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对不起。”
“你想说对不起的人不在这，是檀青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对她失望了吗？”
墨令带着霜褚兮走过一个拐角，置于花海中的小亭子下，桌上已摆好茶和点心。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你能给她一次机会，她太闷了，像她妈妈，凡事都喜欢自己做决定，觉得不会做错。”
墨令拿起茶壶，壶身绘着粉色的百合花，手上微微倾斜，浅褐色的茶水从壶口流出落入白瓷的茶杯中。
墨令将茶杯推到霜褚兮眼前，示意她喝点茶：“你应该渴了，我见客厅里的点心你没有碰，是不合胃口吗？”
“不是，谢谢您的关心，我早晨吃的有点多，不是很饿就没有吃，”霜褚兮双手虚虚握住杯身，浅褐色的茶水氤氲着热气，模糊霜褚兮的视线，低落的情绪趁此机会跑出来些：“她很好，只是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在喜欢的人的母亲前说对方的女儿不好，霜褚兮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可墨令看向她的目光太温柔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了妈妈。
她离开家快三个月了。
“你放心说，我知道檀青的脾气有多坏，和她妈妈一样坏，一样的让人苦恼。”
墨令不在意霜褚兮会和她说墨檀青的不好，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个且她知道墨檀青的脾气问题。
凭她把墨檀青带回来抚养这么多年对方都不和她亲近这点，墨令认为两人现在的矛盾大部分都是墨檀青造成的，虽然她确实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很多事。
许是墨令的态度太亲切了，氛围又太好了，霜褚兮在喝过一口茶后，不自觉的将心事吐露：“我知道您的另一个女儿墨臻近几天回来了，也清楚她们之间的矛盾，我能理解墨檀青不想告诉这些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可我不需要她保护，她这样让我难以接受。而且她突然就接受我了，明明前一天她还表现的需要很久才能接受我，第二天就突然说要和我在一起。”
细密的痛楚直击心脏，霜褚兮的眼睛发酸，差点流出泪来，低头独自整理了好久的情绪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两件事加起来让我觉得她可能并不喜欢我，只是看我追在她身边那么久，出于怜悯回应了我的感情。”
“那你现在的想法是？”
墨令注视着霜褚兮，那眼神似乎不管霜褚兮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她去做。
“我想回家了。”
话说出口的那刻，霜褚兮脱力般的往后靠在椅背上，任由自己不好的情绪往外溢出。
后面再发生了些什么霜褚兮都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墨令好像摸了摸她的脑袋，给她妈妈的感觉，让墨苌送她去机场。
坐上苏祈准备的飞机，霜褚兮一路上都在恍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直到下飞机见到来接她的霜芷桁。
回过神来的霜褚兮飞奔过去一头栽进霜芷桁的怀抱，压抑着哭声喊道：“姐姐！”
第62章 你没和我说过我妹妹谈恋爱了！
“褚兮。”
熟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伴着门与空气相撞摩擦发出轻微声响，趴在窗边的少女的肩头抖动，片刻后侧头看向来人。
“姐姐？”收敛起痛苦的情绪，霜褚兮声音中染上疑惑：“你没有去公司吗？今天是工作日。”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亲爱的姐姐和墨檀青都是工作狂。
霜芷桁走上前来在霜褚兮身侧坐下，张开手接过往她怀里靠的妹妹，指尖停在唇角，用力向上，给霜褚兮手动添加微笑的弧度：“没有，我和母亲请假，今天留在家陪你。”
可这弯起的弧度终究是假的。
当她移开手，面上的笑容就会消失。
霜芷桁难掩心疼的拥住将头抵在她胸口的霜褚兮，抬手顺着发丝一遍遍的向下抚摸：“我不想逼你褚兮，但你总要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你回来就鲜少露出笑容。”
霜褚兮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往霜芷桁的怀中埋的更深，似乎是觉得这样就能逃避审问。
霜芷桁叹了口气，故意道：“那我就只能再去问问苏祈了，她说带你出去玩，可你却哭着回来。”
霜芷桁忘不了她接到霜褚兮的场景，几月未见的妹妹在看到的第一面就以哭泣开场，大大的泪珠自眼眶中涌出，落进她的脖颈，领口，烫的她不知所措，只能慌乱的拥住怀中的她哭泣不止的妹妹。
