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客厅里,贺清“哦”了一声。
一听就知道,先前的那股子酸气减淡了许多!
而厨房里,顾流拿着一把菜刀,“咔”一下就劈开了西瓜!
一听就知道,此人拥有无穷的力气和手段!
而且火气非常大!
磨刀霍霍向猪羊不得,正在拿着个大西瓜发泄!
……啧。
顾流边冲洗勺子边想。
那厂房肉眼看上去,就烂得可以。
傻子才相信里面没鬼呢!
路边露天堆放着许多鞋楦鞋底,有很多都烂了。
跑出来的水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橡胶味儿。
进了厂内一看,生产线也是肉眼可见的差。
网页上吹嘘的什么“结构缓震”,什么“引导系统”,看起来通通得打个问号。
而且为了对比,自己下午又跑了别的鞋厂。
果然,别的厂看上去就比恢宏好了千百倍不止。
而恢宏正是贺氏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已经借壳上市。
恢宏的财报做得非常漂亮,漂亮到顾流觉得有点虚假。
“小贺总,张嘴。”
顾流抱着半个大西瓜,用勺子舀出中间又大又甜的一块。
递到贺清嘴边,笑眯眯的,“来,啊。”
贺清被顾流这么对待,又高兴又觉得羞耻。
自己已经三十五岁了!他怎么对我像小孩子一样!
于是男人红着脸,试图伸出自己的左手抵抗,以此挽救岌岌可危的霸总形象。
顾流只觉得哥们还是莫名其妙的。
要是现实世界的话,他早就二话不说、乖乖吃了!
现在吊着一只手臂,哥们居然还这么不安分!
呦呵!还敢跟我动起手来了!
顾流不敢用力碰贺清,一边躲避一边道:
“你别动你别动!要是伤到手就不好了,我来喂你啊!”
贺清依旧脸红,试图用左手接过勺子。
“真不用!我可以自己来的!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也让你帮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流无语,说好的剧本里的阴魂不散呢?
你在剧情里强制我的时候,可没见着你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啊!
怎么现在一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模样呢?
唉,真愁人!
“你可真拧巴!”
顾流直接将勺子塞进了贺清的嘴里。
“快吃吧你!”
*
“咔哒。”
拧上笔盖之后,顾流淡定地把自己的本子合上了。
台灯的灯光有点暗,搞得他眼睛有点疼。
这不行,只有这条路的话,是走不通的。
自己缺少钱,也缺少玩金融的最基本的东西:信用。
哪怕上个世界,顾流是以金融学学士学位毕业的,这也没什么用,本科生而已。
可是换句话说,就算读了博,也能确保自己在金融市场稳赚不赔吗?
对于金融巨鳄们的一些做空手段,顾流还是有点印象的。
别说是一个公司了,大空头甚至能做空一个国家。
比如利弗莫尔做空美股,9天,在股灾之中获利超一亿美元!1929年的一亿美元!
又比如索罗斯做空英镑,迫使英镑直接贬值了15%!
这些案例,仅仅是看着,就足够令人激昂!
在阅读这些文字的时候,仿佛自己也跟着金融巨鳄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但是做空也是有风险的,空头面临的是有限的收益、无限的损失。
比如吉姆查诺斯曾经试图做空特斯拉,可到他离场时,特斯拉直接翻了85倍!
血亏!
顾流愿意为了贺清拼一拼,当然,他还是更倾向于保守一点。
所以,顾流是打算做空恢宏,做多蓝筹股,采用对冲策略的。
至于做空之前,要发恢宏数据作假的研究报告么……
这不难,今天的调查已经足够充分了。
如果再查一查他们的财务的话……
顾流有信心,能在一周之内,做出一份五十页的证明!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自己有什么资本呢……
顾流有点郁闷地趴在桌上。
要是这个世界的钱,能跟上个世界互通就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等等。
顾流突然想起了一个电话号码。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是顾流。”
“嗯……给我二十亿就好了。”
第34章 老实社畜(11)
“呃, 唔……”
贺清睡得并不舒服,口干舌燥的。
“叮”。
很轻微的一声,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风铃, 正随风而响。
抑或是……被强硬地戴在脖子上,以此来宣示所有权与占有权的金色铃铛。
在黑暗中, 贺清微微睁开眼睛。
此时男人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昏昏沉沉的, 像是有鬼魂或者是别的什么。
正在拖着他,往下坠。
几缕月光偷偷透了进来, 室内不甚分明。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一切都在沉睡。
一切都将要在照耀的月光下发起狂来!
