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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白月练一把把她薅过来:“别那么丧气,你就当打无限流副本了,要是能从恶灵阵里出去,你们那小破学校,够你吹一辈子了。”
  蝉时雨立刻狗腿道:“东岳大人,你打架厉害,我就跟着你了。”
  白月练挑挑眉,看向燕槐序。
  燕槐序有样学样:“东岳大人,你打架厉害,我就跟着你了。”
  白月练指了指小土路尽头的火光,做了一个出发的手势:“等出去了,早晚去找蒋韵算账。”
  三人往有光的地方走,她们所处的地方像是乡下的野外,但明显黑得离谱了,离谱到只能看清脚下的一小块地方,整个视野笼罩在一片黑漆漆的浓雾中。没过多久,三人面前浮现出一间民舍,糊着明纸的窗户透着温暖的橘光。
  白月练伸手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阵腿脚不太好的人走路会发出的特有的拖地声音,片刻后,门开了,一个披着薄棉外套的老大爷端着烛台,有些警惕地看着外面的三人。
  蝉时雨立刻乖巧道:“大爷,我们在附近旅游,没想到太晚了迷了路,您看方便借宿一晚吗?我们可以付点钱。”
  她们还不知道恶灵阵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最好顺着人家的世界观来。
  这三个人,白月练侵略感太强,燕槐序长得不像凡人,就蝉时雨像个正常人,按理说是个人都不会轻易让她们进来的,但这大爷不知道怎么想的,来回打量了几下后,居然点点头把门打开了。
  白月练和燕槐序对视了一眼,带着蝉时雨进了屋。这个大爷往地上撑了一口破铁锅,烧了点木头,火光明灭中,他破锣一样的嗓子扯开了声:“这段时间节气不好,你们怎么挑这会儿来旅游?”
  白月练“哦”了一声:“本来是带我老婆闺女来办转学手续的,就燕京一中。我老婆爱吃点农家乐,我们溜达过来,没想到迷路了。”
  大爷瞪着眼盯着白月练:“你一个女人哪来的老婆。”
  白月练也不反驳,看了眼屋里的陈设,转移话题道:“大爷,你一个人住啊?”
  她话音未落,外面不知道哪个地方突然响起了敲钟声,“咚——咚——”远远地回荡着,听得人心里发毛。
  大爷脸色骤变,起身就往屋里走:“该睡觉了,敲钟了,该睡觉了......”
  白月练一把拉住他:“喂!”
  大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猛*地挣脱了,指着对面一间小屋子:“睡觉......睡觉,不想被女鬼索命的话,抓紧睡觉!”
  说完这句话,大爷窜进漆黑的屋子里,砰地关上了门。
  三人对视片刻,只好先跟着指示进屋。这个房间有一张大床和一张铺开的行军床,设施很简陋,木沙发靠在墙边,小衣柜上还有一个碎完了的镜子。
  大家本来是不困的,但一踏进这个屋里,居然都不自觉地打起了哈欠,意识迅速往下坠,白月练迅速分配道:“槐序睡大床,蝉时雨睡小床,我睡沙发,我来守夜,有什么事叫你们。”
  燕槐序看了眼她强撑精神的样子,没说什么,迅速往床上一躺,一秒入睡了。
  蝉时雨还想撑一会,奈何眼皮一直打架,只好道:“那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把我揍醒啊。”
  窗户外面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蝉时雨睡得不太安稳,她比较认床,好不容易才睡着,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一阵十分轻微的稀里哗啦的声音,又好像离得很远,响了一阵又停住,片刻后又响,就像是...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
  想到这里,蝉时雨猛地惊醒。
  她独自坐在床上,借着月光扫了一圈,但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她又瞪着眼仔细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蝉时雨感觉到自己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她起身下床,感觉灵力恢复了一丝,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弄了一点亮光出来,仔仔细细在房间里逛了两圈,还是什么都没有。
  燕槐序和白月练不见了!
  她们两个去哪了?就算遇到了什么事,也应该先叫醒她才对,难道是东岳大帝觉得带上她没用,就把她自己给留到房间里了?