事后霜褚兮情绪稳定下来，霜芷桁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向来不会和自己有秘密的妹妹却拒绝告诉她。
她只能去问同行未归的苏祈，得到的答案是：“她可能受情伤了。”
霜芷桁又惊又怒，她最爱的宠着养这么大的妹妹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不知名的骗子欺骗感情。
“你之前没有说过褚兮谈恋爱了！”
温文尔雅的面具在那一瞬间碎裂：“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苏祈你告诉我，你真的是带褚兮去旅游而不是偷偷制造机会让她和那个骗子见面。”
秘密被霜芷桁直接挑破让苏祈心惊，即便她清楚霜褚兮什么也没和霜芷桁说，但听见这些话她还是有霜芷桁知道全部的恐惧。
苏祈不禁在心里问候墨檀青和几个月前脑子发昏的自己，深吸几口气让声音无异样：“苍天可鉴啊芷桁姐，我怎么会做对褚兮不好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褚兮她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她一直跟在我身边，现在都换到第四个城市了，我是无辜的，她网恋我也难管的到啊。”
剩下的话苏祈没说出来，她知道霜芷桁会懂她的意思，这次外出她主要是工作和亲自视察集团名下的各个公司，整日忙于工作，少有休息时间，在这期间霜褚兮偷偷网恋她想发现都难。
“我知道。”
霜芷桁清楚错误不能怪在苏祈身上，要怪也要怪那个欺骗她妹妹感情的混蛋，但她现在膨胀的负面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
“可褚兮回来这几天都快要不吃不喝，人都瘦了一大圈，我必须要知道那个骗子是谁，我要她付出代价。”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待在屏幕这头的苏祈咽了口口水，更加坚定不能让霜芷桁知道这事她在中间出了大力，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附和道：“没错，必须要让不珍视褚兮感情的人付出代价，芷桁姐你放心，我会找时间继续给褚兮做心理工作的，相比很快就能找出那个人是谁。”
霜褚兮闭着眼靠在自家姐姐怀里，全身都被在阳光下晒暖的皮毛的馨香包围，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很温暖。
但她现在止不住的去想墨檀青身上的和这截然相反的清冷香味，当初下定决心走的有多拒绝，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后悔。
墨檀青。
霜褚兮抑制不住的抽气，爱情的甜美她品尝过来，现在是她自己回来吃苦的。
如果……如果当时直接和墨檀青挑明呢？她应该会告诉我的，她从一开始就那么包容我。
感受怀中颤抖的身体，霜芷桁皱起眉头收紧手臂，将霜褚兮牢牢抱住，低头下巴抵在霜褚兮的发顶，轻声说：“我不问了，你不要哭。”
眼泪对在意自己的人是最锋利的武器。
“我陪你去逛街？或者我们去游乐园玩，或者是你之前不是想养宠物吗？我们去店里挑，我来说通妈妈，好吗？”
霜芷桁极尽小心的语气和动作，让霜褚兮觉得自己好似对方手中的易碎品，被珍视的暖意流淌在心间，却让她鼻尖更加酸涩。
伸手抱住霜芷桁的脖颈，霜褚兮压下想要涌出来的泪水，哽咽道：“嗯。”
她该出去走走换换心情了，回来这么多天以来，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也该出去见见太阳了。
墨檀青墨檀青……不想了。
“你把她怎么了？”
怒火不加掩饰的墨檀青推开门，瞪视还在悠闲喝茶的女人：“你说过不会再干涉我的生活。”
她没有在别墅里找到霜褚兮，她的爱人消失了。
浑身发冷的她在得知霜褚兮自从上午离开后就未曾回来，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手机打电话，往日总会接起的电话此时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
墨檀青知晓这委婉话语背后的含义，但她不愿相信，再次拨通，两次，三次，四次……电话不会再被接通。
微信也同样如此，她发出的消息后跟着一个鲜红刺眼的感叹号，在亮白的屏幕上，好似在嘲笑她的处境。
“她去哪了？”
一整天的不安凝结成实体，沉重的痛苦压的墨檀青要喘不过气了，脑中掠过无数可怖的可能却又被她接连否认。
不可能的，墨臻已经逃离临冬，不可能能对褚兮下手的。
一定是别人，是谁呢？
疯狂和绝望即将将她吞噬的前一秒，有人出现在她的眼前，带来让她厌恶的消息。
“家主想见您，小姐。”
墨苌一如她记忆中那般，端着微笑的假面，即使现在见到她失态的样子，也不曾露出半分不妥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