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或许,在电梯事故之前,陆修然就已经有了如此改变。
江泽郁并不準备和陆修然将这些事情摊开来说。他不肯讲为何会在电梯处如此惶恐,自然也不会将这些心思说给他听。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逼陆修然。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微微在心底叹了口气,江泽郁给陆修然续上了鲜榨果汁,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点儿刚刚的九曲心思都没有显露出来:“如何?愿意吗?”
陆修然听得江泽郁的安排,还是很犹豫。
家里干净卫生,澜宝还小,这种环境对他的身体健康更有利。到了外面,天气、饮食、穿衣都要注意,肯定是不如家里的。
陆修然在心底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惶然抬头,看到江泽郁那雙镇定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的时候,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知道了。
只是一个眼神,陆修然便明白,江泽郁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一切的借口,都像是付诸东流的水,就这么随着他泄气的心情全部都流走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泽郁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眼底毫无情绪,声音也依旧冷淡。
可陆修然却知道,这双眼睛的眼神中藏着多少的汹涌和谋而后动,他是江泽郁啊。
姜既白蹙了蹙眉,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陆修然的问题虽然不是他发现的,他也是了解的。
江泽郁无法确定陆修然到底发生了什么,曾经打电话和姜既白确认过。
三人是一起长大的人,只一句话便知道陆修然出事了,查问之下,也知晓了前因后果。只是,造成这些问题的原因,他们并不知晓。
他也曾问过隔壁心理研究所的同事,这种情绪的急剧转变会有什么影响,得到的答案不太好。
姜既白轻声笑了一声:“反正你在即阿里也没有什么事儿,出去逛逛也好么。要是你实在担心······”
姜既白的话还没有说完,陆修然就果断地回答了他们:“好。”
两人一怔,双双看向了陆修然。
陆修然微微笑了笑,歪了歪脑袋,让两人恍惚间看见了数年前还是青葱年少的他,明朗的性格里带了些调皮:“好,我去。啊,又让你们担心了。”
江泽郁听琴音而知雅意,抿了抿唇,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早已经是割舍不断的家人了,说谢谢或者对不起没关系都不合适。
姜既白心底的那块石头也落了地,生怕他真的把自己困于一隅,那将是他本就不顺利的人生最大的灾难。
还是明朗又有点儿小心思的陆修然更像个人。
后面,几人又确定了下综艺的流程,江泽郁拿出合同,让楚风签了字,便赶去了公司。
姜既白并没有离开。目前,研究所已经走上正轨,自己离开一两天助手也能控制好进程,没有大问题。
他准备慢慢将这些事情交给助手来做,慢慢退出项目。比起项目,显然家人更重要。
媽媽已经不再年轻,澳洲那边的事姜既白也了解一些,应该为妈妈分担一下了。
等事情都处理好,陆修然的情绪稳定下来,姜既白打算去澳洲接管姜妈妈的产业,不然,怕是老爸和老妈要熬上几年才能回来了。
而现在这个时间,显然更适合陪着澜宝和修然。
楚风一脸无语地看着趴在爬爬垫上,把澜宝放在背上,自己在爬的姜既白,满脸的震惊不亚于看到了世界末日。
他指着姜既白看着陆修然:“这真的是当年我们光风霁月的既白主播吗?”
陆修然学着江泽郁的面无表情,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喝了口茶:“习惯就好。”
楚风一阵无语:“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养孩子的,三个号都练废了。”
陆修然喝茶的动作一顿,竟是难得对这句话深感赞同:“对!我还是应该取取经的,避开我们仨的成长路线去养澜宝。”
听到澜宝的名字,楚风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一副难以入目的做作模样:“要不你把澜宝给我养吧,保证给你养得美美哒。”
陆修然抄起纸抽就砸了过去:“滚,可别把你的魔爪伸向澜宝。不然,我八十米大砍刀伺候。”
楚风白了陆修然一眼:“这是我第一次导演综艺,你说我应该怎么出场?”
