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杰滚了滚喉咙，他不想承认自己心底的期待，也竟然不急于否认。
他清清嗓子，然后，主动拉了拉挚友的手。
“杰？”
悟肩膀上传来一股力量，反应不及，被杰面贴面一个转身，摁到了暗巷里的墙上。
195壁咚190，爽。
杰被这反过来的5cm身高差哄得心花怒放，他刚想主动出击也骚那么一两句，突然发现眼前【教主】的面色略微有些苍白。
在夜色的掩盖下、在灯光的变化中，这可能不太明显。
但是当杰凝神看去，立刻发现了不对。
抓住一个点，其他的不协调瞬间暴露。
刚刚悟一路步伐都很慢，也很安静。而从之前的拉手开始，悟……一直用的是左臂。
杰摁住了想转身掩盖的男同学，视线上下扫，很快定到悟的右侧。
眼看露馅了，五条悟也就不折腾了，唉了一声投降，大大方方给男同学检查。
【夏油版】悟右臂袖口最上方，靠近躯干的位置，正渗开一片暗沉的血迹。
因为高专制服偏深色，再加上马甲绷带遮眼，杰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
夏油杰的大脑轰地一声炸开！
梦里……梦里的【教主】，在和乙骨忧太一战之后，失去了右臂。
而悟套着的【夏油杰】马甲，也同样在平安夜这天，出现“断肢”状态……
不，不只是断肢。
杰握了下马甲的右手，几乎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像一块冰。
「六眼」中，【夏油杰】马甲的咒力也跟风中的烛火一样飘摇不定，分明在向不可逆转的濒死症状慢慢靠拢。
夏油杰默了1秒。
然后，他捏着面前家伙的下巴，径直吻了上去！
杰已经顾不上其他，他只想尽快、用尽一切方法，把这该死的[面具]从悟的脸上摘下来！
【教主杰】！你害人不浅！
这吻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攻城略地！双方舌尖爆开血腥味和焦灼感，没什么情谊相缠，只是公事公办。
5秒……10秒……30秒。
杰努力不去看马甲的脸，嘴唇都快麻了，对方的咒力颜色却始终未变。
通过“亲吻”使[面具]脱落的效果，失灵了。
夏油杰松开唇，后退一步，深吸口气，迅速将身体已在发软的家伙横抱，腾空而起。
悟将脑袋轻轻地靠在杰的肩膀上。
他在空中被人抱着飞，倒是感觉不到冷，杰用「无下限」将他从头到脚都包裹住了。
“老子觉得没什么问题。”猫在狐狸耳边嘴硬。
“注意人设！不许用‘老子’这个自称！”
寒冬腊月，杰都快急得冒火，脑子里拼命思考能够快速降低ooc的方法。
他掏出手机拍照给硝子发紧急通讯，结果伤员不但不配合，还在说风凉话。
悟用仅剩的那只手挠下巴，“也许是我们靠得越近，这个马甲的be结局就启动得越快。”
夏油杰动作一顿，“那你还拉我一起逛街？！”
猫，作死，该打！
杰的气势只维持了不到1秒。
悟幽幽地盯着他，“这回你不会把伤员直接扔出去吧。”
“……不至于，”杰稳住神态，“还不确定什么方法管用呢。”
潜台词是：如果扔出去管用，那一定会扔出去！
悟已经能很准确地猜中杰的心思，他小声道：“老子就知道，你一定会因为ooc跑得远远的。”
杰：“知道你还说出来。”
悟：“不说出来你也会做。”
不然呢？！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死亡！
杰咬紧牙根，一时间心口自责翻涌。
“不会死的，”悟神色冷静，“这只是[马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杰一点也不信。
「六眼」里，对方的咒力已经微弱到了令人心惊的程度。
杰后背冷汗淋漓，甚至真的在考虑两人分开的可能性。但如果这个方法不奏效，他又害怕这会是自己亲手造出的“最后一面”。
“没问题也要让硝子看一看……”杰只能拉快速度，连哄带劝。
悟轻声道：“杰也在用「反转术式」给我治疗吧？”
当然，但是，毫无作用。
夏油杰回避了这个事实，安慰道：“会有办法的……你不要害怕……”
悟抬手扯了下杰的耳垂，放低声音道：“我想你抱紧我，这样听得更清楚些。”
杰心里叹口气。再紧你腰都要被我勒断了。
他肌肉紧绷，勉强控制自己的力气，轻轻蜷缩脊背，朝对方的方向侧耳靠近。
