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哥哥,你是个炉鼎呀,给主人奉献灵力,吸纳主人体内魔气不是你的责任吗?”
  面对宋满盈理所当然的语气,素玉又反驳道“我也不是天生就是炉鼎,我是人,和你一样的人。”
  “可你天生有罪,天生该向我和臻桐哥赎罪。”宋满盈语气骤然变得阴冷。
  “你是个害自己弟弟,害自己父母,害了天下人的大魔头。”
  素玉摇头“不,我没做过。”
  “你死过一次,忘记了一切,那这一切就都一笔勾销了吗?”宋满盈掐住素玉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扔进书房里。
  接着宋满盈将书房门吧嗒一声关住,又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来。
  “这是天书,由人间史官记载最公正真实的世间诸多事宜。”
  翻开那书页,便有投影从书里投射在墙上。
  投影上是两个小孩,手牵手往河边走。
  其中一个身着红色厚棉袄,头上拿锦缎扎着两个小啾啾的玉雕般的孩子用小奶音说道“哥哥,这里真的比家里好玩吗?”
  “是,小盈,你去湖中间等我,我马上跟上你。”被叫做哥哥的小孩,却不像是刚刚那孩子的兄弟。
  他穿着漏风的破棉袄,瘦的一看就营养不良,穿的破布鞋还漏了个脚趾。
  “好,我去冰面上等哥哥,哥哥要快点来哦。”玉雕小孩蹦蹦跳跳的往湖面跑。
  留在原地的孩子,几次犹豫开口,最终还是想起母亲的话。
  “你只要带宋满盈去湖面上,你父亲就会想起你来的。我们也就那过上好日子了。”
  宋白玦想起自己和母亲与一堆柴火挤在狭窄漏风的柴房里,靠替府里下人洗衣换厨房的剩饭,父亲也从来没来看过他,偶尔府中遇见也满脸厌恶,叫人将他轰走。
  想到宋满盈和夫人住在宽敞明亮的大院里,出入都有数十位比宋白玦吃住都强十倍的仆从伺候,父亲天天都抱着宋满盈逗弄,外出也总给他带礼物。
  小白玦不贪心,他只要能和母亲吃饱饭就好,要是能让父亲也抱抱他就更好了。
  于是宋白玦眼睁睁看着宋满盈走上冰面。
  母亲说让小盈走上冰面就行,小白玦很高心自己完成了母亲交代的任务。
  忽然冰面竟破开,宋满盈一下子掉了进去。
  “哥哥!”宋满盈惊呼,第一反应还是叫宋白玦。
  宋白玦慌忙上前,想捞起宋满盈,却实在瘦弱,勾不到。
  他着急去四处寻找长木棍,正巧湖边路过一个稍大些的孩子。
  “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宋白玦来不及解释,拉着男孩往湖上走。
  到了湖上男孩一眼便望见挣扎的宋满盈,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
  待救上岸后,男孩背着宋满盈一路跑回宋府,宋老爷一看昏迷不醒的宋满盈差点背过气,立马寻了名医来。
  整个南洲的名医,命是救回来了,身子却坏了,咳疾不愈,身体发寒。
  来了个老道,掐指一算说救人的和宋满盈是天生彼此福星,若结为夫夫,便可渐渐温养宋满盈身体。
  宋老爷又赶忙寻人,才知当日救人的是崔府的公子,连忙上门议亲。
  崔府老爷只这么一个儿子,开始不愿,还是崔臻桐自己心善,答应了这门娃娃亲。
  宋满盈看着映像中盛大的订亲仪式,嘲笑他的哥哥,机关算尽,却将所爱亲手送给了自己弟弟。
  宋满盈伸手拍散书中幻影“哥哥,我如今还咳疾未愈,每至天寒冬日便咳嗽不断,皆是拜你所赐。”
  第20章
  素玉只是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情让他怎么认。
  宋满盈冷笑,他也没指望他的恶毒哥哥能自我悔改“好,不认是吧。你做过的恶事可不止这些。”
  书页再次翻开,这次画面不再是零星几个人,而是乌泱泱站满了人。
  故事讲的是几百年前魔尊围困南洲都城灵首城,导致灵首城尸横遍野的故事。
  那日魔尊久幽魔君忽至灵首城,身后八十魔奴抬着巨大的血红花轿,隐约可透红纱见其中有一人身影。
  花轿前站撒花小婢数十,轿上坠金铃若干,随风而摇动,发出叮咚响声,气派程度远超魔尊本人。
  久幽魔君身骑呲牙咧嘴的恶兽挥手间,便有魔兵将灵首城里外三层围住,又加久幽魔君所生幽火绕城一圈,是一只飞鸟也进不去出不来。