贺清并不晓得, 他只觉得被子底下窸窸窣窣的。
那种感觉很奇怪很陌生,就像……
就像是钻进来了一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
粘稠又浓厚的月光啊,是一层叠上一层, 牢牢盖住口鼻的湿毛巾。
贺清喘着气,他逐渐开始喘不过气来。
室内浮动着的气味,闷热又潮湿。
太热了,男人的鬓角都热得沁出了一丝汗水。
大手抓住床单,手背上爆出了一条又一条的青筋!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但是他不敢动。
男人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咬住了拉链,然后, 缓缓地拉下……
布料的摩擦声、刻意被压低的喘息声、口水吞咽的紧张声……
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所有的声音都将以百倍放大。
声声入耳。
“什么……”
男人嗓音低哑地呼唤。
回答他的,却只是一片潮湿黏腻的水声。
陌生的感觉, 但是愉悦极了。
月亮引动的潮汐,一波一波地拍击在岸上。
浪涛轰鸣,瞬间将大脑拍懵了!
耳朵一阵阵地响, 正在不受个人意志地、快乐地轰鸣!
而贺清的眼前,是一片天堂似的空白!
错乱与癫狂的银色梦境交杂在一起。
让人溃不成军!
“唔!”
贺清爽得不行,想要屈腿换个姿势。
可是那个东西压在他身上,动弹不得。
布料依旧窸窸窣窣地动着,贺清眼见着被子拱起了一个更大的弧度。
紧接着,两只长长的耳朵从被子下探了出来。
白色的毛绒长耳朵,还带着点粉。
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兔耳朵上那薄薄的粉色血管都一根一根,清晰可见。
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害羞,顾流脸红扑扑地从被子下钻了出来。
兔子长耳朵还抽了抽,虽然看起来警觉,但完全是一副笨蛋兔子的样子!
他根本没发现男人早就醒了!还在心里暗自得意呢!
贺清赶紧闭上眼睛,在心里偷偷地笑:啊哈,原来是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来偷胡萝卜了!
顾流眨了眨红通通的双眼,抖了抖耳朵。
他紧张得身体微微颤抖,带有一种草食动物进食时特有的敏锐。
贺清看他吃得欢,偷偷睁眼,摸他身上的衣料。
只披了一件西装外套,看起来既单薄,又可怜。
小腿细伶伶的,直打颤。
被完全裹进一个温软地方的时候,男人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些许怜惜之意——这种天,怪冷的吧?
明明吃不下了,还要硬撑着,肚皮都鼓起来了。
手腕支不住,连小臂都在瑟瑟发抖。
好可怜。
一分钟、两分钟……
贺清一直都在默默地忍耐着。
忍耐着过分的保守。
忍耐着迟缓的律动。
忍耐着那一声声小动物似的、压抑不住的低鸣。
顾流还很不老实,总是用毛茸茸的兔爪摸贺清的脸。
兔毛又短又滑,拂过鼻尖痣的时候,痒痒的。
顾流小声地抽泣,用气音虚弱地说话:“啊,啊,小贺总……”
第十分钟的时候,贺清再也忍不下去了!
男人眼睛红红地翻身,想把顾流牢牢压制在下面。
狠狠抓住他的兔子尾巴!
然后,梦就醒了。
贺清松开手上的衣服,寂寞地叹了口气。
哪儿有什么偷吃胡萝卜的小兔子啊,只有顾流不小心遗落下来的一件西装外套罢了。
揉揉发烫的额头,手心下是脸红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