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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多谢。”赵淩接过小小的药酒瓶子,又跟顾朻行礼道别。
  坐在马车上的赵骅看儿子微微瘸着的脚,心虚:“很痛?”
  赵淩冷哼,脚一抬就放到他爹腿上。
  赵骅看了看儿子也就脚背红了一点点,看不出什么异常,抬手一巴掌把他脚丫子拍开:“臭脚丫子放哪儿呢?”
  “你欺负我,我回去告诉我娘!”
  今天坐的马车是敞篷的,赵淩和赵骅父子的互动落在顾朻他们的眼里。
  顾朻忍不住笑出声:“水灵跟他爹关系是真的不错。”
  燕公公附和:“是。赵侍郎家中和睦。”
  顾朻想到马上就要回来的自家父母和祖母,一时间有些怔忪,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被燕公公提醒,才回到御书房去继续办公。
  家庭和睦的赵家父子回家吵了一路。
  到了家门口,最近比较清闲的赵王氏在家,把父子俩都教训了一顿。
  这么吵吵闹闹过了一个月,先是太皇太后、太上皇和皇太后回来了,接着是窦荣回来。
  窦荣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到家别的都不管,先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看到赵淩不在床上,反而坐在台阶上给狗梳毛,就很不高兴:“我还比不上一只臭狗了?”
  白骊摇着尾巴冲着窦荣汪汪汪,但是被梳毛梳得很舒服,四脚朝天压根不想起来。
  赵淩抬头一看窦荣胡子拉碴的,不忍直视:“你自己去照照镜子。”
  窦荣大概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不太好,但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就跟着坐到赵淩身边,刚想说什么,就见台阶下面一堆狗毛:“今年没来得及给白骊梳毛。”
  白骊身形匀称,瞧着不算是什么大体型的狗,但实打实是凉州犬,双层毛。
  换季掉下来的毛摞一起比整条狗都大。
  神奇的是,梳下那么多狗毛,狗还蓬松了。
  赵淩整了一把无限接近上辈子宠物针梳的梳子,梳毛极其给力,窦荣想接手,他还不让:“你别忙。快梳完了,一会儿让人带去洗澡。马上就晚膳了,你先去洗漱?”
  “等会儿,不想动。”窦荣偏头靠在赵淩肩头,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
  赵淩偏头跟他轻轻蹭了蹭脸:“现在镇国公世子定的谁?”
  “尚儿。”窦尚,他哥窦桓的长子。
  “啊?”赵淩惊讶,“不是……”
  按照窦家未来的规划,他们本来是打算逐渐从武将序列里淡出。
  尤其是窦凤这一支,如今两个嫡子基本跟没了差不多,庶子中并没有谁有突出的才能,应该能够很顺理成章地丢开武将的身份,渐渐往弃武从文方向发展。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不是其他几房闹得厉害嘛。最后谁也别抢了,干脆立我爹的嫡长孙。”
  反正窦尚武艺兵法都不差,现在年岁还小,留在窦凤身边教几年,应该能成器。
  现在凉州一线的外部环境也没那么恶劣,不会轻易遇到什么危险。
  赵淩给白骊梳完一面,又让它翻了个身,梳另外一面:“你家要是早点分家,就没那么多事了。我都不敢想娘平时在家里怎么管这一大家子。”
  “分了。”窦荣在赵淩转过来的脸上亲了一下,“分家了。以前是爷爷在,祖孙三代都住一起。现在爷爷走了,干脆一口气把人分出去。我这次还带了一批人回来,回头还得给安置。放心,跟回来的都是一些不想再斗的,跟原先那些去吴州的差不多。”
  赵淩把梳子收起来,一拍白骊的后腿:“自己去玩吧。”
  白骊不想自己去玩,摇着尾巴靠在窦荣身上,哼哼唧唧。
  窦荣抱着白骊好好安抚。
  赵淩把窦荣拉起来:“走了,我给你洗漱。”
  窦荣被赵淩伺候着洗漱,又换了一身居家的道袍,等晚膳的时候嘴上说着没什么胃口,实际炫了两人份的饭菜,吃完感觉精气神都回来了:“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
  赵淩看他这幅样子,就问他:“要是累的话,接风宴换一天办?”
