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
  “他怎么了?”
  “有次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桓柏蘅有个喜欢的人,喜欢很多年了。”
  郑云松的表情堪称茫然,让薄淞心脏瞬间往下沉,知道答案,苦笑问,“假的吗?”
  “想起来了。”郑云松解释,“不是追他的人太多了嘛,每天球馆堵死,烦的要命,有次好像是艺术系的吧,一个女生,那女生挺勇的啊,情书就这么递过去了。”
  “柏蘅没收,那女孩说要继续追,当时好像谁说了句,柏蘅有对象之类的,记不清了,反正就这么传出去。”
  对象不好编,因为不可能凭空真出现这么个人,总而言之,就是桓柏蘅没有否认这个人的存在,到薄淞耳朵里,就是多少个版本之后的事了。
  少年情深,倾心多年,其实都是假的。
  薄淞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心情,也没意识到自己走神,到郑云松喊了他两声,他才开口表示原来这是个误会。
  郑云松怕他不信,再强调一遍,才肯安心。
  薄淞往包间外看,桓柏蘅还没回来,然后听见让他心跳都险些停拍的话,郑云松很认真的语气,又带点委婉和迟疑,开口。
  “柏蘅是没有,那...你那个暗恋对象呢?”
  “...”
  第48章
  桓柏蘅和许景渊回来的时候, 包间里气氛怪异。
  郑云松满脸不可置信,几乎脱口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觉得世界还挺魔幻, 乌龙还能闹两回。
  后半程,气氛显而易见比原先冷了些。
  于是一顿饭结束, 几人就各自回去。
  薄淞没喝酒,负责开车。
  “景渊和你朋友的事, 我不知道。”桓柏蘅开口。
  薄淞全程心不在焉,“哦,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
  “你靠边停会。”
  车子停在道路一侧,薄淞偏过头,注意到桓柏蘅拧起的眉眼, 愣了下, “怎么了?”
  “你是因为你的朋友跟我生气吗?”桓柏蘅神情严肃。
  “当然不是。”薄淞意外他怎么会这么想,“序淮的事我真不知道,而且你是你, 你朋友是你朋友。”
  他不可能会怪在桓柏蘅身上,他也舍不得。
  “那为什么?”桓柏蘅不理解,“你很冷淡。”
  薄淞很艰难把下意识的“抱歉”咽回去,他解释清楚,“我只是在想事情,所以忽略了你,不是有意的。”
  桓柏蘅追问的话,在手机震动中止住,他才想把手机丢一边,连续的抖动让他很不耐, 打开,是郑云松发的消息,一连七八条,表达震惊的心情。
  薄淞也看到了,他苦笑道,“我就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我们好像都弄错了。”
  “...弄错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说的两个月时间,是要思考选不选我的问题,多了个假想敌,是吗?”
  薄淞如果要复盘这件事,能找到许多破绽,他只是坚信不疑的认定桓柏蘅有喜欢的人这一事实,所以挣扎反复了这么久,甚至于一开始,还想过退缩。
  不要和桓柏蘅结婚,希望桓柏蘅幸福。
  如果不是现在的结果如愿以偿,他真的对曾经那么多次险些失去的机会...失去桓柏蘅这个人而感到后怕。
  他怎么就从没怀疑过,大学的时候不成熟,得知消息喝的大醉,然后埋进心里,这么多年,他都再确认不过这一“事实”,又怎么会怀疑。
  然后得知,其实是个轻飘飘的误会。
  薄淞不能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反应以及接受这一事实。
  他长长地呼出口气,然后听桓柏蘅确认,“没有这个人。”
  他的说辞和郑云松一样,借口罢了。
  薄淞听他亲口说出来,和从郑云松口中得知,心情截然不同,他这一刻鼻酸眼酸,只得轻轻抽了抽鼻子。
  命运很爱捉弄人。
  “如果..我只指假设。”薄淞稍稍平复好心情,像是不经意地随口一问,“如果大学的时候我追你的话,有机会吗?”
  “没有。”桓柏蘅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
  “我当时没有恋爱打算。”桓柏蘅话只到这,他大学没有想谈恋爱想法,哪怕到和薄淞结婚之前都没有,如果不是婚姻把他们捆绑在一起,他不会有机会去接近一个人,然后喜欢。
  “这样啊。”
  薄淞不意外桓柏蘅的回答,桓柏蘅是这样的,所以就算他去追,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而没有好的结果,可能多年后的“备选名单”都不会有他。
  他又一次感慨,命运真的自有安排,好像又不是特别糟糕。
  “你问我这么多,那你呢?”
