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无事。
苓术走去榻上,打算继续熬着,却在靠近榻边的时候无力跌坐,她扶住榻边,撑着要起身。
太热了,热得她的思绪纷乱。
她跌坐在地上,正好接触到地面的寒气,暂时纾解了一点儿,索性在地上坐着。
赵赤还在敲门,苓术分不出心思去理她,只一遍一遍地试图调顺这股乱窜的妖力,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见过仙尊。
门外传来赵赤的问候声。
接着那个预想中的清越的声线响起。
苓术,是我,开门。
庄锦复吃下丹药之后,醒过来,身体已经无碍了,掀开被子的时候发现了左手手腕上的帝王绿玉镯。
这是苓术的东西,她的储物手镯,也是她娘亲的遗物,平时爱惜不已,断不可能随便送人。
她这是将贵重物品托付于她。
她当即知道苓术去做了什么。
按苓术的性子,她报喜不报忧,知道别人帮不上忙,她就会自己闷在屋里,独自*熬着。
庄锦复匆忙起身,疾步赶到她房门口,敲她紧闭的房门。
开门,苓术。
很快,门被打开了,从里头扑过来一个瘦小的身影,抱住了她的腰身。
怀里的人温度吓人,似一团火。
她脆弱而可怜地依偎在她怀里,呜咽道:师尊我好难受
我是不是要死了
庄锦复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的冰凉仙力透过皮肤输入她的经脉里。
师尊在,术儿不会死的,乖,我们进去再说。
第55章 一下又一下,敲着名为禁忌的门
赵赤本也想跟进去,但她也知自己的无力,识趣地止步于门前,为她们关上门,留一个给苓术调理身体的安静空间。
苓术脚下一轻,被打横抱起,身子靠在温凉的她身上,舒服了很多,贪恋地依偎在她怀中,她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气息,在苓术心里却是熟悉的,令她安心的气息。
这意味着她又得救了。
她被抱到榻上,庄锦复要扶她盘腿坐好,掌对掌引渡仙力,苓术不要。
病弱的时候格外依赖她,身体不好的时候,偷偷的,稍微越界地亲近自己的师尊,也是可以的吧。
明明以前就没有这样打坐,也能给我仙力安抚,我不要这样,你抱着我好不好?
苓术勾住她的腰,靠在她软软的胸脯上,仰头看着她。
如鹿眼般灵动的眼睛,瞧着人时露出敏感而依恋的感情,甜润的嗓音说着话,拉长了的尾音像缠上庄锦复心头的毒蛇,蛇尾一下又一下,敲着名为禁忌的门。
好不好嘛?师尊。
师尊二字更是带来隐秘的痛。
庄锦复克制着,一贯清冷的仙尊柔声道:不好,术儿,坐好。
我不要。苓术搂着不放,趁这个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她可以坦然地展现自己的软弱、执拗和娇蛮。
乖,别闹,再拖下去对你身子不好。庄锦复要拉开她的手,可是拉不动。
就要这样。
她紧紧抱着,像在生命最后一刻抱住救生的稻草,不肯松手,等她妖力完全安抚下来就不能这样亲近她,依赖着她了,她又要逼自己清醒,好好地与她保持距离。
苓术期待着她像过去一样,自己一耍赖就依从了她。
可这次没有。
庄锦复掐住她的腕子,拉开,反背到身后。
苓术手腕上一疼,要挣扎开来,但是体内妖力乱窜,身子无力,根本挣不开,头发一松,发带被人解下,很快那发带就系在她手腕上,
不许绑我!
庄锦复充耳不闻,强势地掰着她的肩膀要她转过去。
语气不容置疑:盘腿自己坐好。
你过分!
因为你不听话。
那你也不能绑我!
