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在她不敢动弹的这半个小时里，纲吉一直在她房间。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失控得更厉害的同时，也在更加努力的控制自己。
——她房间里奇怪的东西都藏起来的吧？
——她房间不乱吧？
——她房间太幼稚了怎么办！
纲吉是不是一直在看着她？
栗子从来没有一刻那么希望过二哥能听见她的心声，她希望二哥能把纲吉带走。
可惜没有。
睁开眼看到纲吉后，栗子的心又开始跳了。
“那个沢、纲……额，谢谢你那么关心我，已经很晚了，你要不先回去吧？”
栗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纲吉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看着栗子紧绷的神情，纲吉微滞，随即露出温柔笑容道：“好，那你注意休息，我先走了。”
这次纲吉没有纠缠，礼貌的和空助、楠雄打完招呼后，离开了齐木家。
不过出去后，他坐在车里，看了栗子的房间很久。
他还有机会，栗子没有排斥他。
幸好……
纲吉走了，栗子倒下，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闷声道：“大哥，二哥，你们还不出去吗？”
“原来栗子知道哥哥们在这里啊？”
空助的话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不悦，“我以为你只看得到沢田纲吉了呢。”
“大哥！”
栗子羞愤叫了一声。
齐木空助敛起笑容，对着被子下方的栗子道：“栗子，你自己也发现了吧，你最近的超能力波动越来越不正常了，如果你有彻底的把握能控制住超能力的话，哥哥我并不反对你谈恋爱。”
——才怪。
楠雄暗自吐槽空助的虚伪。
明明就是想用超能力失控作为枷锁，让栗子有所顾忌，不要和沢田纲吉靠得太近，说得好像在为沢田纲吉考虑一样。
齐木空助的话的确是给栗子泼了一盆冷水。
她的超能力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强的，很久以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她会自信能绝对掌控住超能力，可越成熟，她越不自信。
三年前纲吉对她的厌恶和害怕是误会，可她伤了纲吉是事实，她的靠近会给纲吉带去危险也是事实。
空助一句话，让栗子的冷静的方向从‘纲吉他说喜欢我’变成了‘我真的能和纲吉在一起吗？’
纲吉一觉醒来，天塌了。
昨晚他明明从栗子的反应中看到了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栗子，你——”
真的有必要坐的离我那么远吗？
非要这样刻意的和我保持距离吗？
依旧是彭格列的会议室，这一次栗子主动坐到了纲吉对面的位置。
听到纲吉的话，栗子心里一紧，伸手推了推无框眼镜，强装镇定道：“这样谈话比较方便。”
纲吉：“可是，我更希望能坐在你身边。”
“栗子，你是不再喜欢我了，也不愿意与我有更多的牵扯了吗？”
纲吉罕见的强势。
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在感情里患得患失的滋味太过难受，现在的他只想要栗子真实准确的回应。
“当
然不是！“栗子一口否认。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纲吉了呢，只是太喜欢了啊……
栗子迟钝，但并不是个犹豫拖拉的人，她之前的种种顾忌，只是因为她不知道纲吉的想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现在……
栗子仅纠结了一秒，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沢田，我喜欢你，但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
第一次在纲吉面前说出喜欢这两个字，栗子的少女心在乱蹦。
纲吉紧追不放：“为什么这么说？”
栗子：“你看到了，我的超能力太可怕，在一起的话，你会受伤的。”
纲吉：“就因为这个？”
栗子认真点头。
纲吉这下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笑意再次自纲吉眼里涌出，他清了清嗓子，像是辩论般道：“栗子，不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受伤了吗？”
