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短短时间如此清晰地了解到悟的成长环境，这让他一时心绪起伏，杂念丛生。
杰仍在复盘放空，悟已经熟门熟路开始“清扫”。这个清扫不是指卫生，而是一些不请自来的脏东西。
在「六眼」的辅助下，悟把一些许久没清理的小咒灵吸出来捏死。他在动作的同时，杰操控【幼悟】的小脑袋也跟着转，练习马甲「六眼」的熟练度。这些低等级咒灵自以为藏得很好，实际在五条悟的视野里，和当街裸舞没什么区别。
悟动作极为利落，最后在回到走廊一侧时，一巴掌拍碎了主卧拉门右前侧不远处的一块山石。
杰[看见]搭档将石头中蕴含的一团咒力扯出来直接击碎，只当做这是个连逃跑都做不到的四级咒灵。但瞄见悟碾碎咒力后神色冷凝，这才猜测是比咒灵更不好的东西。
“窃听术式，”悟重新将指骨掰得咔咔响，嘴角平压，“真是太久不回来把胆子都惯大了。杰，老子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吗？”
才进来又出去，百分百是去打架。
杰这回压根不拦，心里支持，但他没有看别人单方面挨揍的乐趣，道：“你动作快点，我…老子在这等你。”
五条家大少爷风一样消失了，为了更快一点把拳头送到不长眼的东西脸上，他甚至用了短距离「瞬移」。
留下【幼悟版·杰】孤零零一人守在院子里。
看着大开的卧室门，杰微微滚了下喉结，心里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开始互相打架。
一个说，你应当遵纪守礼，在别人家不乱翻东西是基本要求。
另一个说，你和五条悟客气啥啊，这混球在你家时候有这么客气吗？
5秒后，杰还是没忍住迈出了脚步。
咳，杰心想，他自己家床底下的黑历史都被某人翻出来了，悟自己都说了要礼尚往来，他不偷一下简直没道理，对吧？
夏油杰无师自通点亮特工技能，第一次的他行事谨慎，连「无下限」都用上了。
结果整整5分钟什么都没搜到！
不愧是大家族出身，不但收藏有丰厚的咒术典籍，有些地方还布置了一些简略的阵法。
但这都不是重点。
杰是专门来搜黑历史的！然而搭档主卧干净得如同雁过拔毛。估计诸如游戏机什么的都被带到了学校寝室，一点生活痕迹都没留下来。
杰都怀疑悟这家伙出家了！
杰颇为可惜，【幼悟】马甲神情里的失望和遗憾莫名和大号悟的表情重合。他把抽屉一样样推回原位，最后心里一动，从床头的夹缝里抽出两张薄薄的文件。
那是两份录取通知书，其中一份夏油杰很熟悉，因为夜蛾老师曾经亲手交给他一份一模一样的文件，右下角是老校长飘逸到抽象的签名。
这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陌生的那份上面则写着：“京都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学生姓名栏目同样有五条悟完整的名字。
不同的是，京都两个字上被杠上了红红的x，始作俑者恶作剧一般画了个鬼脸，还紧跟在旁边画了个长胡子老爷爷的简笔画，不仅胡子画得很长，还特意给对方画了个大秃头。
画工一流，惟妙惟肖，就是杰并不认识这个倒霉蛋是谁。
他合理怀疑可能是京都高专某个老师甚至校长。
夏油杰又去看东京的那份，在校长的签名下方，悟写了一句话：
【遇到了有趣的人】
旁边潦草地画着两个竖条和一个黑圆圈。
夏油杰：“……嗯？”
第20章 大事不好啦！竟然有两个硝子！
杰把录取通知书转了360°看了一整圈，没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时间不多了。
“suguru～”院子门口传来房间主人的动静。杰赶紧把京都那张塞回原位。而手在摸到东京那张的时候，不知怎的脑子一抽，直接给揣兜里去了。
【幼悟】马甲配套的和服很宽敞，但体量很小，不能将对折的通知书完全遮住，在领口露出了一点浅蓝色的封面。杰心里一突，脑子又是一抽，把手伸进去沿着胳肢窝下方把纸往后一推，这通知书就被贴身藏在了后腰的衣服里。
……他在干什么？
【幼悟版·杰】脊背挺的笔直，从门后从容走出来，他赴死一般对上大悟打量的视线。
杰在心里无声呐喊，夏油杰你真是脑子坏掉了，这么大个把柄，万一被抓住他得当场灭口才能救得回来！
悟出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他单手插兜迈大跨步，神色微微有些偏冷，这是打完架后的常态。
