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们原本约好一起玩游戏的时间是六点到七点，但这个时候恰巧是饭点，好几次他问秦越吃了晚饭没，对方的回答都是没有。所以程砚就想着反正也是玩，还不如直播的时候一起玩，又能增加趣味性。
他一个人单排的时候无聊死了，只能跟弹幕说说话。
程砚忐忑地盯着屏幕，思考秦越会回复什么，然而他想了十几种可能性，就是没想到秦越会问：“你为什么会直播？是因为兴趣爱好吗？”
【小橙子：不是啦，就是很单纯地因为缺钱哈哈】
发完这句，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要是秦越问他在哪个地方直播，直播间是多少，他要不要老实回答。
但这样就会暴露他的性别，他之前答应过秦筱雨的，不能让秦越知道他是男生。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秦越发来了新的消息。
【y：为什么缺钱？】
这个问题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小橙子：我是孤儿，不挣钱会没饭吃的[笑哭][笑哭]】
看着末尾的黄豆小表情，秦越几乎能想象出女孩坚强又阳光的模样，心底升腾起一股从未体会过的酸涩感，混合着心疼的情绪在胸腔里慢慢发酵。
【y：抱歉。】
程砚纠结地抠着指甲，秦越人这么好，他是不是不该骗他？
因为紧张，不知不觉就打了一大段。
【小橙子：你不用道歉啦，其实我过得挺不错的，小时候有叔叔收养我，现在成年了还能靠直播挣钱，其实我挣得挺多的，吃不饱饭只是我开玩笑的，哈哈哈】
觉得这些话有些过于生硬，程砚又配上了一个猫咪撒娇的动图。
秦越：“直播会很累吗？”
“还好，其实之前我跟你打完，都会再直播一会儿。平台挺人性化的，我签的合同里规定每天最少播两个小时。”
发完这些，他静静地等待着秦越的下一个问题，像等候考官出题的考生，紧张不已。
【y：你说你成年了，可你不是我妹妹的初中同学吗？】
没想到话题跳的这么快，程砚突然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要坦白吗？
他跟秦越打了这么多天游戏，早就在心里把对方当成好兄弟了。据他的观察来看，秦越并不是贪图女色的人，没看他们一起单独玩了这么久，秦越都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吗？
俗话说，男人最了解男人，程砚知道许多男生都会在游戏里到处撩女生，碰见一个异性就两眼放光往上贴，在与女生独处的情况下，没几个能忍住不聊骚的。
反正只是让秦越带他打游戏而已，又不会有更多的接触，是男是女应该不重要吧？
他在脑海里想了一大串，现实不过才过去了几秒。
给了自己足够的理由，程砚打字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小橙子：对不起啊越哥qaq我和筱雨是一起出去玩认识的，不是同学，我比她大两岁，今年刚成年。】
怕秦越想多，程砚又加了一句：“还在读高三，再过几个月就毕业啦。”
秦越额角一抽，突然感觉有些头疼。
【y：都快高考了，你还跟我打游戏？】
虽然是文字，但程砚几乎能感受到秦越的恨铁不成钢，简直恨不得穿过屏幕劝他迷途知返。
【小橙子：我每天都有在刷题的，而且我其实成绩还行……】
秦越简洁了当地说：
【y：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补习。】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给他补课？
程砚婉拒了，见他坚持，秦越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程砚再问他愿不愿意直播出镜的时候，秦越简短地回复了一个嗯。
聊天花了不少时间，程砚随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七点过五分了，他连忙打开电脑，连头饰都没来得及整理就坐在了电脑桌前。
几乎是他刚打开直播，等待已久的观众就进了房间。
【今天怎么这么迟啊，还以为不会播了】
【橙子是第一次迟到欸，干什么去了】
【呜呜x﹏x等得我花儿都谢了】
【橙子今天的装扮好美！这是cos天使的造型吗！】
程砚朝大家点了点头：“抱歉，今天临时有点事，所以来迟了。”
趁游戏加载的时间，程砚跟弹幕聊了几分钟。
“这套衣服是天使装，脑袋上这个光环我戴了好久才戴上，好看是好看，但太麻烦了，不想再穿第二次。”
“对，今天还是没化妆，不是我懒，是这个美颜功能太强大了，化了妆的话反而太浓，看起来很怪。”
“……”
加载完成，一进去程砚就收到了秦越的组队邀请，连忙按了同意。
弹幕刷新得飞快：
【咦，今天橙子不是一个人打吗？】
【这个人是谁啊？】
