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奇了怪了,明明脑子里记得在哪本书里看过的……”忍冬挠挠头,不打算纠结了。
她把翻出来的书又整理了回去,嘀嘀咕咕的期待着景元回家,“问他应该知道”。
弄完这一出,忍冬又想到了一件事。
她走到景元的书架边,从中抽出了一本文件夹。薄薄的牛皮硬壳中,仅仅包裹着几页纸张。
忍冬翻开它,对着其上印着的两张照片开始走神。
是很陌生又熟悉的脸,一张是同她一道来到仙舟的少年,一张是有点讨厌的高傲冷脸。
那蓝眼少年变成了这张照片中满脸杀气的红眼青年通缉令,那孤傲的龙尊成为了浪迹宇宙的不归人……
“星河猎手、星穹列车……你们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小院里的月季已经不是当初那般病歪歪的模样了,它爬山越墙,气势高涨,粉嫩的花朵如同倾潮的海水,一片飘摇,风吹过,便在书房的窗前落下了粉色的雨。
碧色的眼瞳印着它们,思绪纷飞中突然联想到了罗浮上的建木跟星核的共同点,能量不竭、来源都为星神那一级别、还无法破坏……
“这东西,感觉跟仙舟古籍中常常出场的砒霜有点类似啊……”
毒!
后来,忍冬改变了这个想法。
但在当前,忍冬继续浮想联翩,等待着景元回来。当然,这么说并不正确,她其实每天的生活都这样,只不过因为有事想问景元,所以等待才成为今天的主调。
沏一壶茶,摆上几盘精致美味的糕点,手中执着这些年推陈出新的一本代表性言情小说,翻看着这本男主封面跟某人外表雷同、经久不衰的披皮文学,忍冬脸上涌现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笑。
毕竟……
她抬起眼皮瞟了一眼一旁堆着的小说封面,眼中的笑意是遮都遮不住。
“经典啊~经典~哼哼~白毛俊朗将军、高岭之花尊者、腰细胸大铁匠、温柔开朗白月光、阴郁清冷美强惨,真是年年都见,年年如新啊~”
“今年……噗、流行复古狗血文呐~”
“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哎呀哎呀~”
一池之隔,彦卿无语的看了那边兴高采烈的师娘一眼,无奈的叹气。他脚边的竹林掩映下,也是一堆花花绿绿封面的小说。由于爱好者较少,所以没有在玉兆的打榜中战胜经久不衰的“圣典”,成功被彦卿从忍冬手中拦截下来。
只见其上的容貌特征也是十分熟悉,娇小的天才剑士、温煦的作家游医、可爱的龙女、海王的金发孔雀、艳丽的水中幽莲……
凡所应有,一应俱全。
“唉……”彦卿又沉沉的叹气了。他实在是不懂,他跟师娘他们有什么可写的?为什么一定要在虚幻世界给他们安排点不伦的关系呢?他真怕师父看见啊……
以前景元对这些是看得很开的,但随着年岁渐长,魔阴身的时间逼近,他渐渐开始不能看这些了。特别是小众到在小说里跟他抢忍冬的那些作者,他有好几回都要忍不住去给他们找点事了。
由于彦卿是景元的贴身护卫,对于这件事他了解得很清。但景元不想忍冬担心他(毕竟魔阴身在仙舟的观念里也代表老了……),所以瞒得死死的。
之后,就是彦卿自觉去处理这些了。
为了不激到师父,为了不让师娘看见他们的糗事,为了这个家的和谐……他真是做得太多了!
彦卿,又是为家里人操碎心的一天~
“嗯?彦卿?你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师娘这里有点心~”不清楚此中缘由的忍冬高兴的招呼着,彦卿对她绽放了灿烂的笑容,说着“我就来”,脚下却把那堆小说踹到了竹林更掩蔽处。
之后再来处理吧~
傍晚,景元慢悠悠的走了回来。
彦卿跟忍冬也在庭院里喝茶吃点心了一天,在夕阳如火的红披下,家家户户的游人又回到了各自温暖的港湾。
青瓷的杯盏映照成了沉艳的红,杯中遗留的半杯冷茶中飘着两根茶梗,悠悠的,跟吃饱喝足起身,相携走入房屋的三人的步调很像。
“今晚在家里做饭吧。”忍冬说。
“师娘,我饱了!我不饿!”
“夫人,你是想毒杀亲夫吗……”景元的声音好似没有落点,幽声问。
忍冬瞥了如临大敌的两人一眼,一脸不解:“我做饭没有难吃成那样吧?用的着如此吗?”