“我有预感，这个马甲就算‘死掉’，我也不会真正死亡。”悟边说，边呕出一口血。
杰：“！”
悟吐了下红润润的舌尖，“这只是失误……咳咳咳噗！”
血溅在杰的教师制服上，没有被「无下限」挡开。
杰将人抱得更紧了点，短距离「瞬移」的频率也越来越密。
“省着点力气，马上就到高专了。”
“我知道，杰有杰的方法，但是，杰愿不愿意相信我一次呢？”
——不论是现在，还是有关咒术师的未来，你愿意为我付出多一点点信任吗？
以前的猫猫不够格，而现在我的话，是否有资格真正走入你的内心？
杰：“……你说。”
悟加快语速，“[面具]最快的脱落方法，是说出符合人设的台词。”
而这个情境下最符合人设的台词……
杰努力压制住头晕。
“对不起…我，没听清最后那句话。”
最后梦里【悟】对【杰】说了什么，始终是个谜。
这个两个[面具]像是联合起来开了个玩笑，故意藏起了那个彩蛋，不让任何人听见。
那句[——，——]，到底是个什么？难道让他瞎蒙吗？！
“没关系哒，杰，老子也没听清呀。”
【夏油版】悟眼神中闪动着期望的光芒。
“但是，杰，你不如猜猜？也许你猜对了，咳…我露出和你一样的笑，[面具]就能脱落了。”
夏油杰猜对了，五条悟这家伙还真是让他瞎蒙。
杰的话几乎是从后牙槽里挤出来，“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法？”
“试试嘛。”
【五条版】杰停了停。
在喧嚣之上的空寂气流中，他蓦然开口。
“——不要睡，我爱你。”
“老子觉得这就是正确答案。”
【夏油版】悟微笑着，虚弱但坚定地命令道：“现在用另一种心情，吻我。”
杰明白，这不仅仅是个吻。
这是一个对方期待已久的答案。
梦中的【杰】，选择了刽子手的人生。
梦外的杰，在所爱之人的注视下，顺着的期盼的牵引温柔俯身。
他的步伐迷茫了太久，到真正做出选择，也只用了不到两秒。
【五条悟】与【夏油杰】双唇相贴。
夏油杰近乎虔诚地，撬开了挚友冰凉的唇。
脚下是繁华都市，头顶是万米星空。
他们在被遗忘的边缘接吻。
假设这是生命的最后，假设他们都没有明天。
与人设、立场，与过去、未来，与生死无关。
我想吻你。
第62章 决1胜负吧
男同学们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平安夜约会”。
他们顶着挚友的名分， 和两张糊满了血的脸，在空中打啵。在打啵成功的刹那，两人之间的关系如同脱缰的野马， 奋力摆脱若即若离的暧昧阶段， 朝着不可言说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是夏油杰的首次主导。
杰几乎是怀着悲壮的心情， 对着顶着自己脸的搭档下了嘴。
万一悟说的方法有用， 杰绝不可能继续踟蹰推脱。
就算没用， 出于本心，杰也绝不会违背对方的意愿。
杰亲了两口就闭上了眼，而某个家伙已经用唯一能动的胳膊， 亲密地勾住搭档的脖子。
将若即若离的浅吻， 变成了缠绵悱恻的深吻。
杰费了大劲儿，才稳住悬空的状态。紧接着，在「六眼」的视角里，对方的咒力颜色， 变了！
杰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到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
「无下限」， 透支了……
他心神一松，彻底挺不住， 身体微软，靠向悟重新恢复温度的胸口。
迷迷糊糊，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他的后腰。
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拂过一阵温热……
对面家伙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了过来。
然后，悟再度吻了下来！
杰周身的「无下限」在刚刚那阵触摸间彻底消失。
他张口抗议，只能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
喘……喘不过气来！
快停啊！有变态啊！这家伙竟然对着自己的脸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