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波本就曾见过她在接受采访，或是登上报纸时，露出过紫色、黑色、粉色等色彩的美甲颜色。
  但当贝尔摩德出现在组织里的时候，波本却无意间发现，她手上只会有两种美甲颜色——
  红色和绿色。
  涂着红色美甲的贝尔摩德，和涂着绿色美甲的贝尔摩德，性格并没有什么很大差异。
  但波本却几次发觉，红色美甲的贝尔摩德，要比绿色美甲的贝尔摩德，缺少一些记忆！
  比如说，“不能伤害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这件事情，是绿色美甲的贝尔摩德，对波本提出的交换要求。
  然而，当波本曾三次与红色美甲的贝尔摩德，谈及毛利兰与江户川柯南的时候。
  贝尔摩德的第一反应，都是眼神微微茫然，似乎有些困惑为什么要聊起这两个人。
  有一次，贝尔摩德甚至没有立即想起这两个名字，所对应的人物是谁。
  可她会很快遮掩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假装娴熟地附和几句，然后不着痕迹地转移换题。
  而类似的情况，波本还曾经观察到过几次。
  因为这些疑点，他暗中展开调查，试图搞清楚贝尔摩德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但是，当他以波本的身份深入调查，发现贝尔摩德的记忆问题，似乎与组织有着密切联系时。
  波本就会突然忘记这些事情，忽略掉已经整理过多次的调查档案，并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就这样，一次次与真相擦肩而过。
  直到今天，他终于在听澜的帮助下，想起来所有的记忆！
  降谷零无比肯定，贝尔摩德的记忆，的确出现了问题！
  而黑衣组织内部，更是隐藏着巨大谜团——
  那股不科学的力量，即使相隔千里，仍能侵蚀他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的记忆！
  如果不是听澜传进他身体内的那股暖意，他还不知道要糊涂多久。
  不过，降谷零蹙紧了眉。
  为什么触发这股侵蚀他记忆的力量的关键词，居然会是“药酒”呢？
  波本调查贝尔摩德，可是每一次都调查到一定深度后，才会出现记忆问题。
  可是关于“药酒”的事情，听澜只是提起几句，他的大脑就已经受到了剧烈冲击。
  降谷零翻了个身，侧躺着望向那盏昏黄小夜灯。
  组织隐藏的巨大谜团，竟然和“药酒”有关吗？
  但既然听澜不是药酒，那真正的“药酒”又是谁呢？
  降谷零还在思考，忽然听到房门轻轻响了一下，是开门声。
  几乎不用考虑，降谷零就知道，一定是听澜进来看他了。
  想起自己被听澜赶来睡觉，却指导现在还没睡着，降谷零有些尴尬。
  他其实可以现在就假装自己睡着的，降谷零自认演技还算过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选择这么做。
  降谷零睁开眼睛，注视着那道慢慢靠近的白色身影。
  然后，他嗅到了越来越近的清雅幽香。
  恍惚间，降谷零看到了自己第一次遇见听澜时的场景。
  阴郁的天色下，雪花纷飞，簌簌有声。
  三层的楼顶上，一道背对着天色的身影，白衣如雪，黑发飞舞，俊美非凡。
  这道身影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于是撞碎风雪，身姿飘然地从楼顶飞落而下，轻飘飘站在了他身前。
  这一刻，降谷零闻到了一股清冽幽香，泌入心脾，让人心安。
  降谷零看到，自己这次没有警惕的握住手。枪，而是露出灿烂开心的笑容。
  仿佛等待已久。
  他看到，自己脚步轻快地迎了上去，在愉悦地说：“听澜，你来了！”
  然后，那道白如雪的身影，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启唇对他说道：
  “快睡觉！”
  降谷零猛然睁开双眼，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过了一会，他才发现，时间已经是早上了。
  清晨的浅金阳光透过米色窗帘，倾洒在淡棕色地板上，隐约能听到落地窗外的清脆鸟鸣。
  而降谷零之前以为的，看到了和听澜相遇时的场景，其实只是一场梦境。
  昨晚，在听澜进来房间，看到他还没有睡着，于是摸摸他的额头祝他好梦时，他其实就已经睡着了。
  嗯，好像是秒睡着的。
  而且，昨晚的睡眠质量之好，出乎意料。
