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野崎梅太郎:“……”
  野崎梅太郎:“他还是少看点吧。”
  “而且像我这种人,书上的那些形容完全概括不了我,毕竟我这么棒……”我转头,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洁君:“对吧洁君?”
  洁君笑了下,点点头。
  我已经对洁君不知道从哪里会突然冒出来这种事司空见惯,但显然的是,野崎梅太郎对此不太能接受,被吓了一跳:“洁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淡定地胡扯:“从我的影子里。”
  野崎梅太郎:“……”
  “……从校园财阀风改到灵异片场了吗?也不是不行,这样更方便引入一些别的元素了,比如触手,刚好赶个时髦,”野崎梅太郎忽然来了灵感,拿着笔写写画画:“那么女主角其实早就已经被杀死了,那时候没有人救她,只有一个好心人路过察觉到不对帮她报了警,但还是晚了一步。她为了报恩,附身在别人身上,潜伏在救命恩人身边,那么女主角的背叛也可以圆上了……”
  洁君拍了拍野崎梅太郎的肩膀,等他看过来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
  “可以请你让一下吗?”他的每一个字都很有礼貌,“我要把我的桌子搬过来。”
  我愣了愣,看着野崎梅太郎让开了路,接着洁君和我原本的同桌说了什么,同桌就点点头,把他的桌椅都搬走了。而洁君则是将自己的桌子搬到了我身边,成为了我新的同桌。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不明所以地:“换位置了吗?”
  “只有我和他换位置。”洁君一边低头将书包里的书拿出来放好,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我和老师申请,老师同意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同桌了,泉。”
  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样。
  我:“!!!”
  我眼睛一亮:“很好!那以后我的值日就拜托给你了!这样我就可以出去抢新游戏了!”
  洁君:“……”
  洁君:“……重点原来是这个吗?”
  我们班的值日是按照座位排序的,每一对同桌为一组。我和我原来的同桌只是点头之交,关系不亲近,要让人家一个人做值日还是有点过分。但如果这个人是洁君,那我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拜托了洁君!”我双手合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如果没有抢到新游戏和限量谷子,我美好的一天会被终结的……洁君一定不忍心吧?”
  洁君:“……”
  洁君拿书的动作顿了下,看向我,挑了挑眉,微笑着问:“如果我忍心呢?”
  “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叹了口气,打开手机,找到了海藤瞬的line,发了条消息:【拜托了海藤!我有一个请……】
  我还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忽然,屏幕被洁君伸过来的手挡住的。
  “……”洁君叹了口气,说:“不用拜托别人,我帮你做值日。”
  我把洁君的手推开:“没事,海藤自己本来就要抢,他顺便的——”
  洁君:“?!”
  洁君头上的呆毛晃了晃:“这样吧,我们和别人换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买?”
  我看着他。
  洁君说:“……这样两个人抢,就不怕抢不到了。”
  我思考了片刻,觉得洁君说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
  洁君松了口气。
  旁边的野崎梅太郎:“……”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举起画本和我们挥了挥手:“再见,这期的素材已经有了。”
  -
  “我今天晚上我不和你一起回家,”快上课了,我退出了和海藤的聊天框,才发现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就已经到冬天了:“我要去踢个一对一。”
  洁君想了起来,试探地问:“是糸师冴?”
  我抬头看他:“对。”
  洁君垂下了眼睛:“他是想来邀请你去俱乐部的?”
  “不清楚,应该是吧。”我和糸师冴不太熟,对他的了解只限于后来看到的新闻:“他之前在他们那儿上场了,进了三个球,后面就没有一直当替补了。职业球赛果然和全国大赛有很大区别,这全国大赛什么时候才能踢完……我的奖杯还没凑齐呢。”
  “……”
  洁君没吭声。
  我没注意到他不说话,因为我已经开始扳着手指算:“网球的比完了,棒球的比完了,篮球的也比完了,就剩足球和排球还没比完。”
  洁君忽然问:“是全国大赛比完你有事吗?”
  “应该要出国一趟,去西班牙看看。”我把手机塞进桌肚里,“有点好奇所谓的世界第一足球俱乐部是什么样子的,打算去旅个游,顺便再参观一下。”
  洁君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反了吧……”
  我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洁君飞快地说,“一般人进不去的吧。到时候是糸师冴带你进去?”
