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门窗震动,本应该酣睡的众人立刻惊醒, 三三两两跑了出来。
“地上怎么都是玻璃?”
“谁家玻璃都碎了?”
有人拿着手电筒,往楼上照。
“是三楼的。”
“这门窗质量可真差。”
“怎么会炸开呢?不会是煤气泄漏吧?”
“怎么可能?又没有火。”
没多久就天亮了, 发生这种事, 大家也睡不着了。
收拾收拾, 今天不是双休,还得上班上学。
可是一天过去, 三楼也没有动静。
三三两两的邻居又聚集了起来。
“这谁家的玻璃啊?怎么不管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早上出门就看到了, 现在下班回来还是这个样子, 也不处理。”
“我已经喊物业了,可是他们说联系不到人。”
“这是谁住着的来着?我有点印象,好像是个年轻人。”
“叫小许吗?那个高高壮壮的男生。”
“不是, 小许是本来住在隔壁的那个。以前住在那儿的叫小童。”
“不对吧,他们不是住一起的吗?”
大家聊得很热切,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头顶。
此刻,一只小蝙蝠正晃晃悠悠地飞过了霜夜垂落的天幕。
太阳完全落山了,天有点黑,没人发现小蝙蝠的存在。
除了一只特别敏感的狗。
那只小比格非常机敏,眼神犀利地锁定了天上一个逐渐飞远的小黑点。
它隔着玻璃门就扯着破锣嗓子, 开始汪呜汪呜地叫了起来。
“图图!”
便利店的店主正在看剧,她被狗子的叫声吓了一大跳。
看见主人想要阻止自己,那狗反应很快。
一边叫一边跑开, 一边跑开一边叫。
主人弯着腰,双手合十地拜,非常窝囊地追着狗。
“图图, 求你别叫了,别叫了,求求你了。”
一人一狗就这么在货架间追逐了起来。
这座小城并不大。
天黑了,灯光在顾流的脚底下铺开。
原来他还稍微有点恐高。
可是经过上一个世界之后,这种恐惧早已经变成了微微的兴奋。
现在天色已经黑得不可能有人看见他了。
于是,小蝙蝠在天空中加起了速,他飞得很快。
像一颗手榴弹在半空穿梭。
手榴弹一样的小蝙蝠在空中咂着嘴巴。
“唔,看来小贺的人缘还是这么差,连他姓什么邻居都不知道。”
不过,今天协会派来的人扑了一个空。
他们没找到人,只能将玻璃全炸了。
显然,这帮人行动非常显眼,肆无忌惮。
顾流知道他们肯定会进屋去做一些手脚的。
但他也没想到那个协会居然如此大摇大摆、明目张胆。
而且现在这样,周围的邻居都开始注意哥们住的那个房子了。
只要一回来,协会就能得知风吹草动。
顾流沿着路线飞回去找哥们。
他懒得花精力去思考别的东西,比如,协会是否还会继续派人,来寻找,或是“清除”贺清。
既然协会已经被他划定在了“敌人”的范围。
那么,他就不会祈盼敌人会施舍给他们仁慈。
真理只能在射程之中。
仁慈只会在履带之下。
*
顾流还有点事要办,他有东西要准备。
虽然很多事只要通过手机以及银行沟通,但有些事还是要他亲自出马。
虽然贺清表面上很正常,但顾流知道他状态一直不对。
顾流不能放他一个人待着,自己走开,也就把他一起带着。
幸好,自己要做的事很隐蔽。
哥们不会发现的。
这几周,顾流严密地监控着身后人的行动。
他们在追杀自己和贺清,自己就反过来监控着他们。
为了躲避追杀,两个人又换了几个城市,换了几个酒店住着。
城市里实在是比较容易遭受袭击,顾流觉得此处不宜久留。
他问贺清想要去哪个地方,现在多的是人在找他。
贺清想了想,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地名。
茂密的森林在漫长的冬季之中长久地被积雪覆盖着。
自己曾坐在木屋之内,在哔啵的火炉之前保养着猎枪。
风从木门的缝隙之中钻了进来。
呜呜声似鬼泣,不断萦绕在耳旁。
贺清报出了一个地方,顾流并不感觉意外。
事实上,这也是他计划好的。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现在身份证应该都被监视着,买不到票。或者说,你只要一买票,他们就能监视到你去哪儿了。”
