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打开油纸包,里边的热包子香气四溢,顿时治愈了她受伤的小心脏。如此,她看夏闻语都顺眼好多。
  小奶狗,感谢你,以后我有口肉吃,一定分你小半。
  蒲与荷慢条斯理地啃着肉包子,夏闻语便拖来屋里唯一的那张板凳,坐在了她对面:“师父进京已经一月有余,我们也差不多要出发,跟他会合了。”
  咦,师父是谁?是谁成为了这种高危职业?
  蒲与荷眨巴着眼,沉默地不说话。
  夏闻语也是面色凝重:“小蒲,如今朝堂情势复杂,我和师父本不愿你涉险,但留你一人在这里,也是不妥。”
  嗯?这是个权谋剧吗?
  蒲与荷啃包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夏闻语复又说道““你放心,此事因我而起,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
  哇靠,不是吧?我跟夏闻语什么关系?我是他师姐?
  蒲与荷死活不肯说话,夏闻语见状,很是难过:“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师父有没有和她碰上。”
  姐姐,夏聆语?大美人出事了?
  蒲与荷咽下嘴里那口肉包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师父这两天就会传信回来,我们先稍作休整。”夏闻语说着,又站了起来,拉上面巾,只露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我先走了,午饭和晚饭我会按时送过来。”
  “啊?”蒲与荷有点茫然,夏闻语不及回答,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屋外天光大亮,周围的一切也逐渐清晰起来。蒲与荷追到院子里,发现那两根木头被挪开,支到了墙角。东南墙角种了很多她不认识的植物,反正肯定不是菜,再往西边看,有口老井,一棵高大的柿子树种在旁边,上面还有个老旧的秋千架。
  蒲与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又一次走出屋门,发现她这地方还真是个荒郊野外,目测在半山腰,放眼望去,枯黄树木连绵数里,最近的一户人家像是散落在一盘沙土上的小贝壳,炊烟都不怎么能看得清。
  蒲与荷站在大门口的空地上,眺望着远方,她现在不仅没有剧本,还要面对古代生活的压力,困难程度直接上升了一个等级。
  苦啊。
  蒲与荷唉声叹气。
  倏然间,一只小白鸽从远处的天边飞了过来,蒲与荷还在好奇,这么漂亮的小东西是从哪里来,就见小白鸽的腿上掉下来一根竹筒,直接掉到了她头上。
  “飞鸽传书吗?”
  蒲与荷暗想,谁会给我飞鸽传书?难道是夏闻语?可他不是刚走吗?
  她从头发上捡起那根竹筒,从里面倒出来一张卷着的白纸。
  “尊敬的玩家,恭喜您进入本次剧情……”
  刚看完前两句,蒲与荷就两眼一黑,卧槽,这系统竟然还跟我玩因地制宜吗?她有点无奈,仔细看着这小纸上的字。只是古代没有标点,又是竖着写的文书,她读起来有点不太通畅。好不容易读完,她又有点呼吸不上来。
  这次怎么还是火葬场文学!只不过不是替身了,是替嫁,好吧,也能算是冲喜。
  更让蒲与荷震撼的是,这回替嫁的是夏聆语,而她的对象,是晋思齐。
  卧槽,这是在给我玩排列组合吗?
  蒲与荷在风中失去了她的灵魂。
  救救我,照这样推测,夏闻语口中的进京一月余的师父,就是为了去见嫁给了断腿战神的夏聆语。系统剧情大意就是,晋思齐是这个国家的将星转世,戎马一生,不幸在战场上伤了腿,只能辗转回到京都养伤。但腿疾难愈,终日只能依靠轮椅行动,为此,晋思齐的脾气变得极为狠戾。当朝太后便决定为他娶亲,说好听些是
  为了日后有人照料,说不好听些,就是冲喜。原本太后选中了户部尚书家的嫡女,但嫡女不嫁,只好将庶出的夏聆语记在嫡母名下,出嫁了。
  “这封建社会细细扒开来看,都写着两个字,吃人。”蒲与荷说着,忽然又自言自语,“原句是这么说的吧?”
  不管了,反正都到了这吃人的社会了。
  蒲与荷伤心至极,她还是挺喜欢夏聆语的,怎么好好一个人,就被送去冲喜了呢?而且晋思齐,看面相就是比较阴冷的那种人。
  蒲与荷又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任务竟然是随机应变。
  “啊?这算什么任务?”她不解,再往后看,夏聆语最后会死遁带球跑,但是系统也没说让她给人接生。
  不过照这个系统的尿性,估计没好事儿。
  蒲与荷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而后她产生了本次剧情最大的疑问——师父到底是谁?