程砚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介绍：“这是我朋友，以后他会跟我一起玩游戏。”
他一进来就开了组队麦克风，秦越自然也能听到。
很明显程砚已经开播了，还在跟直播间的人说话。
他不喜欢探究别人的隐私，即使心里对小橙子的事情很好奇，但程砚没说，他就不会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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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一把两人选了双排。
上飞机前有几十秒的等待时间，程砚就跟弹幕闲聊，当然，他没有特意避开秦越，聊天内容对方也可以听见。
“今天晚上吃的番茄鸡蛋面，吃的挺饱的。为什么不吃饭？因为下午考试，回到家就很迟了，所以没时间做菜。”
“对，还是九点下播。主播会考虑玩其他游戏吗？当然会，不过我要先把巅峰对决练好，现在还太菜了。”
秦越认真地听他说话。
刚开始知道小橙子在直播时，除了疑惑，他心里更多的是担忧。听了这些日常对话后，那些话语中透着的家常温暖，让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秦越不知道的是，程砚回答的都是特意挑选过的正经问题，大多数弹幕的画风根本不是这样——
【小橙子居然被别人拐跑了[大哭][大哭]】
【我的老婆呢！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拒绝野男人！拒绝野男人！】
【橙子以前都不跟人排位的，有人邀请还会拒绝，今天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柯南扶眼镜.jpg]】
程砚非常不解。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叫他老婆？
难道是因为他女装穿得多了，大家都忘了他的真实性别？
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被别的男人拐跑_
他不知道直播间的观众其实是在开玩笑，里面有一半人都是跟风说的，觉得好玩而已，还认真地跟大家解释——
“他是我朋友的哥哥，我没男朋友，你们别乱开玩笑啊。”
这句话来的突然，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让秦越一时都愣了，心重重地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似乎有什么情绪在胸腔里不断膨胀。
然而下一秒，仿佛兜头冷水泼了下来，将他的心扔回原位：“哥，你别把她们的话往心里去，我很老实的，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秦越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语气平静：“是吗？”
程砚没察觉到秦越的异样，一个劲点头：“对啊对啊……等等，标记点过了，我们还没跳伞呢！”
秦越：“改去g港吧。”
程砚愣了愣，不过还是乖乖听他的话，把降落地点改了。
g港是地图里物资最丰富的几个地方之一，相对而言，每次跳的人也很多，一落地枪声就没停过，能活着走出g港的都有点本事。
而秦越带他玩的这段时间，几乎都是本着稳扎稳打的计划，从来不带他去这种危险的地方。
先落地有着极大的优势，又是去人这么多的地方，程砚直接选择了跟随秦越跳伞，秦越沉默着不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两人都很安静，程砚随意瞥了一眼弹幕，结果被吓了一大跳。
【嘿嘿……哥哥声音真好听……嘿嘿……】
【这声音我可以！我要收回我原来的话，他一定是个好人】
【呜呜呜妈妈很欣慰，小橙子从哪找来的绝世好攻，这门婚事我同意了】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声音这么好听肯定是个帅哥】
【斯哈斯哈，请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哥哥正面up我】
程砚目瞪口呆。
他心里彻底下了决定，绝对不能让秦越知道他的直播间，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搞颜色一个比一个在行，要是让秦越看到这一幕，程砚无法想象他会是什么表情。
好在网上叫小橙子的人有不少，桃子直播还有十几个小橙子呢，能帮他混淆视听。
程砚的反应被忠实地记录在了镜头里，弹幕再一次刷新——
【整片弹幕里凑不出一件衣服属实是】
【哈哈哈哈绝了，瞧你们把小橙子吓得，他都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