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你……你能不能轻点。我……疼。好疼……”抽泣的哭腔灌入耳里,奇迹般将它熊熊燃烧的火浇灭了。
女子愣了愣,这才觉察到怀中的少女一直在抖,紧闭的眼眸下渗出一滴滴泪珠,全身上下出奇得冷。
尖利的牙划过起了无数鸡皮疙瘩的肌肤,冰冷的唇轻轻落在伤口上,轻轻舔舐撕咬,它竟无意识吻着她白皙的脖子,刻下一道道吻痕。
“现在还疼吗?”手指擦去她溢出的泪,它松开了她,边吻边问道。
“啪”忽如其来的一巴掌狠狠地朝它脸上扇去,将它脸上的阴气扇去了不少。
“鬼王大人,我记得我只答应过吸血,并没有答应其他服务。”
第126章 女子还没发怒,就见姚尧瑶踉跄地从床上爬了下去,喉间泛起酸意,胃
女子还没发怒,就见姚尧瑶踉跄地从床上爬了下去,喉间泛起酸意,胃部猛地痉挛收缩,她捂着嘴巴朝卫生间冲去。
满是青筋的手死死抓着马桶的边缘,她跪在了地上,头搭着马桶吐了起来。
随着一阵剧烈的抽搐,先是涌上几口酸涩的胃液,灼烧着喉咙,紧接着胃里残留的食物混杂着胆汁一股脑儿翻涌而出。
她吐了许久,每一次呕吐都让她浑身颤抖,额头布满冷汗,发丝黏在苍白如纸的脸上。胃部的绞痛一阵接一阵,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内脏。
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她也依旧覆在马桶上干呕着。
女子殷红的眼眸里阴气肆虐,将其搅得混沌无常。暴虐膨胀的阴气下,整间公寓都好似被黑雾侵占,陷入了混沌的最深处,瞧不见任何一件物体。
黑漆漆雾茫茫下,女子若隐若现的面容扭曲狰狞,它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姚尧瑶颤抖的背影,落下了一滴泪来。
她竟然那么讨厌和它接触?
是不是每一次与它接触她都想吐。
它就这么的恶心吗?
一个人类居然敢嫌弃它,好大的胆子,它要将她撕碎,咬烂她的每一根骨头,将她的一切吞进体内。
又是一滴泪砸在脸上,这一次它愣住了,抬手一摸,一手的粘腻,是血。
它居然也会哭吗?记忆中,它似乎从来都没有哭过。
为什么会哭,就因为她不喜欢与它接触,就因为她与它接触时,会恶心到想吐吗?
可是明明它知道那小鬼那么怕鬼,哪怕是任何一只鬼那么与她接触,她的反应怕是都大同小异。它明明是知道的,竟然还抱有一种侥幸心理,认为她对它是有所不同的。
它是鬼啊,一只凶厉的鬼王,盘旋的阴气下是快要腐烂的身体,那么的不堪,那么的恶心。
单凭这一点那个有着阴阳眼的小鬼就不会喜欢她,永远也不会!
它永远也无法取代她那个姐姐!!
她怎么不去死!!!
只要那个姐姐死了,它们就一样了,它们都是鬼,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恐惧是一样的,厌恶是一样的,得到的喜欢也是一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只要她死了,死了!
