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毫无意外的，沈清舒的回答是不想他，梁川下意识的晃了一下鼠标，在沈清舒的脸蛋上戳了戳。
听到他的回答后，沈清舒停了一下脚步，又加快了些往自己的酒店房间赶了。
梁川道，“你还在外面吗？”
“嗯？”沈清舒将房间门关上。
梁川道，“我听见你的脚步声有些快。”他看看时间，“这都十点了。”
沈清舒稍显意外，她住的房间离学生住的房间很近，也不过就是几步的路程，没想到这样，梁川都能发现。
沈清舒将手机放到桌子上，解开身上的外套，“和学生说了会儿话。”
她将衣服挂起来，道，“岁岁睡觉了吗？”
“刚刚睡了。”梁川道，“我和她说了后天去市里玩，她很兴奋。”
“是嘛。”沈清舒已经能想到自己女儿的模样，她笑笑，浅淡又温柔。
梁川却已经从这两个字里构造出了手机另一端人的形象，他被感染的神情很放松，说，“我也是。”
“我知道。”
—我知道。
明明是普通的三个字，她的语气也近乎平淡到没有情绪，梁川却觉得好听，在脑海里回想了好几遍，想沈清舒说出这句话的神情，想她的脸还有总是嫣红又诱人的嘴唇。
不能继续想了，他试探着调整坐姿。
“要视频吗？”梁川又问。
沈清舒，“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去洗个澡，等会打给你。”
梁川说，“好。”
手机很快黯了下来。
他将两人的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说起来也是奇怪，他们两人天天在家，反倒没什么话要说，他要工作，沈清舒照顾完岁岁便要休息，倒是不会有很多时间用来聊天。
倒是沈清舒出差，他们还会打电话说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倒是感觉很亲近。
沈清舒洗澡的时间并不长，梁川刚想改个bug，沈清舒的电话就过来了，他点开，视线却还落在电脑上，稍微一琢磨，“等我一下，沈老师。”
“嗯？”沈清舒还没反应过来，梁川的摄像头就已经调到了电脑上，上面花花绿绿的代码是梁川的工作，她偶尔也看到过几眼。
梁川不说话，沈清舒也没出声，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视线自然的落在了梁川的头发上，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额前发稍稍盖住长眉，鼻梁高挺…却并不秀气。
她上学的时候也听到些怪谈，在梁川身上倒像是有几分道理。
“你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梁川似乎做完了，突然出了声，调整镜头将自己的脸入了镜。
沈清舒眨了下眼睫，收回思绪，“嗯？”
“这几天不是你生理期吗？”梁川说。
“……”
原来是生理期，这几天她事情有些多，倒是差点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她是身体健康的女性，激素会按时到访，也怪不得刚刚会在想起那些床上的事情，沈清舒双腿交叠在一起，她用手抓了下长发，“没有。”
“是吗？”梁川还有些奇怪，嘟囔道，“倒是迟了四天。是最近生活不规律吗？”
他的语气很正常，甚至还将日历调了出来，试图分析病因。
闻言，沈清舒的神色却不太自然了，眼眸散着莹润的光泽，握着手机的收顿了一下，指尖微凉，“我要去测一下吗？”
“测什么？”梁川抬眸随口道，目露不解。
沈清舒声音平淡，“…测怀孕。”
“怀…怀孕？”梁川呆住，手机不受控制的从手里脱落，又被他着急的捡起来，还是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的低声验证，“会是这个原因吗？”
他真的没有往那里想过，虽然他确实一直很想有个孩子，可是他总觉得这种事情急不得，也不会那么快。
但迟来了几天，他们又很少做安全措施且又都是健康的身体，若真是有了…好像也正常，。
沈清舒说，“我不知道。”
“那你把酒店地址给我”梁川站起身来，“我开车过去吧。”
沈清舒说，“不用。”
梁川，“可是—”
他还要再说却已经被挂断了电话。
沈清舒换了件干净的厚衣服出门，手机上搜索最近的药店，1km，不算很远的距离。
即便是春日，晚上的风吹在身上也有点些凉，她拢了拢身上衣服，仔细想想，她怀岁岁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天气，很舒服又有点冷。
