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这个角度很适合接吻。”许半闲捏住他的下巴,弯身吻了下来。
他感觉到了周庭知用双手向后,撑在了病床上,这个姿势有点辛苦。
许半闲一只膝盖跪在床上,另一只手扶着周庭知的后颈,护着他的头,让他慢慢靠在床上。
周庭知乖乖地任他摆布,大概是刚刚醒来,太虚弱了,连唇舌都是无力的。
来日方长,让周庭知好好养伤,不急于一时。他有些担心,恋恋不舍地退出来,还用舌尖不舍地在周庭知的唇上捻了一下。
唇舌即将分离之际,周庭知忽的发力,按着他的后脑将人箍了回来。
“唔......”周庭知吻得很凶,撕咬着他的唇,吮吸着他的口腔,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肚。
“周庭知......”许半闲不敢用力推他,软声软气地提醒,“你爸妈.......唔......一会儿就来了......”
周庭知放开他,眯着眼睛看他红肿的嘴唇,诱人采撷,“别担心,我发了消息了。”说着便要再亲上来。
这时周庭知的手机两声震动,许半闲救命稻草似的拿起手机,“你快看看。”
周庭知禁锢着他,不让他离开,就着拥抱的姿势偏头看了下手机。
然后他笑了,伏在许半闲的耳边吓唬他,“这回没人来救你了。”
许半闲也转过头去,就看到周庭知的家庭群里消息乱飞。
【周庭知:我醒了,爸妈小妹别担心,我和我男朋友要过二人世界,今天勿扰。】
【周晓梦:我们知道了,刚才爸妈就在医院。翻白眼.jpg】
【妈妈:儿子醒了就好,妈妈这两天就不去打扰你们了,你好好休息,出院让小闲送你回家。】
【爸爸:你求我我也不会去,丢不起那人。】
【周晓梦:整个医院都在传22楼有个植物人,硬了把自己憋醒的,堪称医学奇迹,我哥赛高。牛逼.jpg】
......
许半闲瞪圆了眼睛,脸涨得通红。
周庭知一把将手机扔在床上,对着自己垂涎已久的嘴唇吻了下去。
“你惹的你总要负责。”周庭知咬着他的嘴唇,将口腔中的空气一扫而光,许半闲颤抖着、承受着周庭知带来的窒息感。
他头皮阵阵发麻,神思恍惚。这哪里是虚弱的小白兔,明明是强悍的大野狼。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周庭知的异常。
情欲疯涨,可理智还在。
这里是医院,而且周庭知刚刚苏醒的身体,那禁得住这种刺激?
借着换气的功夫,他手疾眼快地推开了周庭知。双手撑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视线沿着身体向下,许半闲又想起了刚才的情景。“你是什么时候醒的?”他问。
周庭知面色潮红,同样在喘着粗气,看来刚刚苏醒的身体也没那么强悍,强撑而已。
他同样向下看了一眼,狡黠一笑,“在你跑出去喊我硬了的时候。”
众人面前的社死现场不必再提,许半闲只关心自己还能不能在周庭知面前保有一丝尊严。
他试探着确认,“那前面呢?前面的事情你记得吗?”
周庭知摇摇头,嘴角的弧度令人感到不安,许半闲直觉那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不出所料,周庭知摇摇头说,“我眼睛睁不开,不知道是幻觉梦境还是现实,一直听见你哭唧唧地叫老公。”
他翘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终于哈哈笑了出来,“还说要给我刺激地摸摸。”
许半闲彻底绝望了。
现在杀人灭口自己还不算鳏夫吧?
第45章 我愿意
深夜11点, 许半闲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板板正正地坐在床边。
周庭知看着害怕, 好像他不是在看护病人, 而是在对着遗体悼念。
“你不睡觉吗?”周庭知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块空位, 他拍拍床示意, “快上来,地上凉。”
昏迷的病人很老实, 许半闲可以毫无顾忌地挤在床上。现在人醒了, 还能睡一张病床吗?
许半闲别扭地指指旁边的陪护床,“我睡那边。”
“哦。”周庭知掀开被子,垂着眼艰难地坐起来, 将一条腿挪到床边。
“你想干什么?”许半闲紧张地起身,搀扶着他,“想去卫生间吗?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
说着他有些局促地从床下拿出一个......一个浇水壶?
