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将马绳递给郭马夫,跟霍去病说道:“公子,这马蹄装上蹄铁后速度更快了,并未影响马的行动。”
郭马夫见老马并无不适,便知道自己误会了息禾,忍不住老脸一红。
“我知道。”霍去病点点头,感慨道,“此物制作如此简单,千年来却并无人想到。”
随即他拍了拍息禾的肩膀:“陛下最重视军队,对于马长时间奔袭导致的马蹄磨损问题,陛下也头疼了许久,如今你将这马蹄铁献出便能解决这个问题。”
匈奴人在草原,并不缺马。
而大汉不一样,大汉也是在卫青收回河套时才有了牧马的马场,马匹十分的珍贵。
息禾眼睛亮亮的看着霍去病。
霍去病见状不由笑道:“你给陛下解决了诸多问题,等我禀明上去,赏赐少不了你的。”
随即他弯腰小声的在她的耳边道:“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息禾抠手,眼睛更亮了。
但一想到之前陛下说好给她的百两赏金还没有送到,她还是不要报太大的希望才好。
要知道,历史上记载这位汉武帝在元鼎五年的时候搞出了酎金案,要让那些有爵位的子弟按照法律规定要献金勋祭,若是有人敢用成色不好的金子以次充好,便会被武帝夺爵。
这么做有部分原因可能是汉武帝为了加强封建专制集权统治,但是也侧面反映了大汉因打仗而导致了国库空虚的问题。
而现如今,卫青已经主持了几场战役,打仗耗钱,国库此时想来也没有多少银子。
若是马蹄铁的提议刘彻一旦通过,那么这一开始又是一笔庞大的开支。
息禾想到次,心里并不抱希望,眼睛有暗了暗。
霍去病并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已经转头看向郭马夫,吩咐道:“此物涉及到军事,你要将嘴巴闭牢,莫要宣传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郭马夫立即惶恐稽首:“诺。”
第40章
听见霍去病这样说,息禾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小心的询问:“公子,此物是我让外面的铁匠打成的,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事。”霍去病道,“那个铁匠是自己人。”
“啊?”自己人?
息禾整个人都蒙了。
勾钺在一旁解释:“那铺子是公子的财产。”
息禾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难怪之前在茶楼撞见他们的时候,霍去病能够直接道出她接下来的事宜,原来竟然是因为那铁匠就是霍去病的人。
她之前有一瞬间,还以为霍去病找人跟踪她,才能知道她去了哪里。
哈哈,原来是她想多了。
……
元朔五年。
十月,东方朔观测天象,跟武帝进言,预言匈奴将有大旱,届时匈奴将挥兵南下,兵戈将起。
东方朔学识渊博,精通易学,曾经与武帝射覆,每次必中,深得陛下宠信。
而所谓的射覆是一个古代游戏,将东西放在器物之下,起卦进行猜物,其中想要猜准,可见其艰难。
东方朔每次射覆必中,可见他易学之精深。
由此,东方朔所言一出,刘彻便不能只当是个戏言。加上他的话也正好击中了武帝的忧虑。
一般情况下,匈奴只会在秋收之时南下抢劫,鲜有春天发兵的情况。这些日子匈奴右贤王便在朔方城的挑衅,不排除是为大战做干扰。
毕竟匈奴果真如东方朔所言遭遇大旱,他们是极为可能直接发兵中原。
东方朔进言之后,武帝立即传信给在朔方城坐镇的卫青,让他派斥候打探匈奴具体情况。
十月下旬,边境传来消息,草原已有数月未曾下雨,旱情初显。
武帝果断下令,陈兵朔方,做好大战准备。
此事传到卫府,息禾忍不住感概:她知道匈奴大旱是因为学过历史,而东方朔观测天象便能知晓匈奴旱情,这古代人也太厉害了吧,不愧是在青史留名的大佬人物。
与此同时,息禾做的事情已经初有成效。
历经几月,渭水周边的旱地已经全部被改成田地,马蹄铁也得到了陛下的夸赞。诸多农具已经推广到民间,她亦受到各地百姓的称赞。
息禾知道,这里面有一部分的功劳是由于霍去病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才使得她的名气在民间广为流传。
当然,此事效果显著。
