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兰舒怔了一下,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半晌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很好。”
龙乾见状并未看出那抹温柔下的深意,险些把牙咬碎,面上则不动声色地继续笑道:“我听说失忆的人会变得焦躁易怒……哥哥,我失忆之后是什么样子的?也会动不动和你发脾气吗?”
——那可是太会了。
兰舒心下如此道,面上却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你只有在吃醋的时候才会闹脾气,其他时候不会。”
——只不过一天二十四小时,你恐怕有二十个小时都在吃醋罢了。
龙乾闻言了然,露出了一个更加真诚的灿烂笑容:“那看来就是脾气不够好。这一年来,辛苦哥哥包容我了。”
说着,他低头轻柔地亲了亲兰舒的侧脸,和视频中那个恨不得把兰舒溺死在吻中的霸道alpha简直判若两人。
龙乾不动声色地给自己上眼药,兰舒却似乎并不赞同他的说法,闻言抬头亲了亲他的嘴唇,轻声道:“是我对你不够好。”
——是我对你不够好,总让你没有安全感的,所以才总爱吃醋的。
龙乾闻言笑意一顿,心头那股阴暗的情绪瞬间浓郁得几乎要爆开。
……原来他之前所有的小心翼翼都是错误的。
因为脾气不够好,所以便能让那个冷到宛如天上月的omega纵着他软了自己的脾气。
因为喜欢吃醋,所以便能让那个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的兰舒,发自内心地说出“是我对你不够好”。
原来伪装出的温柔和良善,最终却只配当一条在兰舒面前摇尾乞怜的败犬。
……凭什么偏我来时就不逢春呢,哥哥?
龙乾心下醋得胃中翻涌,低头埋在兰舒的颈窝中,掩下眸间的所有阴暗,语气间故意装出了一副委屈又无奈的样子:“原来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哥哥。”
兰舒垂眸看着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omega的态度其实和平常大相径庭,听着他如此温柔的声音,如果是彻底恢复记忆的龙乾,此刻恐怕已经被吓到汗毛倒立了。
可惜眼下的他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只是埋在兰舒怀里道:“没什么,哥哥,我只是有点羡慕那个失忆后可以不顾一切的我。”
“真好,他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拥有了我曾经想要的一切。”
这话兰舒听了没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闻言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温柔地抚上他的脸颊,纠正道:“不是他,是你。”
龙乾垂下眼睛小声道:“我知道是我,可我还是有一点点吃醋。”
——骗你的,怎么可能只有一点点。
他醋得恨不得把那个将兰舒揉软含化的自己凭空抹去。
但他面上半点未显分毫,只是又把自己往兰舒怀中埋了埋,轻声讨要道:“你哄哄我吧,哥哥。”
他其实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讨一个吻,然而兰舒闻言垂眸看了他半晌,竟托着他的后脑,抬手缓缓解开了自己胸口的扣子。
故意卖惨的龙乾见状一下子惊呆了。
——他想做什么?!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和那个被爱意纵容到得寸进尺的自己相比,只有十八年记忆的龙乾,在兰舒面前简直就像一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犬。
睡衣的扣子被解到肚脐靠上一指的位置,兰舒就那么敞着衣襟,小心翼翼地拥着龙乾,将他的头放在了自己胸口,轻声道:“你还没好,不要太用力……”
“轻点吃。”
年轻的alpha一下子僵在了他的怀中。
柔韧微凉的触感贴在他的侧脸,随着omega的呼吸轻轻起伏着,那简直是他做梦也没有想过的画面。
那一个月中,比这更香艳淋漓的事情他们之间不是没有做过,但和眼前人溺爱般的动作相比,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一瞬间,醋意如滚烫的铁水般灌满龙乾的心脏,他死死地拽着兰舒的衣襟,半晌垂下眼睛轻声道:“……哪边都可以吗,哥哥?”
兰舒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难道要告诉他……之前的你其实更喜欢左边?
见兰舒不说话,一副默许的样子,龙乾忍不住得寸进尺起来:“头有点痛……哥哥可以喂我吗?”
兰舒平静地看了他三秒,竟当真托着他的后脑沉了沉身,把那处白皙微凉的肌肤轻轻贴在了怀中人的脸上。
他这个动作娴熟得像是做过一万遍,龙乾蓦然间闭上了眼,掩盖住眼底近乎疯狂的偏执,张嘴便吻了上去。
“……!”