  “不用了,就明天吧。没事,我缓过来了。”窦荣这一趟主要是心累。
  不管怎么说,镇国公府的都是自家人,不是敌人可以随便打杀。
  窦荣想发一发脾气,女人孩子就嚎哭起来,根本没法讲道理。
  有些话他在心里面憋了很久,直到回家才能跟赵淩吐槽:“那群小崽子和婶子、姨娘、伯母们,一个个在后宅的时候那叫一个阴险狡诈,心眼比我一个上战场打仗的都多。他们也不是真的完全不懂道理,但他们讲的都是自己的道理,眼里只看到自己的小家给镇国公府这个大家的付出,觉得镇国公府对不起他们,压根看不到镇国公府给了他们多少。”
  “噗。”赵淩突然笑出声,被窦荣惩罚性咬了一口,才解释,“我是想到崔姑娘,就顾轮胎的未婚妻。之前顾轮胎不是在市舶司码头那边的商号当管事嘛。崔姑娘提前过来,跟着在码头那边的里办考了个吏员,天天跟人‘讲道理’。”
  窦荣:“讲道理?”
  赵淩比划了一下拳头:“对,讲道理。”
  窦荣懂了,缓了一秒之后啧了一声:“顾家男人就这个命。”只能娶凶悍的老婆。
  赵淩拍了拍他的胸口:“没事,你带回来的这些,我跟我大嫂说一声,让她帮忙安排。妇人和孩子多的话,还是我大嫂出面更好说话一些。”
  “嗯。让大嫂不用太客气。”窦荣显然是被折腾得够呛,说话中都透着不耐烦。
  “我知道。”
  “你这段时间忙不忙?”
  赵淩刚扬起的嘴角就耷拉下来:“本来是不忙的,都怪我没事找事。”
  他把打算分拆市舶司的事情说了,“我以为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财帛动人心,也就是你不看在眼里。”窦荣很能理解。
  赵淩完全不理解:“钱多有什么用?又不能揣进自己兜里,他们也不怕有命赚没命花?”
  “都像你这么想,就不会有贪官污吏了。”窦荣伸手把非要跟到他们卧室的白骊抱出去,把房门关上,回头跟赵淩说,“外人还说凭什么你能成为陛下的心腹?他们要是有能力还不贪墨,谁都能成为陛下的心腹。”
  赵淩把房里的窗户打开,刚想说什么,就见白骊一下就跳了进来,赶紧接住。
  窦荣把白骊接过来,往窗外一丢:“自己玩去!”
  白骊双脚搭在窗台上,哼哼唧唧。
  赵淩看得觉得狗子特别可怜,就说:“先让它进来玩一会儿吧?”
  窦荣想想这会儿刚吃完饭也不能干什么,就同意了,抛开心猿意马的想法,脸上一本正经,撸着蹿到怀里的狗头。
  赵淩还是想不明白:“朝中这些人都已经够有钱了,再贪墨有什么意思?他们能花得完吗?”
  不说别人,就是他自己老爹,灰色收入足够一大家子三辈子花不完。
  赵骅还是在朝中没什么根基的,还是属于奉旨贪墨的。
  那些三四代在朝中经营的,天知道有多少家底。
  更别说那些世家大族,想都不敢想。
  窦荣试图让他理解那些人的想法:“有些人贪墨,可能一开始是一时贪心,后来哪怕后悔,已经陷进泥潭里了,只会越陷越深。他想出来,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让他上岸,想要洗干净一身污泥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多的人贪墨,刚开始是为了钱,到后面会变成对自身权力的施展。
  他帮人办事,收取的钱财很可能得别人砸锅卖铁才能换来,但他就非得把人逼迫到这种程度,看人变成蝼蚁,才能体现自己的高高在上。”
  赵淩有些懂了:“要不年底宰几只肥羊?我在吏部搞了那么多事情,忙了几年,到今年才看到回头钱,就那么可怜巴巴的两千贯,可能还不到。宰一头肥羊,得好几个两千贯了。”
  果然,吏部创收靠抄家。
  窦荣问他准备宰谁。
  赵淩先把跟自己家住一条巷子里的邻居数了一遍,又挨个开始点名字,又想想背后牵扯到的势力,以及把人抄家之后空出来的位置,自己会不会因此加班多干活……
  “算了,到时候再看吧。”让他多干活是万万不能的。
  窦荣特别爱看他算小账时候的样子,站起来把狗往院子外面一丢,院门一关,回来就把赵淩抱起来往浴室走:“水灵帮我搓背。”
  赵淩挑眉:“只要搓背?”
  赵四老爷当然是想搓哪里就搓哪里。
  接下来窦荣就陪着赵淩一起进宫,等他亲自参与了一次大朝会后,才直观感受到为了市舶司的事情,到底吵得有多激烈。
  现在已经不只是户部和工部在吵了,各个衙门都在吵。
  作为现任市舶司使的顾恒很想硬气一回,提议把剥离出市舶司的一众三产成立一个单独的衙门,他先来代管,刚说完就被人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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