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忍冬一反常态的冲向对面的罗浮将军,好像是叫景元的青年。在他诧异的眼神和两位云骑警惕的眼神中,爆发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扑向了他的方向。
  然后……错身而跑。
  但,神君的刀剑可不是她能跑过的。
  在后背传来撕裂的剧烈痛感之时,忍冬眼前一黑,死去了。
  景元皱眉走近,试图探查此人身份。但刚一接近,刺啦的紫色火焰便从女性的身体上烧起,不消一息,便只留下了一道人形痕迹。
  身后的两个云骑上前,也探头看着。其中一人还低声感叹:“对自己下手真狠啊……这是有多怕被抓回去?”
  他们默认此人已死,但景元却稍有顾虑,没有接话。
  而死去的忍冬,很快转移到了先前埋下一颗种子的地方。
  血肉为基,种子为辅,自然万物予取予求,赐她新生……
  忍冬在三月后睁开了眼,愤愤的在果肉内踹了一脚,低声诅咒那位罗浮将军。
  她从掩映在浓密藤蔓下的果实内爬出,赤身裸体,扯了两片大叶子遮身,轻呼了一口气。
  “总算是离开了……”
  她谋划逃离已经好些年了,托仙舟血脉的福,她有足够长的时间去准备。但也由于仙舟血脉的长寿,她无法靠死亡摆脱那些丰饶民……
  丰饶、丰饶,于她而言,与仙舟并无不同。
  忍冬在寰宇中猫了下来。
  但就跟肆虐的丰饶孽物一样,寰宇也四处是仙舟的飞舰和人,忍冬好几次差点跟他们碰上。
  小紫瓶的事也爆发了出来,虽然她在那位罗浮将军面前死了一次。但仙舟也果然如她所料,满寰宇贴告示昭告她的“暴行”。
  丰饶方面,那些满心骚动的丰饶孽物也开始在找她。
  真的、真的很讨厌啊,那个白毛……
  忍冬东躲西藏,还整日把自己整捣得像个寰宇捡垃圾的流浪汉。都这样了,她身后追着的那个白毛还是能认出她!
  不是,他很闲吗?!是仙舟将军对吧?!
  忍冬又一日停在一处荒芜的小星球上对景元念念有声,自认恶毒的话不断从她嘴里吐出。
  “祝你单身一辈子!爱你的你不爱,你爱的不爱你!欲望强烈,跟五指姑娘过一辈子!最好那位高人给你敲一闷棍,死死的玩弄你!!”
  这些话是忍冬在流浪途中听见的最恶毒的话。
  在那个漂亮女孩说完后,那个劈腿的男人脸色十分的难看。而且后来她听说,那个男的真的好像被人敲闷棍狠狠的玩了……
  至于怎么玩……哼哼~她可不是那些被保护得很好的仙舟人,这些东西她很清楚!抹布啊、嬷什么的……
  忍冬发觉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口,嫌弃的捂住自己的嘴,念念叨叨的说自己脏了之类的话。
  “就算讨厌那个景元,我怎么能说出口呢?我可是纯爱啊!才不会像那个家伙一样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弄出一个孩子来!呸呸,晦气快走开!”
  忍冬眼瞳一缩,藤蔓飞快钻出地面,缠着她的腰身拉着人跳开。
  她凝重的看向又一次神出鬼没出现在她身后无声动手的景元,眉头紧皱得要夹死蚊子了。
  景元见她发现了,扬起笑吟吟的脸打招呼,“晚好啊~忍冬小姐~今日有没有空闲去在下家乡做做客呢?”
  “不好!不去!你个女鬼!”忍冬恶声恶气的回答。
  但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她可以不回答的呀……
  忍冬看对面那张说话也不妨碍对她动手的小白脸更看不惯了,脸色已经阴沉得就差变成一朵乌云,直直往景元脸上下冷雨。
  如以往追捕一样,忍冬没等景元动手,自己先割了自己脖子。扬着不断喷血的脖子睨着他,再次欣赏那家伙不断难看的脸,轻巧的说:“再见~女鬼!啊不,不见!”
  说完这话,忍冬又脱壳新生了。
  虽然不明白这个叫景元是怎么回回精准找到她的,但她很感谢他。起码他没有带着更多人来追捕。好像也没有告诉更多人她还活着的消息。
  忍冬打听过,寰宇的人好像都认为,这家伙是被人狠狠玩弄了。正在满寰宇追杀的,是玩弄他的对象奸夫……
  连性别也没泄露出去……
  真的好怪!