对视后的数秒，看着五条悟安静轻盈地靠近，夏油杰突然觉得，就算这家伙穿着现代风格的高专校服，也能完美融入这一片沉寂又威严的家族氛围。
五条家，御三家，更像是某段历史的遗物，在风雨中幽静地扩张。
但也有不同。
当五条家神子将视线落在门边、看见某个“乖乖”等他的小身影，他停留的时间越长，视线里的温度越高，状态的转变实际只有短短几秒。
就像是从腐烂而空洞的血肉深处，生长出了极为蓬勃的东西。
悟露出夏油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微笑，远远地还有数步就拉长声音问道：“老子的卧室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杰才不会被他轻易套话，他道：“我只是参观了一下。”
丝毫没察觉到因为紧张，已经切换到了平时的自称。
悟嘿嘿一笑，跃上回廊，带来一丝轻描淡写的血腥味。白发最强整个身体放松地倚靠在门边，直接戳破。
“没有宝■梦收藏很失望？哈哈哈，因为老子小时候没什么玩的，一直是训练训练，很无聊呢。”
夏油杰听见这一段，莫名想到「六眼」，刚出生大脑就承担如此驳杂的信息，难怪这家伙没发展出什么兴趣。
他压下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心疼和同情，驳道：“觉得无聊你还带老子来？”
“诶呀，杰，但是你的ooc值降得真的很快欸，还不赶紧谢谢老子？”
“老子谢你什么？谢谢你差点成为我爹？还是我哥？”
夏油杰承认这种时候，自称“ore”确实很爽……打住，他可不能像某人一样堕落了。
堕落的某人发出大笑，笑声灌满整个院落，连靠着的门框都在微抖。
杰默默伸手把翘起来的通知书又往腰上摁摁，催道：“人设已经刷得够够的，快走吧。”
再呆一秒都感觉自己要降辈分了。
“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刷人设啦，”悟点点下巴，用那认真起来就相当撩耳朵的音色轻声道，“主要是因为和杰一起的时候，做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
“…………”
悟：“杰你耳朵…”
“闭嘴，”【幼悟版·杰】不自觉用「无下限」飘了起来，抱着小胳膊居高临下道：“我们、我们该去做任务了。”
五条悟对这种三句话不离任务的行为表示抗议，“提问，我们俩是每天、每时、每刻都要做任务吗？？”
杰呵呵，“是你说的，和我一起做什·么·任·务都觉得有意思。”
悟嘟嘟囔囔，“老子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走吧，拿出行动来。”
“等等！”
杰抱臂看他，看这家伙绞尽脑汁能想出什么方法拖时间。
悟看上去还真想出来一个绝妙的注意，他挤挤眼，整个语调忽然间变得神神秘秘。
“杰，老子要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小小的【白发神子】矜持地抬抬小下巴，示意对方最好用双手给他恭敬地呈上来。
悟不干，他拽着杰的小爪子非要人往他肚子上摸，杰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结果戳到了衣服下一个硬硬的东西。
“？”
悟嘻嘻，灵性地一扭腰，一枚面具“当啷”掉在了地上。
夏油杰：“？？？”
这不是【幼悟】的面具，杰用「无下限」吸进手里观察，能清楚地看到面具额头棕色的刘海、半睁不睁看起来总是很困的漂亮眼睛，以及右眼下方一颗熟悉的泪痣。
“yes！yes！”悟手撑额头，模仿电视节目主持人发出欢呼，“猜得没错！现在你手上拿着的面具，正属于——硝子酱！鼓掌！”
没人鼓掌，悟自己呱唧呱唧拍起手来。
夏油杰三观震碎，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猜测，悟这家伙不会真的会生吧（？？？）
杰想撩开高专校服研究一下，结果悟这家伙羞涩地捧着脸，扭着腰，一副被调戏的模样，道：“诶呀，杰，你好热情啊。”
“……”瞬间失去好奇心。
悟接过面具，放手里颠了颠，“老子预测，戴上这个面具，有99%的几率变成硝子。”
“等等！”夏油杰急忙抬手阻止。
自己和悟互相使用对方2级面具的时候，是不会生成衣服的。五条悟伪装真假夏油杰那次，摸进杰的寝室换了一套备用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