陆修然的嘴角抽了抽,眼神不加掩饰地鄙视他:“闭嘴,请正常一点儿。你要清楚,你只是个挂名的,各种路子都有副导演在。”
楚风完全没有被陆修然打击到,拍了拍陆修然的肩:“我看时间不太多了,好好准备,我也回家准备行李去。”
陆修然十分无语,仔细看了眼茶几上的日历:“还有十二天呢,你急什么?!”
楚风一副洒脱的样子背对着陆修然摆了摆手:“你不懂。”
听见关门声,姜既白也抱着澜宝从气垫城堡里出来了,一大一小满身的汗渍。
陆修然一看就蹙了眉,声音带了两分怒火:“姜既白!”
姜既白也没带怕的,哈哈大小,抱着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的澜宝冲上了二楼,"我们爷俩要去洗澡喽~"
陆修然站在楼下暴跳如雷,跟着冲了上去:“姜既白!这么洗澜宝容易着凉,把孩子给我!”
不同于家里的鸡飞狗跳,看着桌面上摆放的梁家邀请函,江泽郁周身冷得像是能冻死谁。
第27章
苏清低垂了眉目, 臉上总是挂着的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中甚至带了几分少有的凉薄,“大哥, 抱歉, 是我没有处理好。”
江澤鬱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臉上的冷淡和面无表情讓人覺得这似乎是一件无足輕重的小事儿, “无妨。或早或晚, 都要知道的。只不过时间提前了些罢了。”
苏清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他很清楚, 江澤鬱如此说, 不过是略微顾及了自己的心情罢了。
到底是自己做的不够谨慎, 讓人钻了空子,察覺到了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江澤鬱又看了眼苏清的臉, 微微蹙眉, “去帮我准备身合适的衣服, 讓盛师姐也去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出席宴会。”
苏清应了一声,“礼品我也会帮您挑好的。”
江澤鬱点了点头, 眼底的光锋利了几分, “去打听一下, 梁家现任的家主梁寒会不会参加宴会。”
苏清愕然, 抿了抿唇, 似是十分不赞同,“梁寒这个人情绪十分不稳定,且他身边藏着的刀不知道有多少把,我个人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江泽郁臉色淡淡的,眼神在邀请函上一扫而过, “无妨。外界传闻终究只是传闻。若他真是如此性格,梁家也不会在他手里还能如此强盛。”
江泽郁頓了頓,轉身站在了落地窗前,讓苏清只能看得清背影而看不清神情,声音也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我也不认为,有这种手段的人,会让梁若这种人接手梁家。除非······”
苏清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江泽郁的意思。
除非,他本就有意让架高梁若再让人狠狠摔下来,或者,毁掉梁家。
无论是哪一种,这种人都是危险的,根本不适合作为合作对象。
与虎谋皮,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
“大哥······”
就像是江泽郁的话只是说半句,苏清就明白了其中意思。苏清只是说了两个字,江泽郁也清楚了其中的意味。
“放心,我有分寸。”
苏清迟疑的眼神逐渐安定下来。多年来,这位掌舵人从未让他们失望过,从未做过错误的决定。
再说了,他们原本就一无所有,是跟着江泽郁才会有现在的经济水平和地位,顶多不过是回到一无所有罢了。
“好,我去准备。”
江泽郁再次提醒了下苏清,“让盛师姐准备一下。”
苏清应了一声,快速走到门前,准备出去,只听得自己的老板江扒皮再次出口,“别忘了我让你准备的方案,记得及时交给我。”
苏清差点儿平地摔。
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您真的不考虑下自己的身份以及现在面临的事情吗?
那是梁氏,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那是跺跺脚,整个a市都要重新洗牌的梁氏!
您现在这心思还在儿女情长上真的好?!
苏清在心底哔哔了两句,腹诽达到了最高潮——再说了,大哥,我是真看不出来陆小公子对您有意思。很大概率,您是自作多情了。
苏清轉头,一張脸上挂着常见的微笑,“好的老板。”
呵呵呵,到时候不知道谁会尴尬死。
江泽郁轉身看着苏清关上门,总觉得身后冷风阵阵。
想了想,拿出手機,点开了轉账界面。
苏清正在和师姐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将这些关係网给她普及一下,手機直接响了起来。
叮咚。
支付宝到账五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