  这场追捕持续了将近一百年,忍冬也早已在景元围追堵截的训练下,能力有了更适合的变化。
  她能幻脸了……
  所以,一百年后,忍冬摆脱了他,摆脱了仙舟,也摆脱了那些虎视眈眈的丰饶民……
  快乐的流浪生活过去了三百年,她逐渐不喜欢玩了。
  忍冬先去了自己老家,那颗破败的e-703星球,待了一段时日。但很快受不了天晒地晒,黄沙漫漫的日子。
  最后想去的……她去了罗浮。
  虽然还顾虑那个白毛,但她听说这人这些年不爱动弹了,还被戏封了一个“闭目将军”称号,大约是不再关注她了……
  忍冬去了,在她一路打听到母亲一家原来的住所时,开门而来的,却是她最讨厌的脸。
  “嗯?姑娘找谁?”景元满脸温和的看着她,好像没有认出来。
  忍冬眨了眨眼,慢吞吞的开口,“没找谁,只是想买一处居所,四处乱晃。见此庭院很合我意,恍然便敲了门。抱歉打扰了,我这就走。”
  忍冬虽然很好奇母亲生活过的地方,但她绝对不想跟景元接触,转身便打算离去。
  可一只手唰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她惊恐回头,依旧是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他笑脸灿烂,可捏着她手腕的手却用力至极,柔和的说:“姑娘,既喜爱,便随在下进来一观吧~”
  说着,拉着她的手向院内拖拽。
  忍冬使劲撑着,脸颊涨得通红,眼睛死死瞪着他。压抑着怒气警告说:“不了!男女授受不亲,陌生男性骚扰女性,在仙舟应当是可以呼唤云骑的!”
  景元那张笑脸不为所动,攥着她的手也慢慢的把人拉着迈入了庭院。
  他说:“陌生?我与姑娘一见如故。且云骑……姑娘真的想叫?”
  忍冬的脸拉下来了,瞪着他的眼睛里骂得非常非常脏。
  被认出来了……
  她的手被控制着,武器也在进门的一瞬被景元卸下,更是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张符,死死的贴在了忍冬身上。
  幻化出的脸如同云雾散去,露出了她的本来面容。
  “你看~我就说我与姑娘一见如故吧~”景元的声音宛如虚幻的密语,低低的,带着某种冷静的必然。
  他看着忍冬,像看着自投罗网的可怜小鸟,眼里带着怜悯的笑意。
  虽然确实算得上自投罗网……
  “你到底想干嘛?!”忍冬发现不能召唤藤蔓之后,瘫着脸呵斥他说。
  “不干什么哦~只是忍冬姑娘,在下也是有私心的呀~”景元于唇瓣上抵了食指,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忍冬看不出什么,只是皱着眉试图申辩,“小紫瓶虽从我手流出,但可不是我对你们用的!要报仇也搞清楚对象好吗?我手上可没有一滴仙舟人的血!”
  忍冬虽杀过人,但仅有一个罢了,那人还是个在丰饶民囚禁中都按不住自身□□的垃圾。
  她为自己轻易结束一条生命而愧疚,可这愧疚,可不是对着那个男人去的!
  更别说让她为仙舟与丰饶民之间的战争负责!她只是不幸卷入进去,为了活命做了一个小紫瓶而已!
  “在下知道~关于忍冬姑娘的身世以及落入丰饶孽物手中的前因后果,景元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姑娘不用担心景元会取姑娘性命~”
  忍冬的心稍稍落回了肚子,但依旧皱着眉,问他为何在此。
  “景元说了,我也有私心啊……”景元眼眸深深,拉着忍冬一路走到了一间卧房内。
  在忍冬警惕之时,一推,这间卧房的墙面露出了一条向下的楼梯。
  忍冬头嘎巴嘎巴的转向景元,满脸不可置信,“你、你要把我关在这里?!”
  “嗯哼~”景元轻点下巴,笑意盈盈的强制扯着她走了下去。
  下面的空间很宽广,明显用了仙舟的洞天技术。金属墙面的材质看起来很坚固,是忍冬一看就皱眉的那种。更让她心里揣揣的,是这里面的布置。
  床榻,桌椅,书架……看起来是准备入住的样子。
  可……这房子的主人就在她身边,虽然四周都很干净,却没什么居住痕迹……
  “……你、你别说你要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啊?”忍冬的声音抖得跟寒冬腊月单衣站在雪地里一样,惊恐的瞪着景元,“你可是仙舟将军!”
  景元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依旧满脸笑意。他扯着她走向了那个古怪的床榻,四角焊着粗壮的铁柱,还是金色!
  他把努力反抗的忍冬带到床边,拿出了一条细长的金色铁链,咔嚓一下,扣在了忍冬手上。
  在忍冬反应不过来的眼神中轻柔的对她说:“姑娘以前不是诅咒过景元嘛~可景元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姑娘来敲我闷棍,只好在此守株待兔了~还好,姑娘,你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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