啊这——
栗子有些迟疑：“不会？”
“错了。”
纲吉掷地有声道：“栗子，你别忘了，我是彭格列十代目，是个mafia，你见过我身边有多危险，有多少人想杀我，你曾经为我包扎过那么多次伤。”
这是纲吉第一次义正言辞的说出自己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也是第一次觉得这身份有点作用。
纲吉：“你给我带来的伤害，我没有感受到过，可你给我带来的保护，我记忆中倒是多到数不清。”
“或者，受伤什么的，只是栗子你的借口，其实你是觉得我太弱了，我的能力不配和你在一起？”
栗子：“我没有这么想过！”
栗子急得想拍桌，但在看清纲吉眼里的笑意后，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耍了。
努力控制住情绪后，栗子强撑着不掉进纲吉的陷阱：“那些伤害，和我给你造成的伤害是不一样的，比如石化什么的，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让你……”
栗子说着，眼睁睁看着对面的纲吉站了起来。
纲吉微笑看着栗子，步伐从容的沿着桌边朝栗子走去，缓缓道：“可那又怎么样呢？”
“栗子，我们认识那么久，你因为超能力失控伤害过我多少次？”
这话纲吉自己可以给出答案：“仅仅一次，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栗子原来真的是个超厉害的超能力者。”
说着，纲吉拉开栗子身边的椅子坐下，与栗子对视：“栗子，为什么要因为那些极小概率的不确定事件，而否定我们在一起的可能呢？”
“我一直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最大的阻碍，是双方的心意，栗子，你喜欢我吗？”
栗子：“可是……”
纲吉：“我愿意。”
纲吉一字一句道：“我很清楚你的能力意味着什么，但我愿意，比起被栗子你误伤，我更害怕不能和你在一起。”
“栗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纲吉今天特地穿了一套灰色的西装。
原本他是想着今天一早就去齐木家看栗子的，可栗子先一步发来了工作安排，他便改为在彭格列等待栗子的到来。
虽然现在这个状况是他没有意料到的，但既然栗子给了他机会，他就绝对不会放手错过。
纲吉用他强势的温柔将栗子逼到了死角，没有给栗子一丝躲避的机会。
栗子双手握拳放在桌面，内心天人交战，用了极大的力气，轻轻从唇间溢出两个字：“喜欢。”
她无法欺骗自己，也做不到欺骗纲吉。
说完，她脱力的往前扑，将头抵在桌面上。
在栗子看不见的地方，纲吉无声笑了，他低头看着像是在反省自己，也像是在逃避的栗子，温柔爱意自眼底汹涌而出。
纲吉左手搭在桌面，前面半臂的距离，是栗子的手。
栗子的手很漂亮，带着些微肉感的匀称莹白，指尖是极有光泽的粉色，看着会让人联想到玻璃罩中禁止触摸的白玉，完全不像技术人员会拥有的手。
可偏偏这样的手喜欢拿起工具敲敲打打，揍起人来更是半点都不含糊。
纲吉忍不住把自己的手往前移了移，与栗子仅一指距离时停下。
他再次开口：“栗子，我喜欢你，我想追求你，你答应吗？”
栗子开窍晚。
其他同龄女孩开始对异性感兴趣的时候，她正处于中二病时期，对英雄感兴趣。
好不容易开窍了，却又没开对，一开始先入为主的把纲吉当成了‘好同类’，把自己对纲吉的喜欢，理解成对朋友的喜欢。
好不容易方向对了，刚萌芽的感情又半路夭折。
坎坎坷坷到现在，她所有关于异性、关于爱情的滋味心思，都是纲吉。
而纲吉呢？
因为他的成长经历，他习惯了克制，旁观，甚至沉默。
虽然有过青春期的萌动，但在他做出选择后，那就成了他青春的回忆，栗子出现后，他知道了欣赏与想占有的区别。
即便是栗子的目光停留在别人身上这种事，都会让纲吉难以接受。
他，想独占栗子。
关于爱情，栗子和纲吉都是新手。
换做其他人，做到赤诚坦白这一点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在‘辩论争执’后，立刻转移到表白话题。
不对。
栗子突然咂摸出味道了。
追求？
不是在一起吗？
栗子的声音自桌面传来：“你说追求？”
纲吉：“嗯，我希望你能给我追求你的资格，在你考虑过后，再决定让不让我当你男朋友。”
栗子：……
栗子震惊到抬起头来，连带着手也放了下去。
纲吉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收回，含笑看着栗子：“栗子，你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