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于是,他拍拍永琏的肩膀,嘱咐道:“永琏,不要忘记那块,正大光明的牌匾,你要身体力行。”
  永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开口问道:“那块如在其上的牌匾呢?”
  皇上听不得如字,暴躁道:“拆了拆了拆了!”
  南巡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皇上的路线是,先走陆路到曲阜祭奠孔子,再取道的德州,从德州走大运河水路,直达杭州。
  一路上,皇上虽然嘴上说着一切从简,但若是真的简了,皇上定会怪罪,底下的官员怎会不懂,所以早就提前安排好了。
  青雀舫行驶中,皇上赏的烟柳画桥,赞的风帘翠幕,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正如皇上这一生。
  嬿婉的房间
  金玉妍怕嬿婉孕中乘船,反应太大,所以让贞淑特制了梅子参片,让嬿婉时时含着。
  容珮此时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袱,进来便直直地跪下,
  “娘娘,这是娴答应用剩下的五彩布,扎成的小人,上面还没写生辰八字,但是这娃娃,您瞧……”
  嬿婉和金玉妍齐齐望去,只见这浑身是针的小人,肚子里塞满了棉絮,是个大肚子的小人儿。
  而此时宫里有孕的人,只有魏嬿婉。
  第259章 南巡2喇嘛的秘密
  魏嬿婉拿过这巫蛊娃娃,神色凝重,双手颤抖。
  前世,在永寿宫偏殿和魏府搜出来的巫蛊娃娃,也是大着肚子的。
  而当时,十三阿哥永璟已经夭折了大半年,宫里唯一有孕的妃子,也是她。
  而额娘,一介妇人,不常入宫,又怎么会知道当时继后的生辰八字。
  所以,大肚子的巫蛊娃娃,不是大如,而是她。
  金玉妍见这小人不吉利,又事关嬿婉,心中急切,一把夺过来,紧紧握着,
  “嬿婉,这个该怎么办,现在销毁了,会不会伤到你?”
  嬿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冷笑一声,她都敢当场掀了供奉的佛桌,毁个娃娃,又有什么不敢。
  嬿婉拿起小人,用力撕成了两半,她怆然一笑,
  “我魏嬿婉,不信鬼神,只信人定胜天,左右快到杭州了,一切的一切,都要有答案了。”
  容珮学着令妃娘娘的样子,将剩下的那几个巫蛊娃娃也一起撕碎,其中有一个,赫然带着一顶黄色帽子。
  杭州
  前几年连续的通商贸易,让作为水陆交通枢纽的杭州。富庶繁华跃居大清首位。
  春风沛雨,艳阳明月,造就了江南的吴侬软语,柔软了江南美人儿曼妙的腰肢。
  皇上有心安抚江南官员,对于他们送上来的美人儿,有的赐给了随行的八旗官兵,有的自己收用了一二,终觉不够特别。
  因此在巡视耕织,指导河工时,也总是心不在焉。
  皇后身为国母,自然也担起了联络江南世家贵女和官员家眷的责任,因此杭州府衙不远处的行宫内,也是日夜笙歌。
  这一日,金玉妍和魏嬿婉陪着皇后宴饮一番,便随着惇嫔汪芙芷,一前一后出了宴厅,换上一身便服,往行宫内一处偏僻的院落走去。
  等在院中的,正是,青棠。
  而如今的杭州知府,正是她外放的夫婿。
  她在杭州的第二年,杭州下面的一个县衙,积压了一桩喇嘛行骗的案件。
  喇嘛说,这是他最后一次为人逆天改命的机会,让那人不要把所有的钱投到茶叶贸易里,否则会赔的分文不剩。
  原告自然不信,把他送到了县衙,于是无依无靠的老喇嘛,被关在了牢里,直到新的知府上任,整理卷宗,看到了这个案件,将他提到了府衙的大牢里。
  喇嘛叹息道:“都多少次了,不信就不信,总是把我关起来干嘛啊!”
  后来,皇上下旨禁止对外贸易,不少投资外商的人血本无归,倒是真应验了喇嘛的话。
  青棠听丈夫闲聊时说起这个案件,觉得有趣,就讲给了宫里的芙芷听,芙芷敏感地察觉到,这个老喇嘛,似乎和嘉妃娘娘和令妃娘娘给她讲的那个梦有关。
  果然,两位娘娘听到这个喇嘛,长久地失声。
  怪不得找不到这个喇嘛的踪迹,原来,他来了杭州,又总是被关在牢里。
  而青棠听她们的话,将喇嘛接出来时,这喇嘛已经垂垂老矣,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青棠怎么逼问,喇嘛都笑而不语,他说,一切都需要机缘,他本就不该在这世上,只不过是弥补一下,无意间犯下的差错而已。
  嬿婉与金玉妍和青棠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汪芙芷福了福身子,说和青棠一起守在外面,这样有人来了,她们也可以解释,是两位娘娘在里面小憩。
  嬿婉推开腐朽的木门,是嘈杂的吱呀声,吵醒了闭目养神的喇嘛。
  床上打坐的黄衣喇嘛白髯飘飘,浑身仿佛飘在虚浮的雾气里,他的目光深沉悠远,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
  “两位贵人来了,贫僧终于等到了?”
