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什么人啊都,比六十六区原住民还癫。”
“人家赌场是只想捞钱,那群帝都来的富商是真不把平民当人看呐!一个个都太变/态了,压进精神病院电疗一个都不带误判的。”
苏遥发完牢骚,还要让泽尔维点评:“上校大人,您就没什么想法?”
她漂亮的杏眼在夜幕下皎皎如月。
这种带有政/治倾向的发言,一般的军官公开场合被问到都会直接避而不答。
前世她和法尔洛斯那么亲密,这种问题他也最多在夫妻两人交颈而眠的夜晚,抚摸她的头发,让她下次在外面稍微注意点,不要说这样的话。
泽尔维果然避开她的视线。
苏遥正要瘪嘴,却见他点点头说:“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我会忍不住帮你换弹匣。”
苏遥:“……哈??”
“别指望我拦着你。”泽尔维说:“我如果是这种人,你在六十六区根本见不到我。”
他神色太平静,让苏遥一时难以区分,他是不是喜欢开玩笑时也寡着一张脸。
这可是第十六军威廉元帅亲任的上校!
手下掌着1500位异能部队精锐特种兵,最远可以独自带领15艘星舰,跨越3个大星系追捕逃犯而不用向联邦第一时间请示的上校诶!
“虽然我不是很懂政/治,但你这样的发言会不会有点太危险了。”
苏遥目瞪狗呆。
“不是你让我点评的吗?”泽尔维轻轻扬起眉,“怎么,你打算去军部热线信箱里匿名举报我?”
“那你去吧,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军衔编号的。”他低沉质感的音色流沙般悦耳:“提前告诉你,关于我的所有举报会在投入军部邮箱第一时间被拦截,转连到法尔洛斯那里处理。”
她就说,法尔洛斯嘴里那个不靠谱的朋友果然是你啊!
苏遥无语片刻,挫败道:“……咱能不提他了么?”
泽尔维:“可能有点难。”
不等苏遥瞪他,他悠悠地解释:“他因为违反军纪被威廉元帅派遣到六十六区肃整牢狱风气,也就是说你随时可能在下一秒撞到他本人。”
什么!法尔洛斯就在六十六区!
那被她渣了两次,还对她念念不忘,两辈子欠的情债永远还不完了的白月光!
苏遥大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泽尔维默了默:“……刚见到你时我就想告诉你。是你说他管不着你,硬要捂住我的嘴。”
好像是有这回事。
苏遥人已经麻了,后知后觉般问:“你说的他违反军纪是……”
“好像……是把一个挺有来头的大贵族直系给打得很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
泽尔维靠着惊人的记忆力记起了一切,语气略略古怪道:“是谁呢?没记错好像就是你刚刚那张黑卡上印着的家徽。”
苏遥:“……”
一切因果就这么水灵灵连起来了,她断崖式和法尔洛斯宣告分手,活该今天打听点情报都心惊担颤。
突然好想回学校啊!
“你没有告诉他我在这里吧!”
苏遥捂住胸口痛苦面具,感觉自己要心梗了。
泽尔维勾了勾唇:“当然,否则他早就扔下公务过来堵你了。”
“太感谢了,好兄弟!”
苏遥一把握住他的肩膀,感动道:“这是我和你的秘密,你千万帮我保守,拜托拜托!”
得知这一切后,她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法尔洛斯了。
狠下心冷漠无视当然可以做到,但他那么好一个男人,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彻底伤透。
可她真的没有办法回应这段感情。
他太专注,又热烈。好不容易对她死了心,死灰复燃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泽尔维眼神微妙地盯着肩膀上的手。
侧过头嗯了一声。
夜风湿热,吹拂扑面。
他银白短发如碎雪般扬起,纯银面具罩着上半张脸,高挺的鼻骨让侧脸山峦般起伏,唇线一如既往地微微下拉,斜倚着围栏姿态倦懒,给人一股冷脸不悦的错觉。
苏遥已经习惯了他寡淡的和尚脸,不以为意,继续晃着腿看六十六区的夜景。
冷不丁的,一列黑牌车队破开夜幕,停靠在了摩菲赌场侧方的停车场。
黑牌,是军部的牌照。
苏遥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瞪大眼睛再看,一位上校军衔,军官打扮的男人从车上缓缓步出。
苏遥差点从护栏上跳下去,被泽尔维反应很快地伸手揪住后颈。
她这一滑,惊动了楼下那队军官,为首戴着墨镜的一人抬起脸,目光一顿,眼神落在泽尔维身上。
军官摘下墨镜,露出颇有英气的脸,友好地冲这边笑了笑。他稍稍抬手,那些紧张的下属又都散开了。
苏遥被泽尔维抓娃娃一样捞回阳台,才后知后觉看清楚,原来那个军官并不是法尔洛斯。
停车场距离三楼这边太远,她刚刚做贼心虚,一下子看错了。
但怎么总感觉……这军官有些眼熟?