女子偏执地喃喃着,那双眼眸淅淅沥沥又落下了不少血泪。它忽而痛苦地捂住了自己快要炸掉的脑袋。
踉跄地穿过墙壁,朝外跑去。一路上呼啸的阴气令附近的厉鬼纷纷逃窜躲藏,却依旧无法逃脱它的手掌心,被那黝黑的阴气毫不留情地吞噬殆尽。
趴在马桶上的姚尧瑶整个人脱力地瘫在地上。她只要一想起那雾蒙蒙的阴气下是一具腐烂的干尸,那干尸学着人类的样子吻着她的脖颈。嘴唇附上,舌头轻舔,她就止不住地恶心。
一把打开花洒,冰冷的水珠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瞬间将她笼罩在水帘之中。
冰冷的水流顺着发梢、脖颈疯狂倾泻,打湿了她的全身。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瘫软在地上,用力搓着脖子上的吻痕。
来回摩挲之下,原本结痂的伤口又崩裂了,弄得她满手鲜血。她却浑然不在意,更加用力地搓揉着,血珠和冷水一同砸落,几乎将卫生间染成了血池。
哪怕搓了五六遍,那冰冷的触感犹在,仿佛生根了一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回荡。恶心感又从喉咙深处往上冒,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搅碎了。
她紧咬着唇,几近自虐般的抠住脖颈处的肌肤,指甲陷进肉里,她竟想要将那一块的皮扯下来。
像是生锈的剪刀反复绞扯皮肉,时而尖锐如钢针直刺神经,时而如粗粝的砂纸来回摩挲。到最后,意识在这无尽的折磨中模糊不清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她就这么穿着湿哒哒的衣服趴在地上昏了过去。
滚烫的热浪在血管中横冲直撞,姚尧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窒息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了。她猛地睁开眼眸,天花板在视线里扭曲成了模糊的漩涡。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睡衣依旧黏糊糊地搭在身上,哪怕过了一夜依旧湿润。姚尧瑶忽而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喉头像吞了团燃烧的柳絮,就连呼吸都带着意想不到的疼痛。
她望向了镜子,眼前的少女憔悴的有些不能看,那嘴唇白得跟她见过的厉鬼有的一拼,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得吓人。
果然,她发烧了。
头重脚轻地走出卫生间,她望着一如既往的公寓,空荡荡,那个鬼王早就没了身影。
她愣了愣,竟觉得有些意外,她以为她踏出卫生间便会被暴虐的鬼王撕成碎片,哪曾想它竟没有对她动手。
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也不愿意想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喝了点药,便昏昏沉沉地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滚烫的光浇在沥青路面上,它站在斑驳的树影边缘,瞧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车流,竟有些茫然。
先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它只记得它从那个小孩家跑了出来,漫天的阴气将方圆数百米的厉鬼全都吞噬猎杀了,灼热的阳透过缝隙洒在它的脸上,嘶嘶啦啦的腐蚀下,那张脸若隐若现。挺翘的鼻梁,锋利的眉峰,苍白如纸的肤色。
它慌忙跪在地上,伸出双手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别人看到。
环绕在四周的阴气全被它调度到了脸上,坚持了数分钟又被腐蚀掉了,它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机械地将阴气透入无底洞里。
它不能被别人看到脸的,它不能,不能……
喃喃了数声后,手上的指甲猝然变长,狠狠地朝脸抓去。深可见骨的裂痕下,血肉横飞下,它勾起唇角似乎笑了一声。
这样,这样就没有人看见它的脸了。
其实它也不知道原因,只记得它成为鬼王后就习惯将阴气包裹着全身,让人看不到它的真面目,与那些几乎裸露了的厉鬼一点也不一样。
好像是有人跟那个小孩一样,怕鬼,见到它这副面容会被吓到。
它如同一座雕像一般在树下跪了许久,久到太阳落山,那些上班的人稀稀疏疏地回家,它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夜幕降临,街道两旁的高楼亮起了一盏盏灯,它听见了孩童的欢笑,老人的吆喝。
是的,每个人在这种时候都应该回家,它的家在哪里?
回小巷吗?它朝那个方向望去。明明那里才是它的归处,它却一动不动。
那个孩子那般的厌恶它,居然还敢动手,它没打回去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哪会眼巴巴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回到她那个公寓。
她不喜欢它,它也不稀罕。它最先跟她出来的目的就是饮她的血恢复记忆,见到它的执念。
如今记忆没恢复,还被她打了一巴掌,让它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许是连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它关注的重点从来都不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而是被她打了。她怎么能打它呢,她应该是喜欢它的,哪怕不是它认为的那种喜欢,她也不会这么做的。
思来想去,它的眼眸更红了,到底是为什么。
“院长妈妈,院长妈妈,什么是喜欢啊。”一堆小女孩将一中年女子围在了一起,叽叽喳喳地询问着。
“喜欢就是无论做何事你都会想到她,想要将自己手上的东西分享给她,想要她越来越好,想要日后跟她一直在一起。”院长温柔地解释着她认为的喜欢。
“那我喜欢院长妈妈,我想要跟院长妈妈永远在一起。院长妈妈说我最乖了。”
“我也喜欢院长妈妈,是我先喜欢的,院长妈妈是我的。”
“明明就是我的,先来后到懂不懂。妈妈最先夸的是我。”
小女孩叽叽喳喳地关于院长妈妈的归属吵了起来,见自己说服不了对方后,睁着大眼睛异口同声地问道:“院长妈妈你最喜欢谁?你以后要跟谁在一起?”
“你们啊”院长给了每一个孩子一个大大的拥抱,慈祥地笑了一下。
“院长妈妈永远爱着你们每一个人,无论是调皮、还是乖巧、还是冷漠。妈妈都会永远跟你们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