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何况皮斯科这不是做的很好嘛。
加上本川家的财产,她能够图谋的还有更多。
只是现在还不宜再做动作,起码在本川澈也、在藤本青花出事以前,他们的利益关系都是保持一致的。
敛下心中所想,德拉曼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对谈中的二人身上。
听了皮斯科所分析的局势,波本摆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后却是倏地笑了出来,他的语调轻蔑:“的确,你的提案听起来是不错。但我要怎么相信你呢?皮斯科,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无能了点吗?”
“资料被盗,采用炸药这种轰轰烈烈的杀人方式都能让那个藤本青花侥幸活下来,甚至你唯一成功杀掉的那个无关痛痒的本川裕也都能让对方在死后再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恕我直言,你的能力和信用值在我这里已经成负数了。我实在很好奇,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代号的?就只是依靠我们的德拉曼小姐吗?”
“你——!”皮斯科一时气急。
德拉曼却并没有从中调和的意思。
她可不想真的让波本和皮斯科关系变得要好起来,最终除掉藤本青花的那刻就宣告着他们三人的争斗开始。
没人不希望自己手里的股份更多,所以比起成为这两人合作率先干掉的对象,她还是希望这两人能够关系更差一些,让她来成为那个最终可以坐收渔利的第三者。
可惜皮斯科作为拥有代号的组织成员,并不至于草包到这种地步。
波本愚蠢看不清现下的局势,他可不能让德拉曼在这里又抓住什么挑拨他们关系的把柄。
所以皮斯科强压下窜上头脑的火气,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波本阁下的担忧我也明白,但我也同样希望波本阁下能够明白我的诚意。”
“藤本药业与宜川医疗加起来的价值我想无需再过赘述,先前多有冒犯,包括情人岛上的资料被盗一事,我自认也有一份责任在,所以也是为了向波本阁下赔礼道歉,卖波本阁下一个人情,我才将这些已知的信息分享出来。”
“可以说在这场局中波本阁下已经全然占据先机不是?我也愿意做出承诺,在拿下本川澈也后,宜川医疗的股份由波本阁下说了算。”
安室透不置可否:“皮斯科阁下真是豪爽,说的我都有些心动了——但如果说你从中作梗呢?你不觉得这些事件失败的都太过巧合了些吗?”
“让人不由得怀疑你是否真的如表面所表现出的那样忠于组织。”
说到这里时安室透微微抬了抬眼皮,表现出的无机质的灰紫色瞳孔眨也不眨地盯着皮斯科。
这是属于组织成员波本的眼神。
锐利,冰冷,像是手术刀一般将人剖开,深挖出所有深埋于人心中的隐秘之物。
皮斯科是不是混进组织的小老鼠,用一两句话是无法证明的。
唯有通过行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波本阁下,那么不妨来做一笔交易吧。”
“哦?说来听听。”安室透适时表露出些微的感兴趣。
成功引得皮斯科将话继续说了下去:“波本阁下怀疑我是合理的,但同样,我想波本阁下应当也对这位扶持我上位的德拉曼小姐有所怀疑才是。”
“所以不妨请波本阁下成为接下来行动的见证人,我之前答应波本阁下的条件不会更改,宜川医疗的股份依旧由波本阁下说了算。”
“同样的,如果在这行动的期间,波本阁下发现了什么德拉曼小姐的破绽的话,我也不介意与波本阁下合作来清除组织的‘蛀虫’。”
说到蛀虫时皮斯科咬重了音,眼神再次看向了一旁的德拉曼。
安室透并没有急于回答,他在等德拉曼的答案。
虽然是不明显的动作,但屡次提起皮斯科的失败,何尝不是为了挑起他与德拉曼的对立呢?这个合作并不是通过情谊信念支撑起的牢不可破的关系。
通过这样不着痕迹的方式挑起二人心中的对立是他破局的唯一机会。
那么接下来德拉曼会给出他什么样的条件呢?