  我摇摇头:“还没想好。”
  “……”
  洁君闷闷地应了一声。
  去西班牙是我们家不久前刚决定的主意。
  爸爸妈妈最近几年都定居国外,家里只剩我和哥哥。大人们偶尔会回来看我们,前不久刚走。不过他们临走前说,过阵子带我们去西班牙玩。虽然我个人而言很不乐意跟着两个死神一起出门,但是我更不忍心妈妈夹在两个死神中间……那也太惨了,还是和妈妈一起承受吧。
  就是感觉洁君在知道消息后,情绪不高的样子。
  也是,如果我出国了,足球部的工作就他一个人做了,换我我也不开心。
  ……不过,现在好像大多时候也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基本没什么区别。那是因为什么呢?我拿着圆珠笔帽戳了戳自己的脸,居然发现自己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
  这不正常。
  我若有所思。
  再怎么说,我和洁君认识了这么多年,很少会有瞒着彼此的事。总不能是马上要决赛了,他陷入了焦虑?
  我忍不住回想起以前的比赛,u15决赛前夕,洁君念叨了一整个星期的糸师凛和糸师冴,成功让我记住了这两个人的名字;去年的全国大赛前夕,洁君每天早上五点就到学校,绕着操场跑步锻炼体力。这么一想,基本每次决赛前夕,洁君好像都会出现奇怪的状况……
  那就正常了。
  可能只是表现方式不太一样吧?
  我悄悄地从草稿纸上撕下一页,在上面唰唰地写了几句话:【我们一定会赢的!】
  写完我看了看,感觉这么大一张纸就写这么一句话有点浪费,于是在后面又加了一个笑脸。趁着老师转过去写板书的功夫,我将纸条揉成一个小纸团,精准无误地抛到了洁君的课桌上。
  ……位置一点不差,不愧是我。
  洁君愣了愣。
  他先是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的晦暗情绪褪去了不少。明明连纸团的内容都还没看一眼,却好像是被这么一个纸团给轻而易举地哄好了。
  老师忽然点了我的名,我立刻收回余光,站起来回答问题。
  等老师恋恋不舍地放过我,让我坐下的时候,已经是几分钟之后的事了。等我坐下的时候才发现,在课桌上堆叠的教科书后边,有一
  只小小的纸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鬼鬼祟祟地游了过来。
  我打开了纸船。
  只见我那行字的下方,又多了一行新的字:【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多厉害!】
  后面也跟着个一模一样的笑脸。
  与我潦草的连笔字不同,洁君的一笔一划都写得很认真。
  我忽然想起之前有次我去帮老师登记分数的时候,翻到了洁君的试卷。考试之前我叮嘱他,如果字写好看点清楚点,说不定老师会心软多给点书面分。那次洁君试卷上的字,工整得连老师都特地惊叹了一下。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考卷上的字,却还是比不上现在这张小纸条上的好看。
  “……”
  好像有点奇怪。
  我的脑海里刹那间飘过一个念头——就好像那短短的一句话,每个字甚至每一笔,都是洁君提前在脑海里预演过很多遍才敢下笔的。但这怎么可能?我摇了摇头,马上就把这个想法给甩出去了。
  我和洁君上课传过的纸条都多少张了,这张纸条又能有什么特殊的?
  大概是快国三了,洁君想提前练字而已吧。
  我在纸条上回了一句:【晚上的时候要和我一起去吗?】
  看见纸条内容的洁君微微瞪圆了眼,像只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中了的兔子。他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来看我,我朝他点了点头,比了个“你帮我看下东西”的口型,洁君立刻笑了起来。
  至于他笑的时候背后会蔓延出黑雾这种事……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既然说好了,那我们放学还是一起走。
  只是等我们结束足球部训练的时候,天空突然洋洋洒洒地下起了雪。东京的天气总是很奇怪,一下子晴空万里,一下子却又伸手就能接住雪。幸好洁君有随身带伞的习惯,雪也没有积得很厚,我们并肩慢悠悠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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