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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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坠湖
关于没能让崔淮音穿上嫁衣这件事, 她一直耿耿于怀。当初崔淮音为了崔淮声自请入宫，她担心这是摄政王府的计谋，从接人入宫到安排住处, 都不让太过声张。
硬生生晾了崔淮音半个月，才借口散心偶遇了在湖心亭看书的她。
尽管这一年，她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往瑶华宫送, 可总觉得她与崔淮音之间还是少了一些所谓的仪式。
如若当初崔淮音没有入宫，想必会身着华丽的嫁衣走进他人的府邸。正是为了完成她的任务，她将崔淮音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同时也让剥夺了崔淮音穿嫁衣的权力。
“我想看你穿。”崔淮音笑着说道。
她想看裴玥穿裙子, 想看她伪装之下柔软的一面。她想看裴玥穿红色的披风，就当是全了彼此未曾穿过嫁衣的遗憾。
她望着肤白似雪的裴玥, 忽而心生悔意，早知今日裴玥愿意穿裙子, 当初送进瑶华宫的那些红色衣裙，她就不该不要。
那样漂亮的颜色, 若是裴玥穿在身上，一定很好看。
而今，却只有一件厚重的披风。
“好。”裴玥终究是舍不得欺负崔淮音的, 可能是因为崔淮音病得太久了, 所以她总觉得崔淮音身子弱，经不起折腾。
像这种小打小闹，她也不敢使劲全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 就又要让她受伤了。
红色的披风裹在素色的衣裙外面, 衬得裴玥更加明艳动人。
崔淮音望着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的裴玥, 傻傻的怔在了原地, 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乱跳。
“好看吗？”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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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出游，裴玥本想多带一些人手，可崔淮音说平日在宫中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好不容易出来走一走，不想太过束缚。人少些，也自由一些。
来之前，她就让顾青姝排查过了，这一片很安全。
崔淮音鲜少在她面前提要求，少带些人上山而已，答应了也无妨。便让其余人都留在了山脚把守。
“原来，在不同的地方看风景，感受真的会不一样。”崔淮音坐在阁楼里，一手拖着下巴感慨道。
望着湖面上盘旋的飞鸟，她的思绪也被扰成了一团乱麻。
“丹容，我让你带的酒呢？”崔淮音回头望向身后的丹容问道。
“酒？阿音若是喝醉了，可没人背你回去。”
崔淮音一直病着，太医叮嘱过不宜饮酒。
“阿玥舍得将阿音一个人留在山上吗？”崔淮音反问道。
自然是不舍得。裴玥发现自己越来越管不住崔淮音了，就好像快断线的风筝，在失控的边缘挣扎。
景色虽美，在她眼中却如同幻影一般，让她心生迷茫。
“去准备吧。”裴玥对着丹容说道。
“阿玥在想什么？”
崔淮音看见裴玥倚靠在栏杆上，望着开阔的湖面出神，上前问道。
“在想，”裴玥转身将崔淮音的手握在掌心，缓缓说道，“在想这些飞鸟走散后，还会不会记得彼此。”
她察觉到什么了吗？崔淮音心中一紧，却还是不慌不忙地回道：“何必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呢，珍惜当下才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阿音说得对。”
她虽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依旧虚得没底。
丹容将事先备好得酒和吃食拿上阁楼，逐一摆放整齐后，便自觉离开了。
崔淮音刚将酒打开，便被裴玥抢了去。她虽答应了让崔淮音饮酒，却也只许她一杯酒尝尝味道。喝酒伤身，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崔淮音再病倒的。
“只许喝一杯。”
“好。”
一杯酒入肚，裴玥已有了一些醉意。崔淮音见她面色泛红，眼神迷离的模样，倒是觉得在酒中加迷药有些多此一举了。
山上景色正好，可惜她们没有机会一起去看了。
希望酒醒之后，裴玥能够将这一切都当作是梦一场。
“阿音，你怎么晃来晃去啊？”裴玥抱住她的腰，嘴中嘟囔道。
罢了，就让她再闹一会儿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崔淮音扶住裴玥的脑袋，开口朝着阁楼出口喊丹容上来。