  “叫宋家人出来给魔后道歉,否则谁也别想逃。”
  彼时南洲还是凡人聚居地,大多数人并不懂仙术,唯有几个大家子弟学来玩玩。
  大家都被魔兵绕城吓住,不敢前进一步。
  国君派了国师前去交涉,魔尊在花轿上玩闹够了,才掀出一条缝隙来。
  “姓宋的提头来见,其余无需多言。”
  言罢又快速放下红纱,继续玩乐。
  国师隐约见其中有一身段曼妙的美人,被人用红绸缚了双手,系于花轿顶端。
  两人视线一碰,美人羞愤交加。
  久幽魔君见美人脸色微变,回身怒瞪国师。
  这便是国师看见的最后一眼世界,随后便被幽火灼瞎了眼睛。
  国师被人抬回国君身前,哭诉魔君何等不讲理,被妖人霍乱心智要杀全城姓宋的百姓。
  国君闻言为难的看向当朝宰相宋锦程,众大臣也齐齐看向宋锦程。
  宋锦程乃当世文官之首,其妻乃名门望族,妻子的父亲是世袭国公,姑姑是太后,妹妹是国君皇后。
  且宋家与拥兵百万的崔大将军交好,两家子辈还定了娃娃亲。
  宋家可谓是掌握了国家的文武各方面,年幼国君不过他们扶持的一个傀儡罢了。
  如今国家被五大姓把控,宋家与其他两家皆有联系,让国君交出宋家人,他怎么能做了这个主。
  “依臣之见,魔尊虽看起来强大,但也并非不可战胜,不如我等先集结全国精锐试试抵抗。”
  宋锦程虽言辞恭敬,却带有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国君便只好依了,数万大军争先恐后向魔尊攻去却连魔尊面都没见着。
  毕竟皆是血肉之躯,攻打魔族无疑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只魔兵魔奴便将他们尽数屠杀尽。
  尸横遍野,血流百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众人害怕,聚于皇宫外,求将宋家人交出去。
  宋家乃贵族,死多少平民又与他们何干。围城多久,他们也照样有吃有喝。
  只崔臻桐不忍,仗着与宋满盈为了强身健体学过几年修仙之术。
  二人共乘一剑飞于魔尊眼前。
  魔尊正忙着哄闹脾气的魔后,瞧也没瞧二人一眼,一袖子就将二人挥下云端。
  二人在半空中翻滚几圈,才稳住身形,不想如此任何消息都没得到的狼狈回去,又悄悄飞至魔族在云端的驻地。
  等他们靠近魔尊已挥退服侍的仆从,一人进了魔后所在花轿。
  崔臻桐和宋满盈不敢再莽撞悄悄躲于花轿外掀开红纱一角偷听,希望能知道魔尊为何要来为难宋家人。
  花轿内里魔尊吻过魔后,似有察觉,却不动声色,从身旁取了血红色口脂来给魔后补上。
  “哥哥?”
  宋满盈惊呼,被崔臻桐快速捂住嘴。
  二人双目对视,皆是不可思议,两月前他们才参加了宋白玦与修仙界第一家族少主裴温言缔结道侣的仪式。
  人界消息不像修仙界消息灵通,前几日他们才得知宋白玦放出魔头一起逃了。
  转眼宋白玦就成了魔后。
  “为什么要一直挣扎,本座在潜垆山为你修的魔宫不够大吗?本座为你办的结契仪式不如那姓裴的小娃娃吗?还是这满地的金银财宝神仙法器不够好玩。”
  宋白玦被施了禁语咒,偏过头赌气的不与骗子魔尊论长短。
  沾了口脂的毛笔便在宋白玦嘴角处开始直到宋白玦耳侧划出长长一道红痕。
  久幽魔君却不恼,从宋白玦耳侧顺着红痕边吻边蹭,直到红痕尽头,先舔了舔宋白玦的嘴角,又用自己嘴上沾染的口脂吻上宋白玦,为宋白玦嘴唇补色。
  舔的宋白玦不好意思的又微微偏头躲开。
  久幽魔君的唇舌紧跟而上,还动上两排珍珠白的银牙泄愤似的轻轻咬了咬宋白玦的唇珠,而后又强行进入宋白玦紧闭的双唇开始在嘴中唇舌痴缠的激斗,一步步攻城略地。
  宋白玦脸红了个透,狠狠咬了一口久幽魔君的舌头。
  魔君却不觉疼痛,只恶趣味的也咬破了宋白玦的舌尖。
  在彼此唇舌间两滴唇尖血交汇,魔君趁机结了道侣之契。
  “还是我聪明些,不像那个小娃娃,道侣血契这么重要的东西,却只有自己滴了心头血,道侣只拿朱砂墨水敷衍了事。”
  宋白玦想大喊“明明是你骗我说结契会损对方寿命,我才没滴的!”
  可他身中禁语咒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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