有了实绩和名气,以及霍去病这位天子近侍的进言,在十一月中旬,息禾受到了刘彻的嘉奖,她被陛下封为平宁翁,食邑三百户。
由此历经大半年,息禾从奴隶阶级成功跨越了贵族阶级。
她知道,若无霍去病的助力,她绝不可能在半年内成为翁主。
就算她有才能,也不会被冠以她的名字。
因此,息禾对霍去病的感激之情越甚。
不过,离羽得知息禾成为翁主后为她抱不平:“以你的才能,加上这些日子做出的成绩,若为男子入朝为官亦是可能的,竟只被封了个翁主。”
息禾并不在意:“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若有才干,如今跟着公子,便不愁没有施展能力的机会。”
听她这般说,离羽倒是佩服起息禾的心态。
冬,长安城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整个天地都变成了银白色。
由于天气寒冷,霍去病便减少去军营的次数,除了进宫的时间,剩下的时间都待在书房看书。
书房里烧了炭火,屋子里有些许暖气。
息禾跪坐在霍去病身边磨墨,她冬日闲着没事做,多看了几本医书。
想到霍去病的死因,她便偷偷的盯着他看。
霍去病披着一件厚重的貂裘,感觉到息禾的目光,太阳穴动了动,忍不住扭头看向息禾:“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息禾立即道:“公子,我能给你把脉吗?”
像霍去病这样的贵人,又圣眷正浓,每月都会有宫里的太医到府上把平安脉。
他知晓息禾如今正温习医术,虽说昨日才把过平安脉,却依旧将手伸出来:“行,那就让我看看你最近医术有没有长进。”
“好咧。”息禾看着霍去病的手,只见他的手腕很白,手指细长青葱,手上没有茧子,与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息禾压下疑惑,凑上去,将手指按压在霍去病的脉搏上。
他的脉搏十分的强劲,气血很足,阳气太甚。
她将手拿开后,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虽然她这几个月都陪在霍去病的身边,知道霍去病如今并没有侍妾,但是如今摸到了他的脉门,确定了此事,惊讶之余她还有些乐呵。
毕竟这是古代,这种事情都比较早,而霍去病竟能洁身自好,怎么不让她惊讶。
她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能压下眼底的笑意,便低下了头。
霍去病见她低头不语,忍不住皱眉:“你从脉象中看出了什么?”
“公子,您身体强劲,并无他碍。”息禾笑意盈盈道。
霍去病不知道她笑个什么劲,将手收回,低头整理衣袖。
外面的风拍打着窗户,北风呼啸,天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隔了一会儿,霍去病突然道:“明日一早我便要出城,前往洛阳。”
“出城?这么冷的天?”息禾闻言惊讶的看着霍去病。
霍去病微微点头,解释道:“冬天总有活不下去的庶民落草为寇,前些日子官府来报,在洛阳和长安交界有盗匪作乱,已有数个村落被屠,抢掠一空。”
闻言,息禾不由感觉到背皮发毛。
屠村,竟如此恶劣!
霍去病说话间眼底藏着杀意:“前日我在陛下面前请命,要将这些匪徒剿灭,陛下已经同意由我带队前去。”
息禾这时才注意到,原来霍去病面前的矮桌上放着的正是洛阳地势分布图。
她问道:“公子,您要去多长的时间?”
“许是要大半月。”霍去病道。
息禾心情突然低落了起来,可能是因为雏鸟情节作祟,想到霍去病将会离开她那么远的距离,她心里便闷闷的。
她手指绞着衣摆,仰头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问:“公子,我从未去过洛阳,可以跟您去吗?”
她有些害怕拒绝,眼睛上的长睫亦微微抖动,内心紧张。
“许是途中容易遇到危险,公子不便带上……我……”
霍去病打断她的话,目光与她眼睛对视:“可。”
息禾闻言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霍去病感觉自己被那明亮的眼睛烫了一下,不由握紧拳头放在嘴边低咳一声,不自然道:“到了洛阳,你便待在城中,必不会遇到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