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好,我好好想想,这次该怎么哄你,”周凭川看了眼腕表,“会议马上开始,你想旁听,还是自己休息?”
周凭川看过他拍戏看过他直播,他还没看过周凭川工作的样子呢,夏眠想都没想:“旁听!”
周凭川点点头,带他进会议室。负责组织会议的小姐姐十分机灵,立刻去杂物间推出把椅子,放到墙角位置。
小时候,夏眠经常去爹地公司玩,爹地怕他乱跑,时刻把他带在身边,开会的时候也带着,跟现在一样,在墙角扔把椅子,他愿意看书就看书,愿意睡觉就睡觉,实在坐不住,从后门偷偷出去也可以,不会影响会议纪律。
那是闲人专用的旁听席位。
谁知道,周凭川竟点点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小姐姐:“放这儿。”
小姐姐手足无措几秒,依言把椅子往会议桌方向推。
夏眠哪好意思让女生干重活,赶紧接过去,边推边小声跟周凭川抗议:“我又不懂你们公司业务,让我上桌干嘛啊!”
周凭川:“你是我的人,理所当然要跟我坐在一起,无论什么场合。”
夏眠心尖一颤。
口罩下,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
他当初怎么能误会周凭川呢?
周凭川的爱那么明目张胆,他凭什么固执地认为周凭川不爱他?
夏眠啊,你真该死!
今天开的是月例会,参会人员只有高层领导,人不多,便用的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仅有一张长桌,夏眠随周凭川坐在桌子主位,不像主席台那么显眼,但参会人员已经注意到这位“不速之客”了,齐齐愣了下。
“继续。”周凭川没给他们打量机会,直接发号施令。
众人收回眼神,入座,各怀心思地开始讨论下一个议题。
夏眠听不懂那些术语名词,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玩手机或者睡觉,无聊的很,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视线落到了周凭川身上。
平时的周凭川已经很疏离了,工作中他又有种不一样的难以接近,严肃、冷静、运筹帷幄,很少发表意见,但每一句都直击要害。
那双锐利又深邃的眸子似乎能洞察所有心思,没人敢在他面前耍心计,没人有本事和他叫嚣,无论青年中年老年,在他面前都只能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好鬼正(好帅啊)!
型爆了(帅爆了)!
夏眠眼珠子直勾勾的,这么帅的男人,多看一眼就多赚一眼呢!
“看什么?”这时,趁高层发言的间隙,周凭川低声问。
“......随便看看,”夏眠赶紧收回眼珠儿,“会议室这么多人,我不能玩手机,不能睡觉,到处看看还不行啊?如果不行,我现在出去。”
说罢,夏眠作势要走。没等起身,手在桌下被人抓住。
很大,很暖,包裹住他整个手掌,然后挤进指缝,十指相扣。
手的主人说:“随便看。”
顿了顿,他又道:“眠眠,请多陪陪我。”
第227章
这是周凭川第一次用请求的语气跟夏眠说话。
夏眠先是有些不习惯,紧接着心越来越软、越来越软,软到快要融化掉,软到连昨晚的事都不愿意多做计较。
是啊,为什么要计较呢?好不容易找到爱的人,他应该珍惜跟周凭川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夏眠收拢十指,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相扣,世上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把他们分开。
会议结束,正好到了下班时间,有位参会高管示意周凭川单聊,周凭川便让夏眠先去车上歇着。
等聊完出门,男生正靠站在走廊尽头的墙上,没走。
今天不上镜,男生穿的比较随意,廓形牛仔上衣配宽松工装裤,像刚从摄影棚里走出来的名模,慵懒又帅气。
周凭川站在原地,默默欣赏这位自己花大价钱“雇佣”的模特,然后走过去:“怎么没下楼等我。”
“咱们的生活轨迹基本公司家里两点一线,还没一起出去散过步呢。我刚才突发奇想,咱俩一起散步到地铁站,然后坐地铁回去,怎么样?”