不听话的狐狸要受些教训。
苓术还要争几句,寒凉的手掌贴在她的背上,隔着衣裳也能引起一股战栗,强势的如洪流般的冰凉仙力在一瞬间涌进经脉里,将她欲争的口舌之快也冻在身体里。
你故意冰我的,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她埋怨着。
是你不老实。
又是一道强势的仙力被输送过来。
苓术咬着唇,怪她:你太坏了。
仙力如一剂猛药,见效奇快,她刚说完身子就开始舒服了,体温也降了下来。
我只是想让你安分些。
再跟你说话我就是小狗。
庄锦复轻笑,嗤的一声,似乎甚是愉悦。
妖力将要被完全安抚下来的时候,她在心里期待妖力永远躁动,苓术用可怜的语气说:庄锦复,太冷了,我不舒服。
庄锦复停下了动作:又不叫师尊。
你欺负人,我偏不叫。苓术嘟囔道。
温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碰过她的腕子,那手解开发带,顺势往上,拢住苓术散开的青丝。
庄锦复温柔道:好啦,我解开你了。
苓术揉揉酸疼的手腕,腕上有几道被勒过的红痕。
苓术嗔怨:讨厌你。
拢住她发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系发带的动作,已经不是喜欢,是讨厌她了吗?少女心性不定,春心易萌动,也易转变吧,讨厌讨厌也好啊,喜欢她太辛苦。庄锦复轻叹一声道:是我不好。
苓术转身,准备系上的蝴蝶结又松开,青丝垂落在肩上,扫过庄锦复的手背。
丝丝痒意挠着她,馥郁的发香萦绕鼻间,苓术喜用香,她的香气如有侵略性,每到一处,很快就侵占满整个空间,庄锦复在这香气里,总有种避不开的惶惑感。
干吗要这样说。
她回头看她时,竟在庄锦复眼中看到沉如深海般的深邃情感。苓术不知这种情感称之为什么,是留恋?是祈求?还是什么。
只觉得面冷如冰的她,藏着无尽的温柔。
师尊对徒儿温柔,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苓术这样想着。
庄锦复的眼神在她脸上梭巡,缓缓抬起右手,抚摸过她的脸颊:我不值得你这么拼命,你知不知道
话却没说完,停在这里。
师尊想说什么?
苓术对她眼里的温柔动容,犹豫着是否要握住这只手,最后没有抬起手,只是用脸贴近这只手,以示她的一点亲近。
你知不知道,庄锦复说着,拇指碰过她的嘴唇。
她喜欢刚才绑住苓术的那种掌控感,不禁让她想到别的画面她决意,她要跃出师尊二字给她的桎梏,让她也看看自己的心。
若你回不来,我会发疯。
苓术会由此怕她吗?
一个师尊不想当师尊,越界地爱上世俗禁止爱的徒儿,苓术知道她悖德的心思还会再爱她吗?
毕竟是她强行收她为徒,并不是她自愿成为她的徒儿的,苓术僭越的心思,情有可原。
可她庄锦复呢?
是真正的悖德和犯禁。
这话有些过火,苓术读懂一点儿她眼中深沉的思绪,似乎有些隐忍克制的恋慕,但是她不亲口承认,苓术也不会相信,庄锦复对她有特别的情感。
因为实在难以置信,高高在上的无情道仙尊会动凡心,更何况,她对她做过许多以下犯上的事,她没把自己赶走,反倒怕她死。
苓术把这当作是
允许她放肆地示好。
于是嘴唇微张,顺势含住她的指尖,舌尖舔住,诱着她。
庄锦复的手指一顿,湿滑柔软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她眼睫微动,眼眸闪过一丝隐秘的坏,将手指又往里送,压着她的舌。
小狐狸,不太乖呢。
苓术将她的指送出口,瞧一眼她指上的一截莹润,轻声道:狐狸不乖,还不是师尊惯的。
庄锦复食指一勾,玩儿似的在她鼻梁上一刮,柔声道:大胆,倒说起我的不是了。
苓术挪动身子过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下巴搁在手背上,凑近她的耳,故意与她在耳边厮磨:更大胆的,我还没说呢
庄锦复意外地没把人推出去,倒是语调玩味地一转:哦?有多大胆,说来听听。
苓术另一只手拉过庄锦复耳边的一绺发,绕在指尖把玩,想恶心她,看端正的仙尊被人引诱然后吃瘪的样子,应该会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