  “我?”薄淞不确定问,“你朋友没告诉你吗?”
  桓柏蘅看着他,“我想听你亲口说。”
  “没有。”薄淞便回答,他脸上露出很浅的一点笑,告诉桓柏蘅,“我没有喜欢的人。跟你一样,就是个误会而已。”
  “...是吗?”
  “是。”薄淞轻声重复,“没有的。”
  他没必要让桓柏蘅知道,其实喜欢桓柏蘅很多年这件事,单恋与任何人无关,苦甜他都甘之如饴,而喜欢的感情得到回应,已经再幸运不过,又去诉说有多喜欢,喜欢多年,给被喜欢的人增添心理上的压力负担,没有必要。
  桓柏蘅好长一阵没说话,后头的车陆陆续续过去,驶向前方的高架。
  他才开口,“知道了。”
  声音响在车内。
  薄淞同桓柏蘅视线对上。
  “走吧。”他说,“回家。”
  -
  第二天一早,司机准点到了。
  薄淞推行李到电梯口时,桓柏蘅还在卧室里,他绕回去,见人翻倒行李箱,拉开床头柜。
  桓柏蘅丢了一半的量在行李箱隔层,思考了会,抬眼问,“够吗?”
  薄淞唇角抿了抿,“我们是去度假的。”
  “知道。”桓柏蘅说,“晚上时间留给我就行。”
  “...”
  最终桓柏蘅没多带,总归是可以买,两人两个大号行李箱,加上手提的电脑,塞进了后备箱。
  离开前,他们去后院看了眼兔宝宝。
  兔宝宝长得很大了,两人过去就被围住,小兔子软乎乎的身体往薄淞手心钻,直到小灰兔蛮横的冲过来,撞开宝宝,独占薄淞的抚摸。
  对桓柏蘅,小灰兔一直不大喜欢,也不靠近。
  桓柏蘅也不在意,他也不喜欢对方,随意抓了只兔子揉两下,他始终觉得,这些软乎乎的团子没有bunny可爱。
  薄淞跟兔子们道别,和桓柏蘅一道离开。
  飞机到机场,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这几个月,他们频繁的机场分别,以至于这次一起办理值机。
  薄淞觉得特别不真实。
  两人手后来牵在一块,在行李箱被工作人员取走后,跟随工作人员去休息室。
  “您和您先生是去a国度假啊。”
  工作人员还是上次那位,近距离下看见桓柏蘅,更是觉得两位十分般配,当然,出于职业素养,她不能没礼貌的盯着vip客人一直瞧。
  “是。”薄淞轻呼出口气,桓柏蘅在这,称呼听起来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休息室很近,没聊几句就到目的地。
  桓柏蘅近些年在国外,荣市机场飞得少,因此也不知道薄淞这么有名,不止待机这会,登机时乘务员纷纷招呼,热情地过了头。
  不过“般配”让他听着几分悦耳。
  两人没要餐食小点,只要了两杯冷饮,薄毯子盖在腿上,薄淞调整了下姿势。
  这趟旅程较长,他们要在飞机上呆十个小时。
  眼罩都已经准备好。
  当然这么早,他们都没有困意。
  “怎么这么看我?”薄淞在把一切都调整成飞行的最佳模式后,才注意到桓柏蘅侧着身,目光紧盯过来,些许疑惑。
  “和他们很熟?”桓柏蘅问。
  “出差需要,我算是机场常客。”薄淞反应过来,解释。
  “其他经常飞的客人,也没你熟且出名吧。”
  “...”
  薄淞隐约领会到桓柏蘅话里另一层意思,既是有点不敢相信,又有隐隐开心。
  工作人员的醋,桓柏蘅也会吃吗?
  脑子念头不过几秒,桓柏蘅直接肯定他的回答,“我吃醋了,在你心里我不是最重要的吗?你要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薄淞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桓柏蘅抬手,点了点他的唇,指腹摩挲的粗糙感受带来细小的电流,从接触的位置到全身,尤其头等舱还有其他客人,空姐时不时走动询问需求。
  而他们的冷饮还未送达。
  可桓柏蘅想要的无非就是...
  脚步声逼近他们的舱位,伴随着冰块在杯子里细微的碰撞声,敏锐的落进薄淞耳边。
  他在头顶阴影压下之际,倾身,吻住了桓柏蘅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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