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庄锦复完全忘了反应。
  苓术笑嘻嘻地趁乱靠近她的耳边,轻咬上庄锦复的耳廓。
  舌尖轻舐过耳廓,引起一阵战栗。
  苓术!
  冰晶疯狂生长,环住了苓术的腰,苓术浮在空中。
  苓术埋怨:好冷,庄锦复,把你的冰收起来!
  庄锦复深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愤怒的情绪,散去冰晶,苓术落在她手臂上,抱着她走向内间。
  把人放在榻上,弯腰时,苓术重新勾上她的脖子,不愿放手。
  松开。
  我不。
  听话。
  我不听。
  庄锦复沉默。
  苓术瞧出她面色不悦,遂道:我听你的话,你会给我再来一次吗?
  庄锦复用强力拉她下来,束住她的腕子,不会。
  可我还想,我想看师尊哭。
  思忖着火雀的话的思绪被这句话打断,庄锦复近乎要咬牙切齿:苓术!不要太过分!
  她怒着,她全然不管。苓术又趁机凑上去,在冷傲的仙尊的脸颊上啵了一口,眸光闪闪:你是要玩些新花样吗?
  庄锦复恼羞成怒,放开她的手,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绕回来。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苓术笑着从榻上起来奔过去,一上去就是伸手拉庄锦复的衣带。
  庄锦复制止她,叹了口气,罢了,她不死心,又唤了一次:醒醒,苓术,我是你师尊。
  苓术还是那副兴味十足的样子。
  不醒。叫不醒。难道一定要她吻她吗?
  背德感席卷了她。
  她肖想亵渎于她,不过是以下犯上的冒犯,而她越界亲昵,是罪孽。
  她从火中救下了苓术,让她免遭皮肉之苦,但她无法将她从象征着欲望的美梦中拉出来。
  是她困住了她。
  向来是她去拯救被围困的苍生,如今有人却因为爱她而深困欲望。
  不该如此的。
  可这人的感情实在真挚。
  庄锦复,我好喜欢你啊。
  眼前这人,眼中尽是不加遮掩的爱意。
  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
  庄锦复沉默了许久,揪着她衣带的手的手腕上,脉搏正快速跳动,昭示着苓术激动的心,她终是无奈地抚上苓术的颈侧,与那盈盈秋水般的目光对视,后者欣喜地接受着她的触摸。
  闭上眼睛。
  我想看你。
  这一瞬,请你闭上眼睛。
  好吧,苓术闭上眼睛,你要亲
  冷冽的气息扑过来,她没把话再说下去。
  心中爱慕的人在她唇上落下温柔一吻。
  第22章 不要叫我道长,我是你师尊。
  还要亲亲!苓术抱紧庄锦复的腰身。
  庄锦复只觉得不安。
  这个吻像个拦住洪流的堤坝,堤坝有了一个豁口,生怕这是导致泄洪的漏洞。
  腰上的力气减去,眼见着,苓术两眼一闭,向后倒去。
  直摔在地上。
  她就这么冷漠地看着。
  半晌,手指一挑,苓术被送到了榻上。开门而去,海姑在廊下坐着,脚边温着一盆水。
  带火雀过来。
  海姑去了,人带到,庄锦复直问道:人晕了,为何?
  火雀表情像是刚得到一本庄锦复的狂野野史。
  火雀:你真做了?
  海姑马上笑了起来:仙尊,要水吗?
  不用!
  庄锦复脸黑得像乌云。
  赵赤听到动静,走来看看,刚过来就听到这两句话,庄锦复脸色沉得要命,跨门槛的步子愣住空中,不知道这门,她是进还是不进。
  怕被误伤,默默退了出来。
  火雀笑得意味深长:师徒,禁忌,越轨,仙妖,嘿嘿嘿!
