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哇哦,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略微有点稚嫩的女声,听着却是有种不嫌事大的愉快。
众人因为这不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而且都是外来人。
“你们是谁?”在场的所有村民全部都严阵以待,特别是现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
“仙剑派派来救你们于水火之中的修真者。”塘朗扬起脖子,隆重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加上去的修辞而感到脸红,甚至还非常高傲地道:“你们不感谢我们便算了,竟是有如此敌意。”
“……”村民各个都沉默下来,他们刚刚才经历过了重塑三观的事情,短时间的确是无法知晓他们是否要相信这些外来者。
村长儿子先之倒是先他们一步有了动作,以一种极其尊重的跪拜式朝他们道谢。“多谢你们……之前在聂风村似乎也有仙剑派的修真者前来,可惜……”
他们早已知晓已经有修真者在这里陨落,只是修真者身死道消,如今在这些尸体之中大约是很难找了。
见村长儿子道谢,其他村民也跟着一同做了,他们陆陆续续地跪了下来,朝着司爵他们拜礼。
竹清平可受不得他人的跪拜礼,于是赶紧去搀扶先之,道:“不用行如此大礼。”
他平素也遇到过这种凡人,但是这么久了,他依旧还是难以习惯。
因为在他的心里,他们都是平等的所有人,从未有贵贱之分,这些凡人所行如此大礼,实在是令他难以承受。
魏昧逸倒是一脸习惯的模样,他本就是虚音宫少宫主,宫内规矩便是下属需向上级行礼,而他作为宫主,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行为,所以当这些低微的村民朝他跪拜礼的时候,他心中并无波澜,倒是他旁边的金世羽反而有点全身不太舒服的样子,只是那种不舒服也只是一开始的不习惯罢了。
毕竟原著之中,他可是作为仙剑派最有前途的弟子接受了久修大陆上其他修真者的行礼仪式,当时原著之中可没有说过他因为那些修真者的行礼仪式而感到束手无策。
只能说从本质来讲,竹清平就是跟这两位是不同的存在,他有着怜悯之心,同时也有着保护整个久修大陆的责任心,这种本质是无法复刻且无法模仿的。
但这种人太少了,而因为少,总是让其他人觉得他很傻又很蠢,或者说很轴,如果用司爵那个世界最近出来的新词,那可能是叫做圣父。
只是对于他的世界来说,圣父好似并不是一个好词。
但司爵却从来不讨厌。
没人讨厌有能力且事事躬亲的圣父,他不是只会在别人身后指手画脚,而是用自己的行动和语言做着他认为正确的事情,而且他也能对他人的话语进行吸收,从不会因为他人的言行举止令他不快而责备。
他像是一池温和的春雨,润物细无声,从不争抢,从不证明,只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就会影响他身边的人。
其实司爵或许是被他影响了,否则司爵怎么会如此不管不顾,不顾对方只是书中的人物,也非要和他在一起,抛弃自己原本屠村的计划,选择跟随竹清平的想法,做他想要做到的事情。
司爵知道自己在遇到竹清平之后,确实变了很多。
从前的他冷血且无情,他能眼睛都不眨地处理掉与自己敌对的敌人,也能面色愉快地统筹布置恶心人的计划……
可他现在,虽说为了自己的生命以及故事的未来走向依旧汲汲为营,可在面对竹清平的时候,他从来都是真诚的——那已经是连他都不知道的最真实的他了。
先之在被竹清平握住双手往上托,可是先之明明那么细瘦的身子此时却好似有着无穷的力量,竟然是压着竹清平在原地一动不动。
“恩公,理应受我们一拜,日后若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必然鼎力相助。”
司爵看出了竹清平的无奈,便上前一步,对地上的耿直青年道:“我料想以你们的凡人之躯,大约也是帮不了我们什么。”
“……或许我们确实很渺小,但无论是何时何地,只要恩公需要我们,我们必然不会拒绝。”先之朝后一看,“聂风村民从来都是有恩必报,这是我们的祖训。”
其他村民虽说有点怔愣,但是很快也点头应和。
“恩公,请受我们一拜。”
说着,他们便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如同死士,看着令人心里发毛。
金世羽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底深处冷冷的,他右手手掌用力地攥紧了些,如同在延缓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内流失。
