人开心。
  她忍不住伸手按压一下心脏。
  跳得那么大声，是生怕对面的人听不到吗！！！
  为什么别人的再遇是偶像剧开场，而她，是穿着严严实实防护服的员工，遇到西装革履莅临检查的领导。
  今天的纲吉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或许是年龄的增长，也可能是这套合身西装的衬托，让纲吉身上有了一种包容强大的上位者的气势。
  这种强烈的对比，更让栗子觉得有些羞愤。
  不过她穿得这么严实，沢田纲吉应该没有认出她吧。
  她偏开头，主动结束对视，机械的后退一步，朝着纲吉微微点头，没志气的试图逃离这悲伤的现场。
  但对面的人看出了她的意图。
  修长的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那双她曾经感触过的手掌虚握成拳，礼貌又强势的制止她的行动。
  她听见她喜欢的声音说：“抱歉，突然出声吓到你了，我只是觉得你刷的墙壁很美丽，情不自禁想要夸赞。”
  这个夸赞是栗子应得的。
  毕竟这种涂料只能在特定的温度下调配成特定的状态使用，在未凝固之前，拥有特殊气味也就算了，黏性和延展性都很差，很难涂开。
  整个团队里，也就只有她能做这个工作，而她不仅仅是完成工作而已。
  在保证这个涂料的实用性的同时，还兼顾了美观性，坚决保证每一处涂料都均匀、光滑、无暇。
  栗子沉默的点头，算是接受了纲吉的夸奖，又后退了一步，去意十分明显。
  对面的人动作顿了一下，笑意变得有些复杂：“好久不见，栗子，你——”
  “你认错人了！”
  说出这句话，栗子自己都惊呆了。
  她是脑子热傻了吗？
  好吧，她是傻子，她还没做好面对纲吉
  的准备，尤其是在这种状态之下。
  栗子木着脸，开始胡言乱语：“抱歉，我还有工作要做，有什么问题找我领导，我只是技术人员，不负责招待外宾。”
  一直在现场但被忽视、栗子的直系领导草壁哲矢莫名有些尴尬：“那个——齐木，我是特地带沢田先生来找你的，你是基地项目的负责人，有些问题只能你解答……”
  草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栗子在努力睁大眼睛瞪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有些心虚。
  可他只是带着彭格列一行人来参观基地啊。
  草壁身边的狱寺皱眉：“齐木，你在干什么，耍脾气拒绝工作可不像你的风格。”
  虽然听到十代目叫栗子的时候他很震惊，齐木栗子那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相信十代目，这个穿着防护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一定就是齐木栗子没错了。
  “哈哈哈。”山本笑着走过来，随性道：“的确是我们打断了齐木的工作，她生气也是正常的。”
  说着，山本悄无声息的观察着栗子，试图找到纲吉认出栗子的线索。
  栗子：“……”
  听着一口一个的齐木，栗子感觉自己的脸皮像是破抹布一样被按在地上踩。
  哈哈哈，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齐木栗子。
  这是当然的，毕竟草壁带他们过来，在路上一定介绍过她了。
  那岂不是显得她刚才的否认，完全是小丑表演。
  哈哈哈哈，毁灭吧，这令人绝望的世界。
  可能是因为连续几天的过度加班，也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穿防护服闷热缺氧（其实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但栗子坚决不承认），栗子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你还好吗？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