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面对那些艳情而淫靡的要求了。
  可龙乾并没有回答。
  他只是仗着兰舒双眼被蒙蔽,于是侧着脸一点一点描摹着怀中人的容颜,贪婪地打量着这人的每一寸细节。
  兰舒等了半晌也没等到答案,心脏一点点提了上去,正当他被吓得后背发毛,忍不住开口催促时,他却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宛如梦呓般的轻声:“你亲我一口吧,哥哥。”
  兰舒心下像是被撞了一下一样,在黑布下蓦然睁大了眼睛。
  没有任何理由的,他突然想到了那场手术。
  那个在术中挣扎着苏醒,被强加麻药昏睡也没有放弃抵抗的人,当时想说的是不是也是这句话呢?
  ——你亲我一口吧,哥哥,亲我一口就不疼了。
  只要一个吻,我便能抛却所有恐惧,为你赴汤蹈火。
  只要一个吻,便足以让我忍受手术台上的所有冰冷和一切孤寂。
  可是当年的龙乾既没有求来吻,也没有求来兰舒的最后一眼,他所得到的,只有手术台上,自己已经被那人抛弃的冰冷低语。
  好在这一次,他比当时的自己要幸运很多。
  他的心上人闻言毫无犹豫地凑过来,以一种珍重而轻的力度,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那股压在柠檬味下的桃花香扑面而来,拂在alpha的心头。
  窗外春风阵阵,窗内琴声和鸣。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只这一个吻,便足以让龙乾压上一切再赌一把。
  第49章 手术
  深夜的琴房中,龙乾似乎很享受兰舒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被他抱在怀里的样子。
  他搂着人的腰,不住地落下层层细密的亲吻,却并不妨碍手上的动作。
  一阵舒缓的乐声中,兰舒几乎快被他哄得睡着了,半晌才听到那人含着自己唇瓣道:“假期整整七天呢,一直在家呆着也无聊……学长想出去玩吗?”
  能这么问,说明这人心底大概率是已经有目的地了。
  兰舒在接吻的间隙,迷迷糊糊地问道:“去哪?”
  龙乾咬了一下他的嘴唇,给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游乐场。”
  兰舒闻言清醒了一点。
  这人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之前的他心心念念要和兰舒去游乐场,却没有成功,眼下他说什么也要压曾经的自己一头。
  而且他极度自信,只要自己说出这个想法,兰舒一定会答应的。
  事实证明他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兰舒闻言几乎是瞬间便点了头:“可以啊。”
  但没等龙乾喜上眉梢,兰舒便紧跟着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看得他心下一紧:“怎么了,学长?”
  “去游乐场倒是可以……”眼前被黑布蒙住的omega故意犹豫了一下道,“不过摩天轮上不可以——”
  龙乾一怔,当即恼羞成怒道:“我只是想和你去游乐场,不是在想那种事!”
  兰舒闻言止住了话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了一个弧度。
  龙乾见状立刻气急败坏地解释道:“我之前那句话是气你的!”
  ——当时尚未和兰舒重逢的龙乾,连心动都只敢藏在睡梦深处,怎么敢当真肖想这种事。
  兰舒当然清楚,眼下就是在故意逗他,所以噙着笑敷衍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龙乾见状当即气结,掐着他的下巴便吻了上去,恶狠狠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色鬼吗,学长?”
  兰舒抿着唇不语,但隔着那层布料,龙乾也能想到他带着揶揄的眼神,好像在说——不然呢?你不是吗?
  龙乾气结的同时,心下又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自己在兰舒眼里已经是个色鬼了,那还不如就把这偏见坐实,省的白背了黑锅,最后便宜也没占到。
  于是,兰舒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钢琴盖被人“砰”的一声盖上,雪白的肌肤顺势被压在黑色冰冷的琴盖上,挤压间微微变形,柔韧得让人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钢琴上倒映出遮蔽双目的美人难耐的情态,微妙的汗珠砸在人影上,晕出了一小片晶莹剔透的光。
  “轻、轻点……”omega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还说你不是……”
  龙乾俯身抵在他的鼻尖上,亲昵地缓下了动作:“是什么?”