  降谷零掀开被子坐起身，发现昨天还不舒服的头疼，已经完全消失了。
  而身上留下的擦伤，肌肉的酸疼……也已经消散，只余下了满身舒爽和活力。
  只有梦境中，那股靠近过来的青竹香气，却似乎依然环绕在他鼻尖。
  降谷零有点不自在地侧了侧头，试图用发丝遮挡一下微微发热的耳朵。
  哪怕这个房间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
  降谷零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对和听澜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记忆深刻到了这种地步。
  连那天的飞雪和听澜身上的青竹香气，都能在梦境中复原。
  他微微出神了一会，才想起今天还有很多事情，开始起床洗漱。
  吃早餐的时候，降谷零对着西听澜，道谢了昨晚帮他治疗和睡眠的事情。
  西听澜喝着粥，随口说道：“不用谢，你不怪我就好。”
  毕竟，放在古代武侠世界，随便给人点睡穴，是件挺冒犯的事情。
  降谷零停住筷子，诧异地道：“诶，为什么要怪你？”
  西听澜琢磨了一下应该怎么解释，却又觉得要说好长的话，眼神逐渐发呆。
  降谷零一下就看出他的想法，不由失笑道：“很难解释就不用解释了。”
  “这个小菜很好吃，听澜尝尝。”降谷零笑着说完，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点小菜。
  西听澜的神色如释重负，“嗯嗯”着低头吃饭。
  降谷零含笑看着他，也低头喝起粥。
  早餐后。
  西听澜把降谷零送出门时，一副仿佛只是临时起意的模样，询问了下最近依然嚣张的境外势力还有多少。
  降谷零的脚步一顿，侧头看了看他，有点好笑。
  听澜知道自己非常不擅长说谎吗？
  但降谷零也没有去询问，知道这个是要做什么，而是仔细讲了一遍。
  他相信听澜对这些事情，其实心中很有分寸。
  降谷零离开后，西听澜并没有回庭院练剑。
  而是准备去趟医院，看望昨天那位心跳骤停又恢复的中年警官。
  西听澜想去蹲守一下，看看那些阴冥黑雾，会不会出现在那位警官身边。
  与此同时，医院住满警官的那层走廊中。
  几点星光般大小的黑色雾气，正从这里经过。
  尖头形的阴冥黑雾，用身体尖尖，指了指曾心跳骤停警官的房间，发出了尖锐、颤抖而又古怪的声音：
  “还有……三月……寿命……猝死……”
  “昨日……仓库……吾等……险……失误……”
  其他阴冥黑雾却懒得听它念叨，催促着道：
  “快……走……天人……先前在……这出现……”
  尖头形的阴冥黑雾，不甘心地上下晃了晃，气恼地道：“即便……天人……松田……必死！”
  体型大点的阴冥黑雾，见它生气不走了，只好开始劝慰：
  “天人……不可……随意招……惹……等待……大人们……命令……”
  尖头形的阴冥黑雾，气得一颤一颤地道：“……审批……太慢……！”
  “天人……之前……明明……不在霓……虹……”
  体型大点的阴冥黑雾，只好去推着它前进，还不忘发声道：
  “人间……时间……流速……已经是……加速通过……”
  话音还没落下，其他的阴冥黑雾中，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天人……！”
  所有的阴冥黑雾仿佛瞬间凝固，它们僵滞片刻，随即速度风驰电掣般，接连瞬移逃遁。
  等西听澜走出电梯时，只感觉到阴冥黑雾留下的淡淡气息，却没能找到丝毫痕迹。
  而那位昨天心跳骤停的中年警官，也身体恢复良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西听澜有点遗憾，但也没放在心上。
  昨天在病房内长谈过后，他和降谷零、松田阵平、伊达航，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些阴冥黑雾对死亡的执着程度，是远超人类想象的。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再等阴冥黑雾找上门，而是要主动出击。
  更何况，想要实施“抢人计划”，也得先抓到一个阴冥黑雾才行。
  当天晚上。
  西听澜给降谷零、松田阵平、伊达航，群发了一条消息，便开始了自己的夜晚巡视行动。
  他穿上一身白色改良古装，腰间佩剑，袖子和怀中装满暗器，在高楼小巷间飞来飞去。
  现在的霓虹，既然还因为那些境外势力而动乱，那就肯定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