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绛辰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总不至于这都看不明白。
  此时,春敏站在阴暗处,手里捧着酒壶,冷眼看着这一幕。
  随即,轻蔑一笑。
  采薇这蠢货,脑子里除了男人,其他怕不是装的全是水。
  她真的是脑子有病才找了这么一个蠢货合作。
  她本联合她一起去嫁祸息禾,这蠢货竟想一箭双雕,将曹襄的玉佩放到了她的房间。
  她从最底层的奴隶混到了霍去病身边,怎么会栽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中。
  于是,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偷偷将玉佩放入了采薇的房间里,想让她自食其果。
  本以为采薇今日死定了,竟忘了这采薇还有一个手段了得的母亲,黑的竟也能说成白的。
  至于息禾这贱婢,她如今倒是学聪明了。
  她找了个没人的时候将阳信公主的玉镯送给息禾,而最后玉镯竟出现在采薇的房间里,想必息禾早就知道了她送礼的动机。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为何息禾不将玉镯陷害她而拿去陷害了采薇?明明玉镯是她送给她的。
  莫非息禾也想要采薇死?
  想到这,她看了一眼息禾。
  如今采薇眼看就要翻供,她能轻易放过采薇吗?
  息禾心里可不慌,她有预感,这件事不会这样算了。
  只是可怜了卫夫人,身边伺候的到底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第28章
  而这时,绛辰见卫夫人这般说,镇定道:“此言差矣,这奴隶我也见过,是府上养马的马奴,而这些脏物大多是女子用的首饰珠宝,你且说说,他一个外院的马奴是如何瞒过所有人,将夫人们的首饰盗窃的?”
  绛辰说到此处,冷冷一笑:“我知道寒霜姑姑你救女心切,也不能随便找一个替罪羔羊,草草结案。”
  卫夫人听到绛辰这般说,道:“绛辰,你莫不是也信不过我?认为我包庇自己的侍女。”
  “不敢。”绛辰并不退让,“此事尚有疑点,岂能草率了之。”
  息禾见两方僵持着,默默看向了霍去病。
  只见他已坐回席上,正给自己倒酒,此处的热闹,仿佛与他毫无关系。
  可是真无任何关系吗?息禾保持怀疑,今日这事,她总觉得并非只是奴隶争斗这般简单。只是她刚穿越到卫府时间尚短,如今也未能全然被霍去病所信任,此时这局面看着,亦有些糊涂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管事亦是人精,见这局面,必不能让外人笑话卫府治家不严,小声道:“卫夫人、绛辰姑姑,今日搜查,奴才发现,并非只有一人偷窃。”
  绛辰恼怒:“你刚才怎么不说?”
  管事为难:“这本是家丑,本想着等宴席散去,再跟长公主汇报,不成想……”
  言于此,绛辰自是明白了管事的话。
  管事继续道:“奴才还在采薇房间里搜到了一份账本。”
  说着,便将账本教给了绛辰,绛辰看后,便递给了卫夫人。
  卫夫人接过账本,看后脸色一白,不由一巴掌甩到了寒霜的脸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瞒着我做下如此荒唐之事!我真是看错了人,信错了人!”
  寒霜摔倒在地,一脸震惊:“夫人!”
  而采薇也懵了,她房间里可没有账本,账本一直是母亲管的,怎么会出现在她房间?
  卫夫人已捂着心口,做西子捧心状:“真是要气死我了!”
  见状,卫不疑连忙扶着卫夫人:“母亲,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生气?”
  “你看吧。”卫夫人将账本拿给卫不疑,目光看着绛辰,忧愁道,“将军将府中上下交给我来打点,如今却出了这等纰漏,我以无颜再管府中之事,此事还请劳烦姑姑请长公主处理。”这账本上牵连的人,有一半是她的心腹,她识人不清啊!
  绛辰不紧不慢:“诺。”
  而卫不疑看了账本,目光冷凝地看着寒霜和采薇,冷哼一声:“真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不仅是吃瓜群众,就是息禾也好奇了,这账本到底上是写了什么。
  而主子发怒,寒霜和采薇娘俩这才知道怕了,她哆哆嗦嗦问:“夫人,您,您是怎么了?”
  卫夫人都要被这蠢妇给气倒了,竟敢公然偷窃府中财物倒卖,还排除异己杀人作恶,这等刁奴是仗她的势啊!这可让她与将军如何解释,那可是要与将军离心的!