眼看着波本已有心动的意思,德拉曼也的确坐不住了。
波本的一切怀疑合情合理,她也的确需要能够暂时稳住皮斯科的东西。
所以德拉曼开口了:“既然话题说到这里,不提供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倒真显得我有些无能了,明明我也是很有诚意想要加入这次的行动当中的说~”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德拉曼刻意压低了些声调,声音百转千柔似在无意识地撒娇。
可惜在场二位都不是简单会吃这套的人,何况他们都清楚德拉曼的本性——一条美人蛇,就更加不能轻易着了她的陷阱。
德拉曼无聊地啧了一声:“真是不懂风情啊,那份资料我想恐怕就在本川家的老宅,本川裕也可是向我诉过不少苦,譬如比不过自家哥哥被家里人羞辱后躲在秘密基地的故事。”
“如果要藏,那份资料也只能藏在那里了。”
“你怎么确定这点?”皮斯科并不相信德拉曼如此轻描淡写的判断。
然而德拉曼将食指放在唇边,做出了个嘘声的动作,而后又弯了弯唇,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当然是因为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是他们最不设防的时候了。”
月色西沉,白昼的第一缕日光洒落在东京的铁塔。
与清晨一同传来的是一声噩耗,足木一辉死了。
第69章 雷雨(一) 两两行动
足木一辉的死亡诱因是脊椎骨动脉组织破损, 这是在最初的那场车祸中留下的旧伤。
脊椎骨动脉组织完全破裂轻则瘫痪,重则致死。
通常24小时内为黄金救治时间,然而足木一辉的情况又有些特殊。
原本就受损的基础上又因爆炸产生了二次冲击,致使整个脊椎骨动脉组织完全破损, 又因无明显外伤痕迹致使发现的并不够及时, 等到最后发现时足木一辉已经没了呼吸。
对于足木一辉, 藤本青花的心理是复杂的。
如果没有那个梦, 那对方就是杀害自己的凶手……然而对方的出发点在于亲人, 且最终自己并没有出事。
罪不至死,得知对方死讯的第一时间, 藤本青花所想的大概就是这样。
然而生命这种东西的确不受人的心力掌控, 所以对于足木一辉的死亡藤本青花也只是多感唏嘘。
病房里, 足木一辉的尸体已经被盖上了层白布。
足木光义垂头坐在病床边, 这只是个用帘子做了简单隔断的病房。
帘子这边是一片死寂,帘子那头传来的是一位父亲的低语。
“今天回去想吃什么跟爸说,等下我去超市买菜, 好不容易出院可得吃顿好的!”
“不用了爸, 我病才好,医生说了饮食要以清淡为主。”
“行,那爸给你炖个鸡汤,你小时候就一直喜欢喝这个, 爸可没记错吧?”
帘子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小, 直到病房的门被拉开,那对父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后这间病房才回归了最开始的寂静。
足木光义第一时间感到的其实不是悲伤, 而是一种不真实感。
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死?明明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从那起车祸案后足木光义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足木一辉,足木一辉担心自己的这些事牵连到儿子,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通过电话和足木光义联系的。
他没有赶上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母亲甚至还不知晓父亲的死。
“足木先生!可叫我好找,你的伤还不能下床,快跟我回去!”
面对护士的责怪,足木光义没有下意识张口回答什么,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失去了声音这件事。
同样的姓氏无法代表什么,还是护士长在这位过来寻找足木光义的护士耳边低语两句,才拉得这位护士暂时离开了这间病房。
足木光义需要一个人待着的时间。
等到藤本青花一行赶到时,足木一辉的尸体已经被存放到了太平间。
“足木先生。”一直到藤本青花走到足木光义面前开口出声后,足木光义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病房进了人。
他动了动长时间没有休息过的眼球,微红而无神的双眼对上了藤本青花的视线。
‘藤本小姐。’
光看嘴型无法猜出足木光义真正想说的话,这个称呼也只是藤本青花的猜测。
哑口无言的人不止足木光义一个,藤本青花一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为好。
生死有命,所以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