“你行?”周凭川问。
“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的意思是,你的职业。”
夏眠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拿出口罩在他面前抖了抖,又戴上帽子墨镜——因为嘴角的伤,今天装备十分齐全。
周凭川笑了声,拉住男生:“好,我们走。”
作为上班族最集中的地段之一,距离开普勒四百米处就设有地铁站口,既能满足夏眠的需求,又不会对周凭川伤腿造成负担。
如普通情侣般,他们手牵手走出开普勒,沿着路边,迎着夕阳,慢慢往地铁站方向散步。
形色匆匆的人群中,他们像一对误入俗世的异类,时常有路人回头看他们,他们也不在意,低声聊着自己的天。
“那个单独找你的地中海老头是谁?”夏眠撇嘴,“资深pua老手了,刚才开会别人说什么他都反驳,就他自己对,最烦这种懂王!”
“他是我父亲提拔起来的老骨干,听说喝完酒经常回家打老婆孩子,人品很差。”
“呦,”夏眠震惊,“堂堂开普勒董事长,竟然喜欢打听八卦,还在背后嚼人舌根子!”
“除了工作外,我也得关心员工家庭情况,以免产生职务犯罪。至于嚼舌根,”周凭川挑眉,“我认为我只是下班后和爱人聊聊工作趣事而已。”
夏眠无言以对,第一次见到把八卦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人。
但不得不承认,周凭川的“爱人”确实让他心情愉悦。
“行吧,这种舌根可以多嚼,我爱听。那你们都知道他人品差,还继续用他啊。”
周凭川:“人品差不等于工作能力差,更何况我前几年已经把他调去南非了。虽然杜绝不了家暴,但离家距离远点,家暴的概率能小点。”
“所以他刚才找你,是想求情回国?”
“嗯,差不多,”周凭川语气很平淡,“他年前查出癌症,想回国治疗。”
“那你怎么说的?”
“总不能看着老骨干客死他乡,我让他按照流程提申请,如果通过,会给他发送正式纸质函件。”
像这种大公司,如果不是通过关系,人力流转都特别特别慢,等下红头文件,再把文件寄到南非,早期癌症都得拖到晚期。地中海老头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单独找周凭川求情。
夏眠听的神清气爽,不忘顺便点周凭川:“看到了吧,家暴要遭天谴的。我能保证不打你,你以后也不许打我。”
“我不打你,我只会......”周凭川附到夏眠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夏眠耳朵瞬间爆红,连忙把人推开。正好前面有个小摊,他过去要了一根炸淀粉肠、一份东北烤冷面加双蛋、一杯银耳烤梨。
“太久没吃重口味东西,馋死我了,”两只手三种食物,夏眠摆弄不开,他把烤冷面塞给周凭川,“你先吃这个,没吃过吧?老带劲了!”
周凭川被他乱七八糟的东北话弄的忍俊不禁,在夏眠按头安利下尝了烤冷面,酸甜辣,有股很符合垃圾食品刻板印象的味道。
夏眠正在大口咬淀粉肠,见周凭川吃的香,又把淀粉肠塞到周凭川手里,抢回烤冷面,嚼嚼嚼:“换着吃一会儿。”
周凭川从不吃别人剩饭。
可路边摊都吃了,还在意什么洁癖呢?
更何况,这是他最最亲密的人。
周凭川没说什么,就着夏眠的小牙印,尝了一口淀粉肠。
路边摊不合周凭川口味,浅尝辄止。夏眠口重,天天节制饮食让他简直食欲大开,没等到地铁站口,就跟周凭川分食完了所有食物。
京城这一点挺好的,开放包容,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虽然周凭川的鹿角杖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以及极其出色的外貌让他频频遭受“注目礼”,但没有人小声蛐蛐他们,只觉得他们这种组合出现在地铁站蛮稀奇的。
不过上地铁之后,人和人之间距离更近,还是出了点小状况。
有两个女生一直冲夏眠窃窃私语,还拿出手机,摄像头对准他们,看样子在偷拍。
“喂,”他用胳膊肘捅捅周凭川,“我好像被认出来了。”
晚高峰的地铁犹如填空游戏,一个挤着一个,每个空隙都会被填满,夏眠也正和周凭川挤在一起。闻言,周凭川顺势把夏眠抱进怀里:“你打算怎么办?”
周凭川抱的很紧,两人紧密贴在一起,夏眠能感受到对方分明的肌理和体温,竟不合时宜地生出几分心猿意马。
“......一会儿到站直接下车,挤进人流里一起上楼出站。”
周凭川用自己那条伤腿顶了顶他:“我自己无法胜任,靠你了。”
这么一顶,夏眠心里更热,舔了舔嘴唇:“嗯。”
等到站开了门,两人按照计划下车,挤入出站的大批人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