  她目光俯视这寒霜,声音凄凉:“这事,我保不住你了。”
  半刻之后,阳信公主便到了。
  而这是息禾第一次见到阳信公主。
  阳信公主比她想象中的美,肌肤细腻而有光泽,细眉丹目,浑身因皇族贵气天然的渲染使其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她的眼神有着上位者欲望得到满足的倦漠,让人猜不透她是怎样的想法。
  阳信公主一出现,所有人都朝着她行礼,而她淡漠的让众人起身,随即坐到了主位。
  绛辰将账本呈给阳信公主,她只眼神瞥了一眼,问道:“这账本上面所记录的,可查明了?”
  “已然查明。”绛辰点头,在阳信公主来前,她的便让管事将搜出来的账务进行清点,是能对上的,“上面记录的证据全部属实。”
  阳信公主只冷冷一笑:“来人,将账本牵扯的奴隶,一个不饶,绑了杖毙。”
  这话一落,直接将息禾惊住了。
  全部……杖毙?
  当然这是卫府,阳信公主自然有权处置府上的奴隶。
  她话一落,她身边的护卫便动了,护卫全都分散开来。
  被捉拿的首当其冲就是寒霜与她的女儿采薇。
  见状,息禾冷眼瞧着。
  寒霜牙齿都在打颤,仍然不死心地问:“公主,饶命啊!奴婢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被处死?”
  而阳信公主端起茶杯喝茶,对于寒霜的求饶与质问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绛辰冷笑:“寒霜,你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寒霜闻言,她自己干的事情自己自是知道,知晓事情已经败露,不由软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她做事一向谨慎,到底是何人要对付她?
  寒霜可能永远不会明白,这个卫府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这座府邸的主人呢,之前她一直没有被揭露,不过是将其捧杀,留有今日的用处罢了。
  而采薇见到自己母亲如今受她牵连,竟也要被杖毙,忍不住崩溃的哭了。
  看客们见此更是好奇:“这账本上到底记录了什么,怎么看了都这般表情。”
  “是啊是啊。”另一个接口,“我也好奇的紧。”
  阳信公主闻言,目光扫视到周围这帮竟敢看她府上的热闹的公子小姐们身上。
  她没有兴趣为他们解惑,目光凉凉的开口:“既然诸位热闹都看到这时候了,不如就留下来观刑吧。”
  众人突然哑了,觉得浑身发寒。
  杀人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只想看热闹啊。
  这边春敏见管家竟然拿出了账本,绛辰便请来了阳信公主,再之后事情便演变成了这样。
  她的心里一阵恐慌,不由想起了寒霜姑姑的门路。
  曾经她也偷拿过府里的贵重物品出府,通过寒霜姑姑的门路换了钱财。
  但那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她保证只干过一次,解了燃眉之急后她便没有再干过了,这件事情时间已经这般长久,应该不会再牵扯到她吧。
  她浑身冒出了冷汗,指甲掐着自己的大腿,深陷肉里,这才能让她不当场失态。
  可是,事与愿违。
  护卫朝着她走了过来。
  完了。
  春敏被护卫摁住时,忍不住看向霍去病的方向,只希望他能看在她伺候他几年的情分,给他说个情。
  而转头却看见了他薄凉的眼神,电光火石之间,春敏什么都明白了。
  这一出戏,真正背后的主使不是别人,而是霍去病。那账本怕也是他找到的,他只要轻轻将她名字一抹便能让她免于一死可他没有,因为压根不在意一个奴隶的死活。
  这些权贵啊,心就是捂不暖的冰块,幸好她从未奢望过,此时面对死亡,她也能心如止水。
  至于息禾……春敏冷漠的想,面对霍去病这样俊美的少年,又这般对她好,怎么能忍住不动情呢?她看似是被霍去病护着,又未尝不是被利用的棋子之一。
  想至此,春敏还有心思笑了笑。
  ……
  天已经快黑了,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
  此事牵扯了卫府中的三十多名奴隶,因其损害了主家的利益,严重背主,阳信公主自是容不得他们,遂下令将其全部杖毙。
  息禾站在霍去病的身后,远远看着这一场刑罚,耳边是棍子打在肉上的闷响以及奴隶们绝望的哭声。
  她感觉到额头一阵一阵的痛。
  采薇被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在她旁边同样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奴隶令息禾十分的眼熟,正是她穿越过来时磋磨她的女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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