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褚炎一把抓住奚彻的胳膊,将他用力从桌上拉起来:“过来。”
  奚彻有点懵:“做什么……”
  “虽然知道就算今天跟你解释过,明天醒来后也不一定记得……但是现在,你跟我来。”
  奚彻就这样被拉回了寝宫,褚炎很粗暴地把他扔到塌上,奚彻没坐稳,直接倒下去。抬眼一看,褚炎正背对着他宽衣解带……
  ……
  奚彻望着头顶的青纱自暴自弃地喃喃道:“你急急忙忙拉我出来,难道是想强-暴我?活久见……明照神大人您可真性急……”
  他说着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举动,软绵绵地躺在那里念叨——前前后后喝了一壶斩龙髓,奚彻醉后根本没什么怕性,自然也口无遮拦。褚炎可从没见识过他这样赖皮,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想去把奚彻拉起来,不知是否不小心弄疼了他,奚彻立刻指着他解散的腰封大叫起来:“不要这么粗鲁好不好,我又打不过你,我会配合你的嘛!”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个醉汉的份上,真就把他办了吧!
  褚炎也不是没想过用强制的手段,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总觉得哪里都不对。他应该去问问凝露,斩龙髓喝多了是不是会对魅魔的脑子有坏处。
  还好白虎不在——他刚刚为了保护奚彻拼尽全力,刚刚见他没精打采,身形好像也缩回去了一些,奚彻便让他回自己识海中休息——不然的话,少不了一顿灵兽级别的冷嘲热讽。
  “好好坐着!”
  褚炎强行将奚彻拉起来,费了很大力气才让他端正地坐在一旁,然后背对着他褪下身上的衣服,将自己后背给他看。
  奚彻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的后背,看着看着,慢慢睁大眼睛,然后凑了上去:“这是……雷击的灼伤?不……不像雷池留下的痕迹,这块疤是怎么回事?”
  褚炎是玉石精魄,浑身皮肤都应当光洁无瑕,但是此时他褪下袍子之后,后背却有一大片如同灼烧过的痕迹,大致是圆形的,但是其实并不规则,好像有什么从褚炎身体里冲出来,冲破了他背部的皮肤和血肉,伤口愈合之后,才变成这样。
  这太奇怪了,他是神明,普通的兵刃根本无法在神的身上留下痕迹,就算是兵刃,它也看不出是什么兵刃造成的。
  “是破元钩。”
  “什么……”
  奚彻愣了一下,这三个字跳到脑海中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不是传说中的禁忌兵-器么……这九幽神界,相信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破元钩这种东西,奚彻还是因为自己职业特殊,在老战神那里听说过,这种东西会将神的元神从身体里生生扯出来,或者斩杀,或者让元神与神明两地囚禁,以达到惩罚的目的。
  但是因为这方法太过残酷,后遗症很严重——即便勉强保住了元神,元神与契主之间的联系也会断绝,元神便形同废物。
  这项惩罚很久以前就被废除了,褚炎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对你用破元钩?你犯了什么错?”
  褚炎没有说话,只是将袍子默默拉起来,遮住后背的伤痕:“那个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并不是因为不想见你才未参加那场大战,而是我受了伤,没办法参加。”
  被破元钩伤到,不沉睡个几百年也要休养几十年,估计那段时间他都在闭关吧……
  奚彻只是摇头,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可是你犯了什么错……你不可能犯错的啊,天底下只有你不可能犯错。”
  褚炎似乎苦笑了一声:“我也会犯错的。”
  “不会的!!”
  奚彻忽然大声打断他,他一把抓住褚炎的袍子扯下来,盯着那个可怕的疤痕许久:“是不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你对吗?”
  褚炎皱紧眉侧头向后看,再次将袍子拉起来:“我说了那不重要,你只要知道……”
  “哇啊啊啊啊啊啊——!!!!”
  他话没说完,忽然被人从后面用力抱住,褚炎接下来的话忽然断在口中,说不下去。他感觉到奚彻的脸埋在他背上,没一会儿后背就湿了。
  不知道为何,他哭得声嘶力竭,好像努力维护的信仰被推翻,好像小心翼翼保护着的秘密被揭穿,好像最后一丝丝坚持也被无情地破坏:“我不想害你的!!只有你!我不想害你!!你知不知道啊!!!”