  兰舒被他吊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咬着下唇喘了半晌,才轻声道:“……小色鬼。”
  “错了,我已经不小了,学长。”龙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一下子灿烂起来,“而且,刚刚教了你那么多知识,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
  兰舒猝不及防听了一耳朵荤话,耳根瞬间红透了。
  偏偏alpha还得寸进尺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学长,喊一声听听嘛。”
  兰舒对此的回应是扭头一口咬在他的指尖上。
  不过他并未用力,只是像只猫一样,用牙轻轻磨着龙乾的指腹。
  伏在钢琴上的大美人浑身上下唯一的布料就是眼前那块黑色的领带,此刻那唯一的布料也被他的眼泪给弄湿了,再往下,一截殷红的舌尖在唇齿间若隐若现。
  龙乾被这一幕刺激得头皮发麻,忍不住用指尖去按他的舌尖。
  兰舒靠在钢琴上顺从地任由他玩着舌尖,半晌轻声喊了句什么。
  那声音太轻了,龙乾第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在小时求饶:“什么?”
  那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如玉一样的大美人,闻言撑在黑色的钢琴上轻轻抬头,喘着气凑到他耳边轻声道:“……daddy。”
  “——!”
  龙乾猝不及防地睁大了眼睛,浑身上下肉眼可见的红成了一片,一瞬间竟险些失守。
  alpha的尊严在这一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回过神后他几乎是瞬间便恼羞成怒了。
  兰舒虽然看不见他的脸色,但用感觉也能感觉到大事不妙,连忙噙着得逞的笑意往后撤,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左脚颤巍巍地踮在地上,雪白的小腿被迫绷直,右腿则被人掐起来按在钢琴上,大腿内侧最丰腴的腿肉尽数贴在黑色的琴盖上,向柔韧的面团一样,被挤压得溢在钢琴边缘上。
  被他一句话撩拨到极致的狼崽子跟疯了一样,兰舒狼狈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可半边身子不受控制的姿势实在不方便反抗,他只能摇摇欲坠道:“等下……你太……”
  “等什么?你刚刚那样喊我不就是求……的吗?”龙乾吻着他颤抖的脊背发狠道,“你喊得好熟练的啊,学长,之前也这样喊过我吗?嗯?”
  兰舒咬着下唇不愿说,却被人碾着非发情期时不该打开的地方强行逼迫,最终只能伏在钢琴上,哽咽着又喊了几声。
  只可惜越是纵容,越是容易让人得寸进尺。
  最终那蹬鼻子上脸的alpha甚至把他抱回到了钢琴前的座位上,掀开一片水光的琴盖,要他交作业。
  可怜兰舒什么都看不见,双脚被人架在空中落不了地,脚尖颤抖间不住地向下滴着汗,弹出来的曲子自然一塌糊涂。
  然后,他便被人以“学习态度不端正”为由,硬生生罚到了半夜。
  没了发情期激素的作用,兰舒最终的下场就是哭湿了眼前的黑色领带,连带着对钢琴这种乐器也产生了难以言喻的阴影。
  不过也是托这场情事的福,兰舒累得硬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而龙乾此人,可能真的是受疾病影响,床上床下简直就是两个人。
  他昨天晚上抱着人坐在钢琴前,要软在自己怀中的音痴大美人听声辨曲,辨别不出来就要让对方伏在钢琴上,一边“受罚”一边自己计数。
  可第二天中午一起来,这人立马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马不停蹄地开始做饭,做完饭把饭往兰舒床头一放,甚至都没敢和对方对视,低头就开始收拾去游乐场行李。
  眼看着他因为心虚彻底变成了二十四孝好老公,和昨晚那个任由兰舒怎么求饶都无动于衷的alpha简直判若两人。
  兰舒靠在床头吃着他送上来的饭,见他这幅样子不由得好笑:“只是去三天而已,用不着把家都搬过去吧?”
  一听他的语气,龙乾立刻便意识到这人气消了,或者说根本就没生气,心下当即一松,夹了一早上的尾巴立刻又摇了起来:“有备无患嘛。”
  说着他低下头继续替兰舒收拾起了衣服。
  那些衣服中有一些甚至还是龙乾在奥赛期间给兰舒买的,对方根本就没怎么穿过。
  他一开始收拾的时候脑海中还在幻想到了游乐场后,兰舒穿上这些衣服时该有多漂亮,可收拾着收拾着,他的心头却没有来地涌起了一个念头。
  ——他能趁着兰舒不注意,带一件对方穿过的衣服上手术台吗?在麻醉作用下,闻着对方身上的桃花香,或许还能麻痹自己兰舒就在身旁,那样的话,自己的求生欲会不会稍微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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