未曾想，就在她开口的那一瞬，一道暗箭猝不及防地射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将裴玥护在身后，抓起桌上的酒壶挡掉了暗箭。
裴玥醉意朦胧地抓着她腰间的衣服，甩不掉的束缚让她的行动受到限制。
有暗箭必然有刺客，上山前已经排查过一遍，上山后山脚下留有重兵把守。能够躲开重重关卡，想必是有备而来。
从方才暗箭射过来的方向看，对方的目标应当是裴玥。
她低头看了看醉倒在她脚边的裴玥，来不及将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那身着黑衣的刺客便杀上了阁楼。
“丹容！”
她情急之下嘶喊道。
同时给山脚下驻守的侍卫发送了信号。
若是寻常比试，来人的武功在她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她为了不让裴玥起疑心，她改掉了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空手对白刃，还要护着裴玥不受伤害，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裴玥的意识还未完全模糊，从她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见崔淮音在与刺客搏斗，且因没有兵器的缘故而处于下风。
她一只手撑在地上，慢慢蓄力，想要出其不意给刺客一记重击。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完全使不上力气。
难道是酒有问题？
看着锋利的剑刃一次又一次的从崔淮音身上擦过，整颗心都提到了心口，没有其他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帮不上忙，她就只能避免自己成为崔淮音的累赘。她安静地靠在一旁，心中却时时刻刻记挂着崔淮音的安危。希望山下增援的侍卫能够来得更快一些。
“不要！”
裴玥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梦？
她只觉得头脑中有些混乱，身体异常疲惫。
“皇上。”
熟悉的声音让她不自觉的扭头望去，只见房间里跪了一屋子人。
丹容垂头地跪在摄政王的脚边，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这是发生了何事？摄政王怎么入宫了？崔淮音呢？
“皇叔？”
“皇叔怎么入宫了？”一睁眼就看见不想搭理之人，心情难免郁闷，她只想尽快将其打发走。
“皇上遇刺，臣岂能不管。”
遇刺？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她只记得自己喝了酒，手脚乏力动不了，是崔淮音一直在与刺客缠斗，之后的事情她便没印象了。
“阿音呢？”她朝着跪在地上的丹容问道。
她平安无事，丹容夜安然无恙，是不是意味着崔淮音也没事。她期盼地看着丹容，希望从她的口中听到崔淮音平安的消息。
“她没事对不对？”她着急确认道。
丹容只是默默流泪，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朕问你，她是不是没事！”她随手抓起一侧的药碗朝着摄政王砸去。
摔碎的药碗瓷片溅了一地，屋子里的人都噤了声不敢喘气。话虽然是对着丹容说的，可碗是实实在在的砸到了摄政王的身上。
摄政王才解决了刺客一事，就匆匆入宫查看皇上伤情。相较于裴玥的无理取闹，众人心中自有衡量。
她实在着急崔淮音的去向，所以行事冲动了些。她无意将药碗摔在丹容身上，便只好委屈她的好皇叔了。
“皇上。”
摄政王铁青着一张脸呵斥道，屋里一片寂静。只见他缓缓起身，踢开脚边的碎瓷片，走到床前。
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语气生硬地说道：“阿音为救皇上，中了刺客一剑，不慎跌落阁楼落入湖中，不知所踪。”
“皇上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不可能，不会的，不是的……
裴玥不敢去看摄政王的眼睛，她不信崔淮音出事了。她不记得崔淮音被刺伤了，也不记得崔淮音掉进了湖中，摄政王一定是在骗她，气她方才用瓷碗砸他。
“阿音自小身子孱弱，却为了你生死未卜，你若不好好活着，臣不介意取而代之。”
是威胁！
裴玥的手紧紧攥成了一团，她不能慌，她要冷静。
她记得顾青姝曾经和她说过，崔淮音和崔淮声虽是一起被摄政王收养的，但摄政王似乎更加偏爱体弱多病的崔淮音。
如今崔淮音下落不明，或许她可以借助摄政王的力量帮忙寻找。
“皇叔，我要阿音，我要阿音……”
摄政王并未理睬她的哭闹，甩开袖子便离开了。
她眼瞧着摄政王走了房门，又扫了一眼一屋子的人。直接将满屋子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丹容一人问话。
方才在与摄政王的对峙中，确实让她的情绪得到了平复。她想起系统曾经提醒过她，如果攻略对象死去，那么任务就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