  褚炎忽然噎住,他也不知为什么,有些后悔告诉奚彻这件事。
  褚炎皱着眉头慢慢转过身,搂住奚彻的身体:“阿撒……”
  对方便那样滚进他怀里。
  褚炎下意识抱紧他,怀里的呼吸声贴得那么近,让褚炎感到安慰的同时,又心猿意马。他的衣服还没穿上,奚彻的脸是直接贴在他身上的。
  褚炎僵硬地抱着奚彻许久,怀里人的啜泣声渐渐低下去,只剩下淡淡的尴尬和沉默。褚炎忽然收紧手臂,翻身将奚彻按在床上——他在做什么,他朝思暮想的人不是已经在他怀里了吗,还犹豫什么。
  “阿撒。”
  褚炎的声音不再像冷泉一样沉静,反而带上一丝压抑太久而产生的沙哑,竟侵染上属于人类的欲望。
  回应他的是一串安详的呼噜声。
  “……”
  褚炎觉得自己可能早晚要被他气死吧。
  第27章
  鱼幺/文
  奚彻怀疑自己又做那啥梦了。
  他梦到自己跟褚炎躺在一张床上, 似乎是玉京宫的寝宫,但是周围黑黑的,看不清楚到底是在哪里。褚炎衣衫不整, 袍子和羽织都被自己压在身下, 褚炎没办法动弹。
  奚彻乐呵呵地想, 这好像是个好办法, 压了他的袍子, 他就不能动弹,可以由自己为所欲为。
  不过褚炎好像就只是看着他, 并没有任何行动,奚彻等了半天觉得疑惑, 一翻身滚进褚炎怀里,抱住他的腰。
  这个梦真奇怪, 让他梦到褚炎在看着他做什么?
  后面奚彻睡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视野里面也一会儿有情景, 一会儿变成全黑, 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就吻在一起了。奚彻睁开眼睛看到褚炎那双凤眼,便顺从地接纳他,而且还很主动张开嘴索吻。
  于是他的梦就从接吻到深度接吻, 吻得难舍难分, 手脚也痴缠在一起,好像接下来马上就要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了。
  嗯,不过只是好像而已,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又睡着了。
  这个梦……有始无终,差评!
  但是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 奚彻忽然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宿醉一晚上让他头脑昏昏沉沉,但是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奚彻还是记得一些。他心中有些不安,睁开眼之后,更是看到了一具光溜溜的身体。
  ……
  奚彻愣了半天,用力揉揉眼睛,试图弄清楚这到底是否是真实的。但是过了很久,眼前的身体也并没有消失,奚彻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
  就对上了褚炎的视线。
  褚炎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而他自己不仅像梦里面那样压着人家的袍子和羽织,还枕着他一条手臂。他目前的姿势是把褚炎当成了睡袋,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
  奚彻吓了一跳,鲤鱼打挺似的弹了起来,一直退到床铺里面:“怎怎怎么……”
  褚炎冷静地起身,将袍子拉起:“昨天晚上的事都忘了么?”
  ……为什么说这么暧昧,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莫非他真的占了他的便宜?
  “我只记得你给我看后背的伤。”
  褚炎侧过头挑挑眉:“我还以为你会全忘了。”
  那倒不至于,自己说了些什么,做过些什么,奚彻还是有印象的。他问褚炎的话也是想问的,只不过那时不好意思直接问,借酒壮胆。
  但是事实证明,酒这个东西果然不靠谱,捏着他手腕调戏他的那段,完全不在奚彻计划之中。
  ……老天额,岂不是让褚炎知道自己对他有色心了?
  但是做梦的那段呢?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奚彻小心翼翼地往褚炎那边看了一眼,他正背对着自己,似乎并不开心。奚彻想,他应当就是在生气自己对他冒犯,还捏着他的手搓他的手腕调戏他……再严重一点,可能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
  褚炎不开心是真的,不开心的原因是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晚上。他每次刚冷静下来,奚彻就会咕噜咕噜滚进他怀里,真要下定决心对他做点什么,他又呼噜呼噜睡过去,如此反复……这期间褚炎就只偷亲过一次,但是因为心里明白,这就是趁人之危,良心上又过不去。
  他都已经趁过一次了,不能一错再错。
  这一晚上可想而知有多煎熬。
  奚彻偷偷往褚炎那边看着,半晌挪到他旁边:“我帮你。”
  褚炎顿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长发被人从衣领里面抽-出,然后高高托起来,方便他穿上袍子。褚炎背对着奚彻系好衣带,忍不住笑了一下——为什么要讨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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