周庭知看着像家里妈妈浇花的浇水壶,但又有些不同, 白色的壶身, 壶嘴比浇水壶宽阔很多,向上翘起还带着壶嘴盖子。
许半闲偏过脸去, 将东西递给他,“新的, 你将就一下。”
哦, 原来是男用尿壶。
周庭知抱着尿壶哭笑不得,“我水都没喝哪来的尿?”
许半闲转回头来,把那个令人尴尬的东西迅速丢回床下,“那你想干什么?”
“我去那张床上, 陪我的未~婚~夫。”未婚夫三个字被拉得很长,周庭知牵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唇上,低低浅浅地笑,仿佛两人真是一对新婚燕尔。
陪护床上没有被子,没有枕头,只铺着一张白色床单,展展的,除了折痕没有一点儿被躺过的痕迹。
事实上,从周庭知转入普通病房,许半闲一直都挤在他的床上,陪护床就是一个摆设。
许半闲红着脸,没有说话。
周庭知将另一只腿也挪下来,“陪护床看上去窄一点,我抱着你睡行吗?”
陪护床不能调节高度,而且比病床还窄,两人之前睡的时候,就必须紧紧挨在一起。如果换了陪护床,怕是得叠在一起才能睡了。
“别折腾了,就在这里吧。”许半闲把周庭知按在床上,自己也上了床。
周庭知得逞地笑了,“就该这样,两口子不能分床睡。”
许半闲背对着周庭知侧躺,把下巴埋在被子里,反驳道,“谁跟你两口子。”
“你啊。未婚夫不是两口子吗?”
许半闲没有反驳,准备装睡,不给这个流氓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周庭知睡了一个月,现在精神饱满,心情起飞,他也侧过身,把胳膊搭在许半闲的腰上。
见许半闲没有躲闪,变本加厉地箍紧他的腰,贴在他的脑后,轻声问,“这一个月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许半闲不能居功,他解释,“白天是伯父伯母,晚上是我,还有护工。”
“这一个月,你都是用床下那东西照顾我的?”
许半闲太了解周庭知了,这句话一出口,就知道周庭知正经不过三秒,他向前挪了一点,与周庭知稍微分开一条缝隙,反问,“你知道什么是导尿管吗?”
刚醒来时,周庭知很懵,只顾着看许半闲,根本没感觉到护士在给他撤尿管,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小兄弟不对劲,半硬不软,抬头不全。
还以为是躺了一个月功能退化,原来是导尿管的锅。
“你刚才自己说的,每天给我擦身的总是你吧?”逗弄许半闲也太有意思了,周庭知最喜欢看他无路可退、羞红的脸。
许半闲转过身来,看着天花板,仰躺着,周庭知的手就变成了搭在自己肚子上。
他抚摸着周庭知的手背,变相承认道,“伯父年纪大了,总不能让伯母和小妹帮你擦身吧?”
“还有护工啊。”
温热的气息从耳侧传来,两人贴得太紧了,许半闲能感受到周庭知的体温,他想挪动,又不敢乱动。
只能轻轻转动脑袋,对上周庭知的眼睛,皱着眉瓮声瓮气说,“护工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周庭知一愣,不解问道,“那不然呢?”
除了男女,还有其他性别吗?
许半闲轻手轻脚地翻身,与他面对面,一只手慢悠悠地抬起,抚摩着周庭知的脸,轻淡地宣告,“你是我的。”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在周庭知的脑中产生了摧枯拉朽的力量。
这是他醒来后,许半闲第一次正面地承认两人的关系。
平时花言巧语糖舌蜜口的人,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半闲向前蹭蹭,将头埋在周庭知肩上。
“你不用再试探了,周庭知。”他一语道破周庭知的心思。
“我一直担心暴露自己的性向,担心我爸妈不接受,担心爱情不能长久。我顾虑的因素很多,可这些都是在没有你之前。”
“车祸那天,我说要带你私奔不是随便说说的。我承认有一半是冲动,但也有一半是深思熟虑。我不是因为害你受伤,出于愧疚才愿意跟你在一起,而是在我想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恰巧受了伤。”
“很抱歉,周庭知。”许半闲吸了一下鼻子,“抱歉在没有通知你的情况下,单方面确认了我们的关系,并公布了出去。”
他将头抬起来,让自己能够看着周庭知的眼睛。
对面的人眼睛紧闭,嘴唇和睫毛都颤抖着,面庞上反射着斑驳的光亮,周庭知哭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许半闲扬起下巴,亲吻他的面颊,“我不想再看到你闭着眼睛不理人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