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青璅站在一边说不了话,只得双手抱胸神情郁闷地看向了别处。
  她什么都不管了啦!
  第168章
  司爵一路来到了临楪祈和他所说的地点——西巷五十九号。
  西巷五十九号在西巷的最深处, 几乎可以是一条巷子的最后一幢,可能是这个缘故,因此略微照不到太阳, 所以显得当真是阴沉沉的。
  司爵站在这幢破旧的房子前面, 沉沉的眸子盯着那大门出神,旁边正巧有人走过,警惕地问道:“你是谁?好像没见过你?”
  司爵不过来到这个地方才三个月,这三个月内,司爵大多数时间都在他的药铺之中,唯一的户外运动可能就数他前往那土地庙了, 往来“好友”也只有意外认识帮忙过的阿威。
  因此, 镇上的大多数人根本没有见过司爵的人, 自然在突然遇到了陌生人的时候会神色警惕。
  “我是镇上新开四药店铺的老板,刚刚听说这里有人需要医治,所以便前来看一看。”
  “原来是医师……”那人好似松了一口气,只是很快又觉得不对, 疑惑的神情攀上了脸。“现在医师还特地上门呢。”
  他们城镇之中, 大夫医师一般都是在店铺里等着患者前来的,哪会特地上门呢?
  “我刚来这里开药铺,所以有病人便来了。”司爵这话的确也算是实话, 同时也解释了他如此热心的原因。
  这个理由还算是让人信任, 那人终于露出了笑容,“原来是这样,他们家里头最近确实老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我还以为闹鬼了,原来是有人生病。”
  他一对司爵信任,话就多了许多。“如果是这样, 您就赶紧去看病吧,他们家门几乎不关,你推开进去就成。”
  这话刚说完,就听他家里头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女声。“你怎么还不进来?!”
  声音有点大,这男人听完略微显得有点局促,然后他指了指房内,尴尬一笑。“内子,有点凶悍。”
  对此,司爵并不关心,于是他只是淡淡一笑,望着他进了屋,便也按照刚刚那男人所说的那般,推开了眼前的那道门。
  那道门发出“吱嘎”一声冰冷的声音,大门应声打开,司爵缓慢地跨过了门槛,左右四顾。
  大门内是极为冰冷的小院,小院里头除了一棵光秃秃的树,就只剩下了一口井,那井口旁还摆放着一桶刚刚被打上来的井水。
  司爵略微瞥了一眼,确定那木桶中的水还未曾被用完——那也就是说,这家的主人刚刚打了一桶水,取了这桶水的一部分去用。
  应该是去煮药。
  司爵认为。
  他的视线瞥向了不远处的房门,房门半开着,可惜院内实在是太过于昏暗,因此根本就不可能有阳光照射进去。
  从司爵的这个位置看过去,里头漆黑一片,甚至有股阴冷的气息从那缝隙之中传递出来。
  其实司爵在此时此刻感受到了威胁,如果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他定然转头就走——因为他的直觉真的很准。
  可是现在显然是不能走的。
  司爵几乎是恨恨地咬牙,然后才在门外唤了一声,“有人吗?”
