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哈哈,在横滨和别人火拼怎么不算是对战新式武器呢?
  “哦?”黑死牟的六只眼睛看了她一瞬,又立刻从血呼啦擦的她身上移开了,“你这么努力吗?”
  “那入夜之后就让我来检验一下吧。”他的语气没什么变化,“现在去整理好仪容。”
  入夜后,雪野夕又被黑死牟暴打一顿。
  说是暴打也不至于,他们之间的对战更像是见招拆招,先由雪野夕使出月之呼吸的十六种型,黑死牟进行一番锐评,再由他出招,雪野夕抵挡。
  “嗯,还算有点进步。”他收回虚哭神去,突然将刀扔进了气喘吁吁的雪野夕手中。
  雪野夕赶紧手忙脚乱地抱住刀身,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虽然将血鬼术与月呼结合,也能完整地使出十六种剑型,但剑士只有手握日轮刀时,才能真正感悟剑术的灵魂。”他居高临下看着雪野夕,“我的虚哭神去就是用自身血肉铸成的,你也应该找到一把自己的刀才行。”
  哦,原来是把虚哭神去给我体验一下,雪野夕心想。
  但这把可以进阶为异形的刀实在是很帅啊,看着已经摆好了棋盘开始自己对弈的黑死牟,她抱着刀去另一边实验去了。
  此时的虚哭神去并没有开启第二形态,整体长度对她来说也有点长,雪野夕以前只用过木刀,此时将它从刀鞘中抽出,试了几次突刺。
  有点不顺手,但刀沉甸甸的实感似乎让血鬼术的运转更加顺畅了。
  雪野夕试着将自己的血鬼术全力使用出来,体内的血液在不断奔流,双手握刀,从月呼的第一种型使出,连续不断地用出所有的型——
  在脑海中完成整个推演后,她睁开了眼睛,而世界同时也向她开启了新的门扉。
  漆黑夜空中飞翔而过的麻雀,潺潺流水中摆尾的游鱼,远处树梢上干枯的松叶,还有……
  麻雀飞行时肌肉的走势变化、游鱼前进时鳞片的开合、松叶在树梢上随风震颤的频率。
  不知不觉开启第二阶段的虚哭神去震响,雪野夕心随刀动,“【月之呼吸·七之型·厄镜·月映】!”
  五道冲击波伴随着无数细小的月刃飞出,将周围的树木横切而段,木屑纷飞,枝干落地,轰鸣与震响传遍了整座山峰。
  也震得棋盘上的棋子移位。
  黑死牟丢下了即将落下的棋子,他刚刚似乎还在感叹,孩子长大了,知道自己学习了,而且今天也没有很闹腾,以前练完剑技都要自己在房间里嘶吼一会,今天居然欢欢喜喜地去了后山……
  他嘴角绷得紧紧的,起身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雪野夕唯唯诺诺地跟在黑死牟后面往日常住的院子里走。
  而虚哭神去已经回到了黑死牟手中,他一言不发地走在继子的前面。
  作为在人类时期就已经开启了斑纹、赫刀和通透世界的黑死牟来说,他很清楚刚刚继子身上发生的变化。
  但正是因为清楚,这才让他再次想起了弟弟缘一的话,“我们不过是世界运行的一环,不必忧虑找不到继承人,只需要安心静待老去即可。”
  缘一啊,在你死后,数百年间也未曾出现过像你一样强大的剑士。
  当年的事,是你错了。
  他停下了脚步,可是刚刚,他随手收下的继子却做到了,即使是在血鬼术的辅助下,她依旧达到了通透世界的境界。
  如果她没有被无惨大人变成鬼,是否有一天也能达到你的高度呢?
  黑死牟摩挲了一下刀身,因为他停下了脚步,雪野夕也在落后他一步的地方,安静地等待他的指示。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黑死牟才面无表情地问:“最近棋艺没有生疏吧?”
  “应该没有……吧。”雪野夕一脸“啊不是老师你想砍了我吗”的表情。
  “哼,那就来对弈一局吧。”
  两只鬼手谈一局,最终的结果以平局收场,黑死牟的思绪时不时掉线,雪野夕也是。
  在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对方暴起砍一刀的情况下,雪野夕敏锐地观察到黑死牟好像会时不时地把手伸进袖子里摩挲一下。
  她眼尖,看到了一根断掉的木笛。
  但也许是晚间的风声太静谧,临近冬日的天空又积蓄了云彩,月亮只露出了小小的一角,黑死牟看着那一角月亮,突然问她,“你会吹笛子吗?”
