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其实对于昏迷中的omega来说,使用凝胶进行清洁是最方便的办法。
但兰舒的身体实在太过敏感了,只要龙乾在清洁过程中碰到他的身体,势必会越洗汁水越多,最终一塌糊涂,还是要进浴室进行二次清洗。
因此,龙乾只用了一次就彻底放弃了凝胶,转而选择直接把人抱进浴室,省的兰舒在梦中还要经历一次黏糊的不适。
水声绵密的浴室内,omega雪白丰腴的躯体像是被攥出汁水的桃子一样,软软地靠在丈夫怀中。
龙乾轻轻抱着他,宛如捧着一汪易碎的月光一样,小心翼翼地用花洒淋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水流沿着肩头一路向下,冲过胸口,最终停在了微微起伏的小腹上。
“……”
龙乾喉咙发紧,强迫自己心如止水地挤出泡沫,低头揉在怀中人身上。
而兰舒,很不凑巧,就是在这时候醒来的。
他的大脑像是笼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半梦半醒状态下,他隐约听到了一段涓涓的水流声。
在兰舒略显错乱的记忆中,他上一秒分明还躺在手术台上,正在为下了手术台后的食物发愁。
他并不恐惧那经历了无数遍的冰冷手术,只是担忧苏醒后去哪里寻找食物,毕竟不止他一个人要生存,他还有一个小狗要养……
然而昏迷过去的前一秒,兰舒却突然在麻醉状态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他已经没有小狗了。
他亲手养大的小狗,已经被他亲手送出这片牢笼了。
所以,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又要变回孤身一人了。
此念头一出,兰舒突然就不愿意从梦中醒来了。
至少梦中的他还能靠在缝隙旁,听着水管中的小狗喋喋不休地和他说着什么,一旦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任由兰舒的潜意识如何把他自己往梦境深处拽,耳畔那股扰人清梦的水声却越来越清晰,听得他头皮发麻。
更要命的是,身体上某种难以启齿的冲动,正潮水般冲刷着他的神经。
怎么回事……小腹好涨……好想、好想——
“……!”
兰舒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眼底含着生理性的水光,像是两颗琥珀般,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哪里?
过了足足十秒,兰舒才勉强回过神,有些不明所以地低下头,看见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大腿淅淅沥沥地往下淌着。
那好像是他的……
龙乾几乎和他同一时间低下头,看见这一幕后,他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毫无异样地分开怀中人的腿肉,攥着花洒冲去了那些热流。
“……”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应该是极其羞耻的一幕,对于二十三岁的兰舒来说,这一幕更是会让他羞耻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此刻的兰舒却没有动。
羞耻是只有受过社会化教育的人才会有的感受,眼下的他完全不觉得一丝不挂地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被他用水流刺激到……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他的大脑很乱,整整十六年的记忆交叠在脑海中,几乎快要把他的头挤炸了。
好在他拥有丰富的在极端状态下求生的经验,足以让他在这种状态下快速冷静下来。
兰舒甚至连睫毛都没眨一下,只是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周围,便迅速得出了一个猜测——眼下基地的那些人应该正在自己身上进行着某种新的实验,此刻抱着自己的,大概率是负责这项实验的培育者。
至于这次实验的目的……
兰舒垂眸感受着身上哪股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惬意,半晌得出了一个答案——
那些人应该是想观察样本在经历过“幸福”这个概念之后,大脑皮层产生的变化,之后再进行记忆消除,以观测那些变化会不会恢复。
自以为想明白了这些人的目的后,兰舒轻轻转过眼珠,像个无机质的玻璃珠一样,安安静静地看着眼旁的男人。
如此近的距离下,兰舒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对方脖颈上的血管。
——这人是新来的培育者吗?
好蠢。
怎么能蠢成这样?
居然敢这么不加防备地把脖子暴露在他的眼睛下。
这么近的距离,只要自己抬起手,便能轻而易举扭断这个男人的脖子。
眼底没有任何情绪的美人,宛如一条漂亮的毒蛇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的动脉。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的前一秒,兰舒却突然产生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他想看一眼这个马上就要死在自己手里的蠢货到底长什么样。
于是他几不可见地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个男人的侧脸,然后……他便骤然僵在了对方怀中。
……!?