  我要给人接生,说明我是个大夫,那我师父也应该是个大夫,那么——
  蒲与荷微微瞪大了眼睛,卧槽,我师父不会是秦师兄吧?他怎么一声不吭升辈分了啊!这样他很危险啊!
  蒲与荷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责任感,秦师兄,为了报答你的一饭之恩,我一定会守护住你的清白!
  她小心翼翼将那写满剧情的白纸卷好,塞进了自己的腰带里,接着就回去搜集有用的线索。
  但看这家徒四壁的样子,根本一点线索都没有。
  没两天,她就跟着夏闻语一道上京去了。
  第27章 第27章你怎么能一个人占了俩!……
  蒲雨荷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腰以下都是麻的。要说古代也有官道,好歹也算是高速公路,偏偏夏闻语不爱走,直往小路上钻,这下好了,碎石遍地,枯枝横生,车轮动不动就原地起飞,甚至有一次直接卡坑里。蒲雨荷这一路颠簸,差点五脏六腑移了位,骨头没散架都得算她身强体壮。
  “我的老天爷啊。”她扶着腰,在马车旁边伸伸腿,再抬头,发现面前是一户高门大院,镶金的匾额上写着四个端正大字——悬壶济世。两边门柱上贴了两副对联,一边写着“琥珀青黛将军府”,另一边写着“玉竹重楼国老家”。
  哇塞,这看着好气派,蒲与荷感受到了巨大的贫富差距。不曾想,夏闻语开口就说:“你先进去吧,我去拴马。”
  “啊?”蒲与荷愣住了,这,这难道是我家?我是什么皇亲国戚吗,住这么大房子?
  夏闻语亦是不解:“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蒲与荷仍然扶着腰,“我腿麻了,我想站站,我等你一起进去吧。”
  “好。”夏闻语也不能一个人顾两头,就先牵着马车从侧门进去了。
  蒲与荷左顾右盼,最后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对门那个开糖水铺子的老人家发呆。这宅子坐北朝南,貌似在一条商业街上,东西一道宽阔的大路,都是些店铺,热闹得很。蒲与荷很想尝尝古代的零食或者特产,但现在很明显不是时候。
  “唉。”
  她叹气,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突然间,眼前一黑,括弧,物理意义上。
  蒲与荷抬头,才发现是夏闻语来了,她有点惊讶:“你走路没声儿的吗?”
  对方微微蹙眉:“我轻功很好,走路没声。”
  嗯?居然还有轻功?蒲与荷一时语塞,而后她听见夏闻语问她:“你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蒲与荷愣了愣:“这不可以问吗?”
  夏闻语猛地掐住她的脸,捏住两颊肉左右端详,蒲与荷吃痛,“啪”的一声,打中了这人的手背。
  “你干嘛!”她牙关张不开,只能含糊着说话,夏闻语这才松开她:“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蒲与荷有些生气,摸着自己的脸,感觉都要被掐肿了,又红又烫。夏闻语解释道:“我是怕有人假扮你。”
  蒲与荷:“……”
  不是很懂你们江湖人士。
  她站起身,掸掸裙子上的灰尘:“进去吧。”
  “嗯。”
  夏闻语给她开门,领着人往里面走。蒲与荷四下张望,见这院子里假山水榭,布置精巧,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蜿蜒穿过内里的券门,草木凋零,却别有意趣。她一直跟在人后面,路过一缸枯萎的睡莲,里边养了几尾漂亮的锦鲤。夏闻语突然顿住脚,蒲与荷没留神,一头撞在了他后背上。
  “哎哟。”她低声轻呼,捂着鼻子后退几步,夏闻语转过身,颇有些奇怪地问她:“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我不能跟着你吗?”蒲与荷更是不解,夏闻语蹙眉:“我要去厨房烧点热水,你也去?”
  “去啊。”
  我又不认识这地方,万一迷路了,岂不是更尴尬?
  蒲与荷打定主意要跟着人先把这偌大的院子走一圈,夏闻语细细端详了她好久,嘟囔着:“你怎么不太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
  “你家你不认识吗?”
  嗯?我家?蒲与荷仿佛吞了一斤炸弹,思维彻底爆炸了,这里居然是我家?那我没事儿住那种荒郊野外干嘛?图它亲近大自然,还是图它老鼠蟑螂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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