她在什么军事新闻里见过吗?
“那伙人是谁?”苏遥平复了下呼吸。
“吉布森家的家主,奥托·吉布森,今年刚上任的第一军三把手。”
泽尔维见她拧眉思索,补充一句:“人家刚和未婚妻订婚的,你少打他主意。”
“啊?!”苏遥诧异极了:“在你眼里,我是个看见军官就往上扑的人吗?”
泽尔维摇头,如实道:“不,你只扑长得帅的。”
苏遥:“…………”
第164章 线索
在摩菲赌场潜伏第二天,苏遥依旧没逮住散播虫族基因药剂那个线人。
“明天再没线索,先去传单上的医院看看。”
苏遥告别泽尔维,回房冲了个澡。
水流冲刷她清丽的脸庞,苏遥闭上眼,沐浴露慢慢清洗掉赌坊染上的血气,脑海里却一直不时闪过刚刚那位吉布森家族上校的摘下墨镜的脸庞。
剑眉星眸、五官硬朗,体态端正挺拔。
……非常非常眼熟。
苏遥很确定自己曾在哪里近距离见过这个军官,但任她想破脑袋,死活想不起来。
“最近一次近距离接触军官,应该是机甲系典礼上那天。”
苏遥将那天贵宾席上每一位军部来宾的脸和奥托一一对应,结果一无所获。
这种记忆被仿佛谁篡改的感觉非常诡谲,让苏遥膈应半天都没睡着。
第二天和泽尔维碰面,他疑惑地盯着她略略发青的眼眶:“你昨晚又回三楼玩了?”
“我可没那闲情逸致。”
苏遥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有点事想问你,吉布森家族的事方便我打听吗?”
泽尔维眼神谴责:“不太方便。都说了,人家有未婚妻。”
顿了顿又说:“但你可以打听一下别的上校,刚好有比较方便的。”
“不方便就算了。”
苏遥会错了意,头疼道:“说好的不提法尔洛斯呢?算了,我回校自己打听。”
她转身就走,身后,男人的靴声顿了几秒才慢悠悠地追过来。
重新返回赌场二楼。
苏遥这次没有让泽尔维下注,而是自己下场,在二楼荷官忐忑紧绷的接待里,像个普通赌客一样有输有赢地玩着,半天下来小赔了几十万。
临近下午的时候,一位男beta若无其事地来到苏遥旁边。
一开始,苏遥只将他当成普通赌徒,但很快就敏锐地感觉——这个赌徒和荷官似乎认识,一直在对眼神。
荷官的眼睛都快挤成一条线了。终于,男beta悻悻地哼了一声,拢了拢筹码和苏遥搭话。
“这位女士,您好像不太擅长扑克?”
苏遥抬起眼。
男beta穿着体面,仿佛来自帝都精英阶层的打扮,谈吐还算得体。
她懒懒地嗯了一声,拨弄着翻开的扑克——花纹繁复的卡面烙印着黑桃a,这些内嵌在塑封层下的新型油墨材料非常轻薄,精神力感应起来,比骰子难更多。
特种作战院异能系的学生应该更擅长这种精细工作。
苏遥更喜欢冲上战场,开着机甲见谁砍谁的痛快。
男beta笑了笑说:“扑克其实也都是心里博弈,来看我,马上包教包会。”
他很卖弄地将一张扑克在指尖旋转:“真正的底牌从来不在手里,在对手相信你握有底牌的恐惧里——”
他扣住庄家的牌,眼神迅速在所有赌徒脸上略过,露出了然于胸的神态。
“你知道为什么赌场都用绿桌布吗?因为人在焦虑时视网膜会对绿色敏感,而焦虑,正是最好的破绽放大镜。”
喋喋不休的念叨里,苏遥无语地笑了一下。
但出于顶级间谍的敏感嗅觉,她果断配合地顺着话题,和他攀谈起来。
“你真的很专业呢,是经常来赌博的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