贺清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眼睁睁看着顾流将自己的外套脱掉。
高级西装之下,是一具稍显瘦削的完美胴体。
很迷人。
几周之前,两人就在酒店里做了。
本来,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喂血。
谁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发生的。
贺清满头是汗,看着顾流含着他的手指,吮着他手指上的血。
哪里都含得很紧。
这种关系一直保持到现在。
可直到现在,贺清都依旧觉得面前这个人若即若离,像是下一秒就要离开自己。
顾流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他仰起了头,纤长的手指轻轻按压着扣子。
高傲冷漠的神态,仿佛睥睨世间万物。
“不过问题不大,我已经打电话了。你准备准备,过一小时我们去坐私人飞机。”
面对浴室里若隐若现的身影,贺清蠢蠢欲动了一会儿,但确实时间不够。
要是顾流想要的话,一般都会让自己解开他的衣服。
每次做的时候,贺清都会主动将血喂给他。
血族一向苍白的脸瞬间染上了绯红。
鲜血涂抹唇角,比任何口脂都要鲜艳。
血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含着自己的手指,攀上自己的脖子,满眼都是意乱神迷。
有些时候贺清也不明白,这个高贵的大少爷到底是想要血,还是想要自己。
*
为了躲避接下来的追杀,两个人不得不离开了原来温馨的小家。
漂泊辗转了几个五星级酒店,最后被迫登上了私人飞机。
顾流在顶级皮革制成的柔软座椅上,摇晃着红酒杯。
他看着身边闭目养神的贺清,心里暗暗纳闷:我都献身了,你心里还有什么事儿啊?
当然,虽然这样想,顾流也没有什么后悔的。
毕竟,确实爽。
哪怕是第一次,两个人也能完美地契合,像是天生就该永不分离的那样。
一饮而尽。
来之前,顾流甚至给贺清办了狩猎许可证。
这样就可以狩猎非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了。
顾流想把他带来这里,主要就是想用老本行让他分散一下注意力,散散心。
再过一段时间,自己也可以好好地开始属于自己的猎杀活动了。
可是现在……
顾流拉下了墨镜,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起了点后悔之心。
这屋子,可真破啊……
大少爷住惯了星级酒店,现在乍一看到这屋子,满心满眼都是后悔。
虽然之前顾流已经让人特意小翻新了一下,但还是破。
顾流取下墨镜,手指哒哒哒敲着眼镜腿,像发摩斯密码似的。
我为什么要陪他住在这个地方?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当然,贺清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把一切收拾好之后。
喂血时间就到了。
这晚,两人依偎在狭小的木屋里。
屋子小,床也很小。
窗外门外是飒飒的冷风,空气冷得像结冰一样。
两人贴得很紧,只有对方是热的。
总之,酣畅淋漓。
爽了一晚后,顾流突然觉得这屋子也不是那么差了。
哪里都突然变得顺眼了起来。
他让人运了辆皮卡来,又让贺清把这屋子再翻新一下。
想买什么都可以,反正哥有钱。
*
在森林里待了月把时间,雪都开始化了,要到春天了。
顾流布下的局终于可以开始收网了。
贺清不在,他去打猎了,一般要好几天。
春季是动物繁殖的季节,大部分地区在这个时候都是禁猎期。
哪怕有合法的狩猎许可证,贺清都需要跑很远,才能在特定的狩猎区中狩猎。
所以,没个好几天,贺清是回不来的。
顾流在这个小木屋里宅了好几个月,一步都没有迈出大门过。
平常吃喝,也是由贺清准备的。
运气好的话,贺清能狩猎到很多猎物,把猎物带回来杀了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