“是不难吃……但师娘,就算是做出糖炒视肉的燕翠阿姨也不会想把所有东西全往锅里倒啊?!”彦卿回想起那一道道色相难言的不明红色、青色、黑色菜品,脸都快绿了。
“哈?!我是为了谁啊?!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前些年天天上前线就算了,回来之后景元又有了倦怠之症,要不是想推迟着举刀相向那天,我用得着下厨吗?!”忍冬愤愤不平,念念不绝,神色狰狞,直训得师徒两人呐呐无言。
“要、要不,师父你做饭吧?”彦卿试探的询问说。
景元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答应了,但转身走入厨房却故作垂丧的念着:“老了老了~这几步都让人脚步顿迟了……”
“他演的。”忍冬不配合的拆台。
但彦卿终归还是受不住良心的折磨,毕竟算起来,他吃将军的,用将军的,到月底还得可怜巴巴求将军……不,是师娘。
没办法,这家里的掌勺大事,就只能让他来承担了!师娘菜毒,师父懒散,卡卡瓦夏有事业需要打拼,艾莲娜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常驻厨房,算来算去,这家里,还真只有他能担此大任。
唉,这就是责任的重量吧……
少年摇头晃脑的走入厨房,兢兢业业的开始了颠勺大业。
而留在客厅的忍冬跟景元,却说起了星核。
“艾丝妲说,黑塔在空间站发现了星核的痕迹。”忍冬把景元按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他身后,指尖绿光微闪,开始按摩他的额头。
景元顺从的闭上眼睛,睫毛微颤,说起了今天看到的文件跟符玄送来的占卜结果。
“万界之癌,不愧是万界之癌……据相关消息预测,大抵已经有很多地方出现了。”景元的声音稍显疲惫,身躯渐渐靠到了身后的椅背上。
忍冬动作不停,眼里带着怜惜,抿了抿唇角,迟疑着说:“丹恒好像上了列车。”
“他的话,倒没什么意外。”景元回道。
忍冬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应星,现在好像改名为刃,也开始活跃了起来。好像是成为了星核猎手。”
景元睁开眼,对着那双担忧的绿瞳,轻掀了唇角一下,慢吞吞地说:“不必担心,水来土掩便是。”
忍冬牵起唇瓣笑了一下,但景元一闭眼,她的笑便撤了下来。
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啊?只有那个人,那个你敬爱的师父还没有消息啊……
云上五骁的时代过去了,但又好像没过去,丝丝缠缠,又有将跟现在起纠葛的趋势。
当一个人没有对某样事务或人投入太多的情感时,她可以笑看所有的一切;但当她被牵扯入内,心甘情愿付出情感时,过去笑看的一切又会成为心里的隔阂。
孤高的明月,是景元过去的遗憾之一。
……也是忍冬的遗憾之一。
或许当时接触了,她便不会这般心焦火燥,差距太大,她会自己说服自己。可能也会成为暗暗赞扬她的人之一。
多遗憾啊……明月已去,不知归期。
第28章 分别
罗浮之上,云骑渐渐有了一些不同以往的巡逻线路,且听白露抱怨,丹鼎司内的气氛也逐渐紧绷。
这些,都跟忍冬这个连编外都算不上的游医无关。
“欸,我又胡了!”青雀的牌运又一次从她这里搜刮走了一小笔钱财,忍冬眨巴着眼看着手中颜色绚丽的幺鸡,非常想摆手不干。
但大约是她的想法都摆到脸上了,所以之后勉强的几局,青雀和她的朋友很明显串通一气给她放水了。虽然那位叫素裳的曜青剑士演技非常之差,牌技连她也不如,马脚已经四脚朝天了……
这几局对青雀来说十分不畅的牌局结束,她果断收手了。而忍冬输出去的钱财又被隐晦的送回了她手里。
忍冬除青雀外,其他的两人根本不熟悉,所以在她们说话时,手指一直拨弄着桌面上的琼玉棋牌。
触手温凉细腻,是上好的玉石打磨而成。这帝垣琼玉,是青雀跟她的工造司友人根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太卜司卜者查阅古籍整理得来的信息和规则打造而成,一经推出,已经风靡了广大罗浮。
但忍冬不太喜欢,因为她玩不来。
“这般无趣,不若一同去长乐天玩玩?小女子长时间在外行商,对于罗浮上新出的新奇玩意儿可是好奇得紧~如何?忍冬小姐可否给小女子介绍介绍?”
这位说是青雀的朋友,不如说是被她拉来打帝垣琼玉的工具人,算是罗浮上较为知名的商团当家人之一,停云,一位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