  这种氛围实在是太恐怖了,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她指尖这么一点光,聊胜于无。
  蝉时雨当鬼的时候才十六岁,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大概率都是幻象,不能坐以待毙,她在原地站了片刻,觉得汗稍微下去一些了,于是捏着亮光诀,推开门一步一步朝大爷那个房间走去。
  咚..咚....咚。漆黑的房间里只有蝉时雨一个人的脚步声,她也顾不上大爷是不是活人,只要找到人,总比这样一个人都没有的强。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正对上一双瞪圆的充血的眼睛,大爷咧嘴一笑,牙缝里都是血:“闺女,你在找什么?”
  “小蝉...蝉时雨!”
  蝉时雨惊叫一声,猛地从床上翻起身来,此时天光大亮,燕槐序和白月练都站在她的床头,疑惑地看着她,蝉时雨仿佛找到救星一般,几乎有些哽咽:“白姐,燕队......”
  白月练道:“你怎么了?”
  蝉时雨飞速地把刚才的梦境说了一遍,道:“我觉得这噩梦绝对不是巧合,你们说是不是要引导我们干点什么?”
  燕槐序和白月练疑惑地对视一眼,白月练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吓傻了吧,只是个噩梦而已。”
  蝉时雨略有些生气,觉得白月练这样说话很没有危机意识,反问道:“你们昨晚,没听见什么声音吗?”
  燕槐序担忧地坐在床边,把手掌贴在蝉时雨脑门上:“你这孩子,哪有什么声音?倒是听见你打呼噜了。”
  燕槐序温柔得蝉时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手:“这样啊......白姐,你守夜也没听见吗?”
  白月练撩了撩发丝:“没有啊,你就是做噩梦了,哪有什么事啊。”
  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照得蝉时雨身上暖洋洋的,两个长辈都在身前,让蝉时雨稍微放松了一点,她不经意地一瞥,目光却落在白月练的手上。
  那双手骨节分明,一看就很有美感和力量感,但蝉时雨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白姐......你的手套摘了?”
  这句话说出口,蝉时雨觉得后背像有一堆小虫子密密麻麻地爬上来一样,燕槐序和白月练双双回头,面无表情,一左一右站在床头,影子几乎把蝉时雨笼罩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蝉时雨居然还能强迫自己镇静,迅速思考怎么样先离开这里,眼睛瞥向木门。
  可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一双瞪圆且充血的眼睛正在那条缝里,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蝉时雨惊叫一声,猛地从床上翻起身来,此时天光大亮,燕槐序和白月练都站在她的床头,疑惑地看着她。
  白月练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才醒?太阳都晒......”
  蝉时雨尖叫一声,疯狂往床里面挪,白月练见状,跟燕槐序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地迈上床,把蝉时雨禁锢起来,语气认真平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看着我的眼睛!”
  燕槐序跨出门去,踹开对面老头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白月练的眼睛十分有精气神,力量感旺盛,只要跟在她身边的人,下意识就会觉得安心,过了一会儿,蝉时雨在她的眼睛里渐渐平静下来,才吐了口气,一五一十地讲出自己梦到的事。
  白月练叉着腰分析道:“你是说,你听见了古代犯人上刑场的时候那种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然后梦到了那个老头门缝里的眼睛,还有我俩假惺惺的问候。”
  蝉时雨狂点头:“没错没错,我都记得,就这三样东西。”
  燕槐序靠在沙发上,突然出声道:“你觉得铁链声离你多远?是在这间屋子里,还是在屋子外面?”
  蝉时雨回想了一下:“很近很近,跟贴在耳边一样,硬要说的话......”
  她突然不说了,但白月练和燕槐序都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像从床底下传来的。
  第7章 这样的剑,仿佛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一样。
  想到这,蝉时雨兔子一样从床上跳下来,白月练则二话不说,一把掀起床铺。她胳膊上的肌肉精细而流畅,即使裹着厚衣服,燕槐序也能从稳健的手筋上窥见那份力量感。
  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是不会有这么富有生命力的体态的......除非是为了臭美。
  老旧的木板床从里到外掀了个底掉,床底下就是普通的水泥地,既没有裂痕也没有铁链,让蝉时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真是见鬼......白姐,你年纪大,肯定比我和燕队了解恶灵阵,地府里有相关资料吗?”
  “第一,”白月练面无表情地伸出一根手指:“大家都是做鬼的人,年龄毫无意义。”
  “第二,恶灵阵只在一千多年前出现过两次,两个恶灵阵均无情报,进去的判官都死在里面了。恶灵元英魂飞魄散后,这两个阵也一起消散掉了,所以地府对于恶灵阵的情报约等于你的工资,基本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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