  里头传来一声声如同泣血一般的喊声,只是很快便在挣扎中失去了声音,再次陷入沉默,而在沉默之后,终于传来了朝着门口走来的脚步声。
  门缝之间突然出现了一双可怕的眼睛,司爵因为它的出现而稍微屏住了呼吸,直到对方推开了门,而司爵也终于看清了那双眼睛的主人。
  那人脸色青白,眼睛周围有一层深深的黑眼圈,唇上起皮,脸上还长着一些麻子,这副模样说到底不像个正常人。
  如果不是因为司爵明确感到对方只是个普通人的话,他定然就出手了。
  “你是……?”那人的声音极其的微弱,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还在呼吸,司爵甚至会怀疑对方根本已经是个死人了。
  见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困惑,司爵这才感受到对方的确只是个普通人,于是他露出了个营业一般完美的微笑道:“我店里的伙计告诉我,今日你来了我的药铺,所以我特地上门来问一问。”
  “原来是大夫!”那人极为瘦小,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可是就是这样瘦小的家伙,此刻好似迸发出了一种连司爵都难以理解的强有力的力量,伸出那如同只剩下骨头的双手,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司爵低垂下脑袋,浅褐色的眼眸深处,是浓浓的黑暗,而那黑暗目及所处是那双形若枯槁的手。
  “你慢慢说。”其实司爵很想要立刻将手给抽回来,因为他确实有点点的洁癖,特别是对陌生人,可是现在他的人设是友好善良的大夫,因此不能这般做。
  所以直到他确定对方的注意力没有在他的手上之后,这才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中抽了出来,期间面色一直带笑。
  由于司爵的行为实在是很自然,因此那人并未发觉自己被嫌弃了。
  所以他立刻回答道:“我、我说不明白,您随我来……”
  说完,他几乎是踉跄着在前面引路,同时为司爵推开了门,引导司爵进入里屋。
  里屋之内,如同司爵所想的那般阴暗,空气中甚至有种奇妙的酸味,闻起来应该是中药和人类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正是因为如此,味道才会极为怪异。
  好在司爵最近在土地庙也已经闻过太多难闻的味道了,所以司爵竟也没有觉得难以接受。
  他的眼睛快速且精准地落在了里屋内粗糙的木床上,木床很小,很险才能正好睡一大一小两人。
  这两人好似都睡着了,可是她们的手脚上却挂着锁链。
  这很诡异,司爵莫名感到一阵恶汗。
  “刚刚给她们喂了药,她们就睡了。”那瘦小男人的声音从司爵的身后传来,听着有点诡异且恐怖,他的嗓音有点沙哑,如同被沙子磨砺过后破坏过的一般。
  司爵的心脏种种一跳,用了一秒的时间才察觉到是身后的男人在说话,他心想这人为何总是给他一种违和感,但最终还是没有多加吭声,只是转身询问。“那她们在清醒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这……很恐怖……很恐怖。”被问完这个问题之后,男人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惊恐,他像是梦魇一般疯狂地重复着“恐怖”二字,其余的话就像是不会多说了一般。
  司爵略微皱了皱眉,或许他要真的清楚知晓眼下的情况,还是需要亲自看一眼才是。
  “把她们弄醒吧。”司爵做了决定。
  “弄醒?”男人重复了一句,随即连连摇头,“不、不行,要是再次清醒,这次就没有药能够让她们重新安静下来了……”
  男人搅动着他那破了皮的手指,显得很是局促,可是再次抬头的瞬间,那泛出青黑下眼圈变得更加深了,但是他的眼神却颇为坚定。“大夫,这件事情我没有骗你,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唤醒她们。”
  司爵看他这副模样,便也知道如果唤醒定然是会很危险,但是如今不得不这么做。
  “她们不是还戴着手链脚链,放心,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会解决的。”
  “你解决不了的!”男人仓皇失措一般地大喊出声,这声声音比他之前的所有声音都高,他喊完,瞬间用力地喘了下粗气,努力地想要冷静下来,但是很显然很难。
  既然交谈没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么便只能直接动手了。
  所以司爵在听完对方的话语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驳,只是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样没有办法。”
  “那才对……”男人微弱地松了口气,可是就在同一时刻,司爵竟是直接动手让床铺上的两个人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清醒了过来。
  ——司爵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根狗尾巴草,用狗尾巴草让那两位已经睡着的一大一小在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起先,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一大一小睁眼的速度很快,而她们的眼睛与普通人的眼睛也并无区别,甚至没有发狂的人应该有的红眸又或者癫狂的状态。
  她们的目光散漫极了,是那种刚刚清醒之后的模糊。
  可是即便她们二位看着如此安全,司爵还是向后退了好几步——退到了那手链锁链控制范围之外。
  也就在下一瞬,本来还极为正常的一大一小两人,竟是突地像个野兽一般从床上跳了下来,以一种极其不符合人类状态的姿态对司爵的方向发出了威胁的警告。
  她们半蹲在地上,一种野兽般野性的目光盯着眼前的“猎物”。
  锁链在她们的动作中,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那是被拉扯到极限而再也无法改变的声音。
  身后的男人直至现在才终于完全反应过来,“我就说、我就说不行!你到底做了什么?!早知道你是个疯子我便不让你进来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男人的状态明显不正常。
  司爵没有理会,他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不太正常的母女身上,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了个微妙的弧度,以一种不解的语气轻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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