兰舒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咬着下唇想要维持理智,可不到半分钟,他便在那人的口舌间软了腰身。
倒不是对方的攻势有多强,恰恰相反,那动作实在是太温柔了,温柔到兰舒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股难言的羞耻。
其实在龙乾刚刚苏醒时,兰舒心头只有心疼和惊喜,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在他眼中,无论是哪个阶段的龙乾,其实都是他心爱的丈夫。
可眼下,这人温柔体贴到连牙齿都不敢露出来的动作,却让他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背德感,甚至比被人压在照片前欺负时还要羞耻百倍。
半年的时间过去,这具本就被人用温水煮到熟透的身体,却逐渐习惯了更加肆意的侵占,眼下被如此温柔的对待,竟然有些说不出的……
兰舒骤然咬紧了下唇,缓缓夹紧自己的双腿,宁愿那股难言的湿意浸透整片布料,也不愿意流露出半点端倪。
龙乾搂着他劲瘦的腰肢,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包容,心下的酸意却像是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心头。
这一年来,兰舒一定被自己养得很好,不然这处绝对不会这么……
可龙乾不知道的是,这已经是兰舒四天没怎么好好吃饭,饿瘦将近一小圈的模样了。
他贪婪地汲取着这人的一切,心下的阴暗却越来越重。
兰舒抿着唇,睫毛微微颤抖,呼吸很快便急促了起来,在夜色间听得格外明晰。
龙乾福至心灵地低下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处熟悉的水渍。
他眼神瞬间暗到了极致,片刻过后,竟大着胆子探手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挤进□□的一刹那,兰舒的呼吸瞬间便是一滞。
龙乾从他的胸口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打量着他的态度。
兰舒很快被他搓揉得溃不成军,呼吸间尽是炙热的颤抖。
然而即便如此,这人居然还是没有喊停。
alpha在黑暗中舔了舔虎牙,分明手下正抵着那处布料厮磨,但他面上却装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哥哥今晚能陪我一起睡吗?”
兰舒颤抖地垂着睫毛,没有回应。
“我头有点痛……”那简直是一个百试不爽的借口,“求哥哥疼疼我。”
最终,兰舒还是被那人哄着抱到了床上。
两人所在的房间说是病房,其实是三年前,兰舒强制要求联盟在爱琴海中单独建出的疗养间。
整个房间拥有爱琴海最大的房屋面积,不同于那些必须安装监视窗的牢房,这处房间为疗养设计,屋内没有任何监控,仅有一面对外的窗户。
而且没有兰舒的指令,这处房间几乎没人能随意进出……甚至龙乾本人都不行。
这样高规格的房间,床铺自然足够大,躺下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柔软的床铺上,兰舒缩在龙乾的怀抱中,面色间带着些许不自然的潮红,alpha一只手温柔地垫在他脸下,另一只手则埋在被子下,像是在哄小猫睡觉一样,轻轻起伏着。
从外表上看去,他们就像是一对耳鬓厮磨的新婚眷侣,可被子下,实际上却是一片狼藉。
兰舒的裤子被人扯到了小腿,恶趣味挂在那里,没有完全脱下去。
alpha骨节分明的左手几乎全部没入他的腿肉之间,雪白的细肉似乎能从指缝中溢出来。
……那触感比他想象中还要柔韧丰腴。
龙乾感受着那股前所未有的触感,低头吻着怀中人的眉眼道:“放松……哥哥,你们应该做过吧?他之前伺候不好你吗?怎么还是这么紧张?”
兰舒头发发麻,死死地绞着他,闻言耳根红到了极致,却不敢开口回答。
此刻的情形让他产生了非常不妙的联想。
就好像亡夫死了多年,他早已熟悉了新丈夫大开大合的风格时,却在回家的傍晚突然撞到了打着雨伞温柔凝望着他的亡夫。
无边的惊愕中,他被人拉到了雨丝蒙蒙的小巷中。
那人撑着伞温柔地揉开了他的双腿,吻着他的鬓角想要和他互诉衷肠,却发现……他的身体早已成了另一个人的所有物。
——他已经不再习惯于那缠绵的温柔了。
不行……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此念头一出,兰舒瞬间毛骨悚然,当即强迫自己放松下去。
然而,大部分时候人越是想装出一副放松的模样,便越是容易更加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