  雪野夕谨慎地将棋子整理好,“……会一点。”
  她以前的人设,是个精通乐器、茶道、烘培、花艺的女配,同时也是帮助“恶毒”二小姐作威作福的背景板。
  黑死牟取出了一根新的笛子递给她,“那就吹来听听吧。”
  清越的笛声直至天光熹微,他似乎才回过神来,而细小的雪花已经穿破云层,降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了。”他抬手打断雪野夕,“你……继续勤奋努力地练习吧,我有时间还是会来检验你的剑技的。”
  “那老师再见!”雪野夕麻溜地双手奉还笛子。
  “吹得还不错。”黑死牟紫色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就送给你了。”
  他的身体最终消失在了大雪纷扬的森林里。
  第16章 红发青年
  事情终于解决了,我和栗子酱没来得及在大正时代逗留更长时间,就又被传送回了横滨。
  ……奇怪,按理说大正才是我的第一穿越地点,为什么我会如此快速地回到横滨呢?
  样本量太少,我无法得出答案,只能先将这个困惑记在心中,还有日记本上。
  再次回到横滨,我的刷新地点还是该死的鹤见川,幸运的是这次的刷新时间是晚上。
  ……更奇怪了,当我回到大正时,几乎感受不到时间变化,归去之时仍是来此之时,但横滨已然分出了昼夜变化。
  就是不知道时间流速是多少,难道我在横滨已经失踪了好几天?
  鹤见川冰冷刺骨,横滨的上空似乎也已经徘徊了一场暴雪。
  我一边思考一边水淋淋地爬上了岸边,还没等我把身上的水弄干,就看到了一个一脸吃惊的红发青年。
  那是我第一次见织田作之助。
  ——【雪野夕の日记,12月13日。】
  很不幸,与织田作之助的第一次见面,他把雪野夕当成了一个想要寻死的孩子。
  在两人鸡同鸭讲对话十分钟后,对方决定邀请雪野夕去自己家里坐坐。
  雪野夕很诧异,“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说很失礼吧?”
  她一个响指甩干身上的水,“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也不像你说的那样会生病。”
  原来是异能者,织田作之助呼了一口气,“那么,打扰了,要好好生活啊。”
  “不,我真的不想寻死……”雪野夕已经自暴自弃了,“我是不小心才掉进去的,刚刚也是自己爬上来的。”
  又经过一阵鸡同鸭讲后,这个老实人才相信自己说的话。
  其实织田作之助也没那么滥好心,只是雪野夕目前看起来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很担心罢了。
  知道原因后的雪野夕:……
  她一直觉得初始形态更方便躲避阳光,现在看来变成成年心形态也不是不行。
  应该说算得上很有必要才对。
  “您的名字是叫织田作之助吗?”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刚刚二十出头的织田作之助不解地歪了歪头,看起来对调侃接受良好。
  她从一堆锈迹斑斑的炮弹上一跃而下,“不过,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在外面闲逛呢?”
  “这个啊。”红发青年慢吞吞地说:“因为最近决定改行了,还没有找到新的工作,所以晚上出来走走。”
  “哎?那有什么理想的工作岗位吗?”
  “嗯,我的梦想是当一名作家,去写一本像样的小说。”
  “我有预感你会成功的。”雪野夕点头赞成,“毕竟你是织田作之助。”
  “真的吗?”他有点腼腆地摸了摸后脑,“……我还有些担心我写不好呢。”
  “不要紧。”安慰人这种事在雪野夕看来毫不费力,“写小说最重要的是坚持,写完了自然会有人看的。”
  “……我也是受到了一位先生的启发才决定这么做的。”他说,而且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最近的生活和盘托出,“不过上一份工作不做了的话……收入上可能会有些拮据。”
  雪野夕当即就决定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财宝里面找找,看看有没有金条什么的送给他。
  这种资助他人写作的事情,关键这个他人还是织田作之助,简直帅呆了好嘛!
  可惜红发青年非常坚决地拒绝了她的提议,并且还对她进行了好一番思想教育,告诉她钱财这种考验人性的东西是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的。
  雪野夕:……
  有没有一种可能,别人我也不会跟他在这聊这么久的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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