  嬿婉并不想拐弯抹角,结合她之前了解到的消息,她直截了当地问:
  “本宫听说,你叫安吉,那么我问你,死在京城天牢里的那个人,又是谁?”
  老僧并不回答,而是老神在在地赞叹:
  “容嬷嬷没来吗?她做的真是不错,真的将那个孽障送上了西天。”
  喇嘛重重咳嗽了几声,屋里响起来隐约的叮当之声,就像……
  就像每次淑嘉皇贵妃入梦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金玉妍借着窗纸上投下来的光线,看清了喇嘛的眼,浑浊,没有一丝生机,仿佛一个——死人。
  金玉妍继续嬿婉的话题道:
  “你说那人是孽障,也没有否认你是安吉,那么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喇嘛的声音缥缈,听不到一丝换气的声音,
  “他是我捡的孽障,学会了我的一点本事,就敢来暗害我,顶替我的身份,第一次,我把他赶走了,没想到他借着那邪术,害人性命。”
  金玉妍追问,顺着喇嘛的话抽丝剥茧,“那么,还有第二次了?”
  喇嘛又咳嗽了几声,声音更加地空灵,
  “第二次,我故意把他送到了北方,没想到他还是学成了邪术,只不过,因为有你,他的作用有限了。”
  至此,金玉妍明白,喇嘛口中的孽障,就是前世的白衣安吉,怪不得他和如懿寥寥数言,却一见如故,原来早有机缘。
  金玉妍最后问道:“那么,第三次呢?”
  喇嘛竟然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他们怎么会想到,怎么会懂得,普通人也有信念,也有为人肝脑涂地,对抗命运的勇气,第三次,他遇见了容嬷嬷。”
  魏嬿婉见喇嘛颤抖地越来越厉害,生怕有些话问不出口,她上前一步问道:
  “那么,你为什么会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三次的来踪?第一次,那孽障又为什么会和大如碰见搞在一起,大如又是谁?”
  喇嘛摇头,“你们所说的大如,自有她更久远的前尘往事,而我,只能稍稍透露和那孽障相关之事。”
  喇嘛重重地一咳,吐出来一口暗红的鲜血,语气中带着释怀,
  “这是她的世界,我不能再逆天改命,我每透露一次,我的念力就消耗一分,上一世,我提醒你的额娘,你是凤命,已经是有违天道了。”
  “这一世,我又去提醒了皇后,这是第二次违反天道。”
  喇嘛浑浊的双眼,迸发出奇异的光芒,他喊到:
  “而如今,我不惜魂飞魄散,也要把最后一次天机透露,要想得知所有的真相,必须……”
  第260章 南巡3我见犹怜迷倒圣心
  虎项金铃谁去解,解铃还须系铃人。
  喇嘛的一番话,让金玉妍和魏嬿婉齐齐一震,原来,困住她们的,真的是这经幡。
  而来日本是断发的那一天,就是解开一切的契机,而冥冥之中,皇上的那张经幡一直没有销毁,也是自有天意。
  说完一切的喇嘛,在两人面前圆寂了,更离奇地是,喇嘛一瞬之间,在两人面前,化为了森森白骨。
  汪芙芷和青棠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也震惊地捂住嘴,金玉妍恢复气定神闲的样子,安抚二人道:
  “别怕,我洒了化尸粉而已。”
  魏嬿婉心中暗暗夸赞,还得是金玉妍,撒谎连草稿都不打。
  从喇嘛处吃了定心丸的二人,不复一路上的提心吊胆,金玉妍更是扶住魏嬿婉,
  “你有着身孕,站的久了岂不难受,咱们回去吧,这里,我会让人处理了。”
  魏嬿婉回头问道青棠,“这次南巡,皇上厌恶了容嫔总是泼冷水,未曾带她,那么后续的人,有人安排好了吗?”
  青棠轻轻颔首,解释道:“本就是下面官员进上来的女子,几番寻死,被我救了下来,我打听过了,因为闭关禁商,这女子家里收不回款项,又还不上欠款,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是个可怜人,我答应过她,事成之后,护她周全,请娘娘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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