这不是她第一次怀孕了，却仍旧没有想象中那么镇定，她还是会抑制不住的紧张、恐惧，甚至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欢喜这个孩子的到来吗？欢喜的，像曾经欢喜岁岁到来一样。
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庆幸药店还开着门，还有两对情侣在买用品，沈清舒拿了三款不同的验孕棒和验孕试纸。
店员许是见她年轻，又多说了几句用法，沈清舒说，“谢谢，我其实已经有个女儿了。”
“那就好。”店员松了一口气，利索的给她扫了码。
回到酒店后，沈清舒很认真的将用品拆开，进了卫生间。
在等着的几分钟时间里，沈清舒下意识的翻了翻手机，梁川只给她又打了两个电话就不再打了。楚絮倒是又给她发了消息。
楚絮道，“沈老师，你老公突然问咱们的酒店在哪，刚刚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我看他很着急就给他了。没事吧？”
沈清舒一怔，她根本不知道梁川什么时候加了她同事的联系方式，她道，”
没事。”
在她发呆的时间，结果已经出来了，三个用品显示出了同样的结果，阴性，没有怀孕。
沈清舒视线在结果上停留了一会儿，心里的仍旧复杂，庆幸亦或是失落？好像是都有一点。
她拿出手机，眉眼沉静的给梁川打电话，“在哪？”
梁川道，“在路上。”
“没有怀孕，别过来了。”沈清舒站起身来，她语气尽量沉静，“已经测过了。”
梁川，“…你确定吗？”
“嗯。”
沈清舒声音不由得放低，眼睫微颤，心底生出了丝丝密密的自责，即便知道这种事只靠她一个人根本不行。
“那我就要骂你了。沈清舒，你是不是有病？”梁川摸了下手背，一片凉意，他艰难的忍着泣音却还是忍不住抽噎，“你刚刚都不接我电话，我都以为你要被外星人抓走了。”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她爸妈是车祸死的，那么突然就没有了，他外婆也是大病之下，很快就离她而去，根本就没有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
沈清舒不接他的电话，他根本联系不到他，他真的紧张极了，反倒是有可能当爹的欣喜被他拉了个干净。
他继续道，“你怎么那么讨厌？”
沈清舒似感受到了他心里面的崩溃，“…你哭了？”
“没有。”梁川抽抽鼻子，“罚你今天陪我睡觉。就单纯睡觉，不和你生孩子。”
“……”
沈清舒觉得现在的梁川根本没有理智可言，她用手抓了下床单，似有些烦躁，声音却被他的声音感染的变得非常温柔，“抱歉，下次确定了再告诉你。”
连她都有些失落，何况是…梁川了。
梁川说，“不要，我想知道，这种事情不都是两个人一起搞的吗？你把验孕棒那些留…”
他顿了一下说，“我没有催你的意思，你不要有压力。”
沈清舒抬了抬眉，换了个手拿着。
“毕竟我们做的次数真的不多，没有才是正常。”梁川继续说，“我们就顺其自然就好了，若是真的没有，只要你不离开我也没关系。”
沈清舒，“你为什么一直纠结我离不离开这个问题？”
梁川说，“因为我占有欲强，是我的就是我的。”
沈清舒，“…”
沈清舒说，“你是几岁的小孩子吗？我才不是你的东西。”提到小孩子她又想起自己的女儿，语气正经了许多，“你来这边，岁岁呢？”
梁川用手将眼泪抹净，“岁岁我暂时放她外婆家了。妈妈以为我在给你搞惊喜，你不用担心。”
闻言，沈清舒松了一口气，“到哪了？”
“中行大道。”
那到酒店也差不多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时候再让他回去也不现实，沈清舒说，“那你路上小心些，到了我下去接你。”
梁川说，“嗯。”
接近凌晨路上没什么车子，梁川比预想的早到了一些。
他看见那个“讨厌的女人”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双手揣兜里，长发散在背后，视线顺着她的车子在移动。
讨厌的女人肯定仗着自己不和她睡觉，她才穿这么好看。梁川哼了一声，将车子停到了自己家车子的不远处。这也是沈老师的交代，她不想被同事和学生认为，只是出差一天就舍不得自己的新婚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