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为什么就不能看得明白吗?”张巧玲反问。
“她一个这么年轻的女的,能懂什么翡翠?”
“瞧不起谁呢?”张巧玲听得生气了,“就许你懂,你是懂王!”
“张小姐,想要验证我的话,很简单。如果她是提前查阅过展厅的翡翠资料,必然会对这里面的翡翠了然于胸,但外人带进来的东西,她肯定就不了解了。”
张巧玲面露嫌弃:“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从包里掏出一块观音翡翠吊坠,摆在宋知微面前,道:
“很简单,这玉是我自已的,她要是能把这块玉的来头说明白,那她才是真的懂。”
张巧玲嘴巴微微蠕动,想要反驳他,却突然停住了。
她看向宋知微,干咳一声,道:
“宋知微,你刚刚那么多都看了,这个小吊坠肯定难不住你,你看看,然后狠狠打他的脸!叫他瞧不起女人!”
宋知微听着张巧玲的话,也转过头朝她指着的观音坠子看过去。
她瞥了一眼观音吊坠,然后问那个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愣,随后昂着头,说: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向春生。
“你可别想转移话题啊,你要是看不明白,就直接承认刚刚都是在张小姐面前装懂就可以了,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毕竟这不是会展里的玉,你看不明白也正常,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打个光,慢慢看?”
向春生滔滔不绝。
宋知微却平静地转过头,像是完全对那块观音坠子不感兴趣的样子,淡淡吐出两个字:
“危料。”
向春生一愣,脸上的高傲还没有完全收回:“……啥?”
张巧玲插话进来:“你没听清吗?我听清楚了,她说是危料。什么是危料啊?危险的料子吗?翡翠还分危险和安全吗?”
向春生看着自已手里的坠子,完全没有给张巧玲解释的打算。
他大步跨到宋知微面前,就差抓着她的胳膊要解释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都没好好看看,这怎么可能是危料?我看你确实不懂,完全是胡说!”
向春生破防得可笑。
看来是花了不少价钱买来的这块坠子。
宋知微冷静地转过身看向他,说:
“这位……向春生先生,入行不超过三年吧?”
向春生一顿,开口也结巴起来:“那……那咋了?”
宋知微轻笑着。
他这么回答,也算是变相承认了。
“你眼光太嫩了,所以有人把危地马拉的翡翠伪装成缅甸的翡翠你却分不出来,要我给你上一课吗?”
向春生吞下一口唾沫,支支吾吾半天却没说出话。
张巧玲站到两个人中间,说:“嘿嘿,宋知微,你给我上一课吧,我好像对这个有点兴趣了,你刚刚的意思是说他的这块观音坠子不值钱,对不对?”
宋知微慢条斯理地说:
“相比起展厅里的东西,他这块确实不值钱,甚至比不过刚刚我们看的那块平安扣。
“他这个最多也就值一万出头。”
向春生听到这个数字彻底急了:“你胡说!我这块可是花了……”
“小六一开?”宋知微接话打断他。
向春生身上的戾气顿时减轻了不少:“你怎么知道?我花了十六万。”
宋知微道:
“对面伪装成正阳绿的缅料,当然会叫出这个价格。
“不过你自已仔细看看就能明白,你手里那块,表体混浊油腻,刚性不足。在灯光下,侧面发暗发灰。四周角落都有带点状的雪花棉,这些,都是危地马拉翡翠的特征。
“我再说的直白点,向春生先生,你被坑了。”
这样的结论让向春生整个人如遭雷劈,顿时脚步一软。
他看着手里的翡翠,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嘴里不断念叨着:
“怎么可能?我被骗了?那可是我叔叔,怎么可能坑我?”
突然,他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大喊:
“你才是坑我的那个!我不相信,你刚刚就看了一眼,甚至都没有接亲自过手看我的料子,你怎么可能看得明白?!”
张巧玲脖子伸得老长,想要看出这块翡翠是不是真的像宋知微说的那样。
可向春生动来动去,怎么也看不真切。
“哎呀,你吼什么!”张巧玲也放大嗓门,“她有没有骗你,我再找个专业的过来给你看看不就明白了!给我等着!”