可其余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聂风村的村民上,一时之间并未关注金世羽面色上的苍白以及身体的颤栗。
直到魏昧逸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一沉,而随即倒在他肩膀上的家伙直接向下坠落,魏昧逸才立刻眼疾手快地将对方给牢牢护住了。
他蹲下来,以一种诡异的目光凝视着突然睡着的金世羽,呼唤了一声。“你怎么了?醒醒。”
而也是有了这么大的反应,其他人终于将视线落在了站在最后面的金世羽他们。
司爵微微眯了眯眼睛,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他改变了。
而这改变不知道是从他让嗜血血环与金世羽之间的缘分切断,还是他让嗜血血环弄坏了那巨石,又或者说是救下了这些聂风村遗留的村民开始的。
第130章
由于金世羽突然倒下, 又由于村民的热情,他们便先在这聂风村中歇了脚。
魏昧逸本就还对聂风村存有一些疑惑,自从上了长桌之后, 便拉着在他附近的村民问东问西。
“你们可知那禁地中的事情?”他问的不委婉, 因为村民性格耿直,他之前那弯弯绕绕的问法,这些村民可真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于是魏昧逸终于破罐子破摔,直抒胸臆。
而这下,这些村民可就终于听懂了。
只是他们已经酒过三巡,因此脑袋也有点糊, 突然听到这么句话, 一时有点怔愣, 被酒水堵住的脑子中终于被强行塞入了一些别的东西。
“禁地……”魏昧逸旁边的男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同时一根食指压在了自己的唇上,脸颊上虽然有点驼红,但是由于他的皮肤黝黑, 所以非但没有映衬出他的白皮肤, 反而是一种庄稼人的朴实无华。
魏昧逸因为对方这副样子微微皱了皱眉,他可是魏昧逸,虚音宫的少宫主, 何曾会和这样低微的老百姓同桌吃饭,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想要从这人的口中获得一些关于禁地中的情报,他根本不会这般“委屈”自己。
司爵其实早已看出了魏昧逸那简单又直接的心思,只是他心知对方定是问不出什么,便也就并不浪费时间管这些事情,不过他倒是很有一点邪恶的想法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横生。
而且,他总觉得的确可以付诸实践。
从一开始就说过, 司爵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若可以利用他人去完成自己的目的,他一定会毫无顾忌的去做,至于会不会损害他人的利益,他也从来不会在意。
这种想法他从来不敢跟竹清平说,因为他知道竹清平绝对不会理解他的想法,并且还有可能因此而讨厌他。
虽然司爵讨厌装腔作势,但他并不是不可以隐瞒。
如果隐瞒可以省去百分之八十的烦恼,那无疑是一件好事。
或许是因为他总是盯着魏昧逸的方向看,旁边本来坐着的竹清平突然就开口道:“魏昧逸确实长得很好看。”
司爵因为竹清平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而微微侧过头来,对着竹清平的侧脸眨了眨眼睛。
他不太懂对方的含义。
但总觉得阴阳怪气的?
司爵伸手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凝视着竹清平看了一会,又转回视线,随即又重新端详起了竹清平那张毫无情绪的脸。
“你……吃醋?”司爵对这个结论感到了诧异。
他不是诧异对方吃醋,而是诧异对方吃醋的对象是魏昧逸。
那可是魏昧逸!
误会他对对方有所图简直让他有如吞了几百只恶心的苍蝇。
司爵立刻打断了他那不可思议的脑回路。“你的想法太离谱了,我再怎么样也不会不挑成那样。”
说这话的时候,司爵的瞳孔之中甚至满是惊恐。
竹清平但凡换个人误会他,他都不会这么委屈!
这简直是太太太委屈了!
竹清平因为司爵这着急的语气转头瞥了他一眼,同时也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委屈,这委屈实在是太直观了,搞得竹清平甚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铁定就是错怪对方了呀,否则不可能这么委屈的。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所以竹清平虽说感到有点抱歉,但也没有办法把这句话再收回来了。
于是他抿了抿唇,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