……小狗!?
方才被人用花洒扫在小腹上,整个人宛如破布娃娃一样控制不住生理本能的时候,兰舒都没感觉有什么震惊。
可眼下,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却猫一样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那人面容上的每一处细节。
是龙乾……真的是龙乾,是那个被他亲手送出去的小狗……
只不过,比起兰舒记忆中那个在管道缝隙中求生的可怜少年,此刻他眼前的龙乾,早已长成了成熟男人的模样,英俊得一塌糊涂。
他为了给兰舒洗澡,袖子挽上去了一截,露出了精壮的小臂。
滚烫的大手混着水流清洗过omega的身体,那股热意好似隔着肌肤烫在了兰舒的心头一样,让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股战栗。
龙乾没有发现他已经苏醒了,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清洗着他黏腻的腿根,眼神不知为何有些晦暗不明。
兰舒一眨不眨看着他的侧脸,心下的震惊难以用语言形容。
龙乾攥着花洒,顺着怀中人的小腹一路往上,冲到胸口时,他包着泡沫不带丝毫情欲地搓揉了两下。
然而怀中人却蓦然一颤,刚洗干净的地方再次涌出了一股热流。
龙乾一顿,终于意识到了些许不对,抬眸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兰舒惊愕的眼神。
……
……!?
龙乾瞬间坐直了身体,心如擂鼓地看着怀中人明亮的眼眸。
兰舒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像是一只刚化作人形的猫一样,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审视。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良久,龙乾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询问道:“你…你还记得我吗……哥哥?”
被这样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喊哥哥,不知为何让兰舒后背有些发麻。
但他面上丝毫不显,抿了抿唇依旧警惕道:“……你是我的小狗吗?”
此话一出,龙乾几乎是瞬间便确定了——是十六岁的兰舒。
是那个亲手把自己推出深渊,孑然一身留在囚笼之中的兰舒。
“……是我,我是你的小狗。”龙乾低头死死地抱着兰舒,经久的惶恐折磨着他的理智,在这一刻,所有情绪彻底宣泄而出,“……我把你救出来了,你已经彻底自由了,宝贝。”
龙乾拥着人,克制不住地吻着怀中人的头发,可对于兰舒来说,眼下呈现的是一副很难用语言形容的画面。
他记忆中的小狗永远都是隔着水管上的缝隙看到的样子,因为缝隙不大,只能看到巴掌那么大的脸,所以他便总认为他的小狗也只有那么大。
可眼下,这人却一下子强壮高大到足以把他包裹在怀中了。
莫名的压迫感和侵犯感让兰舒心头一颤,他闻着那股浓郁的、带着柠檬味的海盐汽水味道,睫毛忍不住颤抖了两下。
好奇怪……小狗怎么突然这么大了……
这个味道怎么回事……还有自己的身体也好奇怪……
正当兰舒无意识地夹紧双腿,扭头想要去寻找那股气味的来源时,突然间,他却感觉自己腰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硌住了。
兰舒微微一顿,垂眸看下去——那是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
因为拥抱,龙乾的左手深深地嵌在他的腰间,坚硬璀璨的钻石不可避免地陷在了兰舒的肌肤中。
然而,兰舒手上那枚钻戒却在手术时被摘掉了,之后一直被龙乾保存着,害怕压迫到他手指上的血管,暂时没给他戴上。
所以眼下,兰舒只看到了龙乾手上那颗单独的钻戒,并未看到其他对戒。
于是,小美人就那么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枚璀璨的钻戒,心下泛起了一股微妙的波澜。
——小狗戴的这是什么?是他曾经和自己提到过的项圈吗?
龙乾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并未注意到怀中人探究式的眼神。
他死死地抱着兰舒,手下因为过于浓烈的爱意失了分寸,不受控制地揉捏着自己的爱人,只恨不得把对方嵌在自己的骨血中。
然而,正当他扣着怀中人的后颈,低头情不自禁地打算吻上去时,一阵微妙且熟悉的热流却像一盆冷水一样,骤然将龙乾从那股狂喜中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