说完,她不耐烦地拿起电话,对面很快接听了:
“哎哟我的小公主啊,又怎么啦?爸爸这边在招待客人呢,你有什么事不能一口气说完嘛?”
张巧玲一跺脚:“我亲爱的好爸爸!我知道我打扰你了,但你能不能让客人等等,你先过来一趟,我这边真的非常需要你!”
张文斌拿着手机,很不好意思地看向沙发上的另外一个男人,“秦先生,我这……”
秦书砚微微摇头:“没关系,我已经听到了,看来是千金那边的事情比较要紧。”
第18章 她就看了一眼!
张文斌告别秦书砚以后,急匆匆地赶到前方的展厅。
张巧玲见到他,拉着他的手就往人群最热闹的地方走,一边走还不忘说宋知微的事情:
“爸爸, 我告诉你!我今天发现了一个好厉害的女生,我刚刚打电话问你的那些翡翠的价格,她都预判得不相上下!”
张文斌看着她这样激动的样子,虽然心中对她提起的那个女生抱有怀疑,但脸上还是说着:
“是吗?这么厉害,那我要好好看看了。”
“真的爸爸!我一点没夸张,你一会儿亲自见了就知道了。”
张巧玲带着张文斌来到了宋知微和向春生面前。
因为动静太大,周围早已经围了不少人。
也有些行内人土对着向春生的那块吊坠进行鉴赏。
所有人都知道张文斌会来,所以没人敢直接给出自已的判断。
张巧玲一脸高兴地说:“爸爸,他就是向春生,那个是宋知微。宋知微说向春生手里的玉观音是个‘危料’,不值钱。
“但向春生说他的东西花了十几万,是好东西。
“爸爸,您玩玉石这么多年了,您有权威,您说了算。”
宋知微垂臂站着,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已经开始观赏身边其他的首饰了。
对于向春生手里那个不值钱的东西,她完全没有半点兴趣。
向春生的情绪却十分激动:
“张叔叔,不是我在展厅挑事,实在是这个宋什么微的太过分了!
“她都没有认真看过我的玉,就那么隔空望了两眼就说我的玉是危料不值钱,您说,这谁听了不生气啊?
“张叔叔,您帮我认真看看,要是证明我这个料子是好东西,我要她因为侮辱我的眼光这件事给我道歉!”
向春生很生气地把玉观音递到张文斌的手里。
张文斌接过来,先是随口问了一句:
“宋小姐都没认真看,就这样下结论的话,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
张文斌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手里的玉观音。
虽然女儿刚刚把这个宋小姐夸得惊为天人。
但在他眼里,宋知微毕竟还是个小辈,比他年轻了这么多,眼光也不可能比他更厉害。
如果宋知微就单凭一眼就判断出玉观音的材料是危料,恐怕也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宋知微与这个向春生有仇,故意给他难堪罢了。
宋知微很平淡地开口:“是很武断,但我没有看错。”
她过手的玉不说上万也有八千。
是不是危料,根本用不着亲自上手打光。
随便一眼就能看得明明白白。
宋知微说话太有底气,让张文斌也开始认真起来。
慢慢的,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向春生有些着急了:
“张叔叔,您看得怎么样啊?我这肯定就是正宗的正阳绿的料子吧!”
张文斌皱着眉,眨了眨眼睛,然后把玉观音还了回去。
再看向宋知微的时候,目光十分复杂。
他对着向春生和张巧玲问道:
“刚刚,宋小姐真的完全没有接过你的玉,就那样瞟了一眼,就给出结论了?”
向春生满头大汗,双颊也变得赤红,着急地说:“是啊,所以我才说她故意挑衅我的嘛!
“张叔叔,事实是怎么样?你快告诉我呀!”
向春生急得就差原地跺脚了。
就等着张文斌给出结论,他好立刻去打宋知微的脸了。
张文斌沉吟片刻,道:
“恐怕要令你失望了,你这块料子,确实危地马拉的货。”
“什……什么?”向春生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张文斌接着安慰说:“你不要太着急,如果你还能找到卖你这块玉的老板的话,你还可以去找他说道说道,说不定能把损失降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