  满室尖锐的冰锥乍现,就连海姑都挺胸抬头老实站好。
  赵赤心中感激自己这怕死的性子。
  火雀笑声哽在喉里,害怕地吞咽口水,战战兢兢道:哪个,会晕是正常的,我这法器造出来的美梦,不是什么好东西会损耗元气,元气少了人就困了,这很正常睡一觉就好了。
  冰锥在空中慢悠悠地旋转,折射着莹莹烛光,光影柔和地打在苓术的脸上,睡相安安静静的,很是乖巧。
  庄锦复心里也软下来。
  美丽而危险的冰锥消失在空中。
  海姑,带她出去。
  翌日,苓术醒来,掀被子下榻,赤着脚就往外跑。
  一开门,撞见正要推门的庄锦复。
  庄锦复看了她的衣着,只着了件单薄的寝衣,虽是天气暖和,但到底还是刮着凉风的天儿,她颦眉道:急着去哪儿,鞋也不穿。
  苓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是谁?
  庄锦复:?
  随后,怀着不满情绪的喊声响彻院子:海姑,把那个歪门邪道给我带过来!
  苓术肩膀抖了一下:你、你好凶。
  庄锦复正面对着苓术,跨过门槛进来,逼得苓术只能后退。
  苓术眼睫颤动,似是在畏惧她:你、你干什么,这是我家,你不许强闯。
  说完又补了一句:长得漂亮也不行。
  庄锦复拉着她直往里去。
  苓术扒拉着她的手:坏女人坏女人!
  庄锦复她按着坐在榻边。
  苓术挣扎着要站起来,愤愤道:你欺负我,我娘亲不会放过你的!
  随后一件衣袍落在她身上。
  庄锦复蹲下给她穿鞋。
  苓术怒言怒语都堵在了口中。
  火雀被带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天还没亮呢叫人起来做什么!
  庄锦复面色不悦:你说的,睡一觉就好了,她现在连我都不知道是谁,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嘞?火雀想不通,想抓耳挠腮,咋可能,我这法器不会让人失忆啊?
  苓术打量着这几个人:你们是谁?我娘亲呢?我要我娘亲。
  三人哑口无言。
  赵赤扒在门口看着,也愣住了。
  火雀问道:小美人,你几岁。
  苓术答道:我十岁啊。
  三人再次哑口无言。
  下一秒冰锥满室,寒气逼人,每一根冰锥上都环绕着白色的法力气息,昭示着明晃晃的危险,苓术鼓掌道:哇哇哇,好美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然后站起来伸手去抓。
  小心!海姑急道。
  苓术指尖碰到了冰锥,血当场就冒了出来,苓术迅速收回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啊啊,好疼啊,冰块长刺了!
  庄锦复感觉头疼。
  海姑当场就骂:你明知道姑娘醒着你还搞这么危险的东西,赶紧给我撤了!
  庄锦复立马撤了满室冰锥,只留一圈围着火雀脖子的冰锥。
  火雀:
  火雀:我冤枉啊!!!
  海姑箭步上去,立马用疗愈术治疗手伤,还好碰得不多,再深一点就伤到骨头了。
  庄锦复把火雀运了出去,火雀一直被法术束缚着,到了院内,那法力直接撤了去,火雀哎呦一声,摔在地上。
  抬眼就看见一把白剑,剑锋锋利,直指她眼前而来。
  不可!赵赤在边上一喊,庄锦复挥剑的手停下。
  赵赤的心因为恐慌而怦怦急跳,庄锦复什么人,仙人!
  她法力高强,勾勾手指就能将人杀死,无需动用佩剑,她的佩剑是祭过数万个邪修恶妖血,经年累月养出来的能克制修为的剑气,除非有剑主护着,否则一般人不能碰,碰则损根本,所以又有人说,梅须剑是把凶器。
  这把剑不常现世,偶有幸者能见此剑配于仙尊腰上,但凡爱听写逸闻趣事的修士都知道,这剑一出鞘,便是仙尊动了杀生的念头。
  用梅须杀生,是庄锦复夺命的仪式。
  赵赤在火雀生死一刻脱口而出说出的话,就连她自己也愣住了。
  一个对她别有所图,追着她抵死纠缠的人,她竟然想留她一命。
  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火雀那几点醒她的话。
  火雀也惊住了:美人你说什么?你不想我死,你爱我。
  赵赤一听,便觉得自己多此一言是有病:冒昧了,您请便。
  火雀气地大喘气,不慎吃了一大口尘土,呸呸几声,喊叫道:一夜妻妻百日恩,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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