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因为……我喜欢他。”
“我想跟他在一起,我还想让他也喜欢我。”
“所以,他对我来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
第34章 她只在乎他一人。
窗外风声簌簌,树影斑驳,屋内烛火闪烁,映在墙面和地面的阴影随风起舞。
似是被池镜花过分坦诚的话语吓到,纪望慕足足愣住片刻,接着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面前的烛火轻晃。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们多事了。”
池镜花面颊一热,将脸凑到纪望慕跟前,耳尖微微发烫,咬了咬唇瓣,颇感到难为情,声音更低。
“还望纪小姐能够替我保密,我……我想等有一天亲自告诉他,可以吗?”
纪望慕忍不住抬起右手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女鬼的手指虽然冰凉但是意外柔软,散发出淡淡脂粉气息。
“放心,我不会多嘴的,更不会让小道士出去瞎说。”
池镜花捂住微微泛红的左脸,声音低低的。
“谢谢纪小姐。”
“不过我很好奇你喜欢……”他哪点。
没等后面几个字吐完,纪望慕忽然脸色一变,瞳孔骤缩,烛火猛地一颤,仿佛预见了什么。
池镜花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有从窗棂吹进的夜风有些凉,令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裳,不解地望向纪望慕。
“纪小姐,怎么了?”
纪望慕双手死死扣住木桌,双眼盯着门外。
“是剥皮鬼,它又出现了。”
剥皮鬼?
池镜花一下子愣住了。
纪望慕快速给出解释:“还记得你们在客栈刚遇见小道士那会儿他受了伤吗?就是因为我们先遇见了剥皮鬼,他现在又出现了,看来有人要遭殃,池姑娘,你待在屋里不要动,我去找小道士。”
没等池镜花给出回应,纪望慕便像一阵风似的推门而出,又替她关好门。
冷风吹灭烛火,烛芯一缕余烟袅袅生起,四周归于寂静。
屋内只剩池镜花一人,她正低头努力回忆原著剧情。
在《鬼仙》小说开篇,赵星澜确因捉鬼受伤,后被女主所救,两人这才产生交集,但究竟伤他的是不是剥皮鬼,池镜花真没印象。
她恨自己当初为何只爱看感情线,囫囵吞枣地过完剧情线,导致现在对重要剧情的记忆残缺不全。
想到这,她重重叹口气,双手托腮盯着桌上的安神药,发间的紫蝶珠钗也显得蔫蔫的。
其实,她本该兑现承诺去找奚逢秋的,但想到女主口中的剥皮鬼,一时进退两难。
但她与奚逢秋的房间也就隔着两个房间的距离,找过去最多三分钟,总不至于这么巧就出事吧。
池镜花迅速收拾好心情,直起身来,正要往外走,忽然发现门外立着道漆黑人影。
从身形判断不是她认识的人。
不能是剥皮鬼吧?
她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池镜花心惊胆战地连连后撤,摸出一把叫不出名字的符咒。
就在此时,不知哪来的一阵阴风暴力吹开门窗,溶溶月色映出门外那人的模样。
是一名经过精心打扮的青衣书生,连头发丝都绑得一丝不苟。
他双目空洞漆黑,双拳紧握,掌心渗出的鲜血从他消瘦的指尖滴落,表情尤为狰狞。
“好可恶,是谁偷走了我收集的精致人皮,想杀人,杀了他!”
还真是剥皮鬼!
池镜花自知能力不够,正要大喊求救,下一刻,剥皮鬼突然瞬移到她身后,满是鲜血的右手用力掐住她的脖颈,阻止她搬救兵。
剥皮鬼指尖的鲜血附着在少女纤细柔软的脖颈,湿冷的气息缱绻在她耳廓。
“不过没关系,加上你,就又是双数了,你真的好漂亮,把你的皮给我,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再也不会让人或者妖怪偷了去。”
谁曾想,这杀人如麻的剥皮鬼竟还是个强迫症。
池镜花手脚并用竭力反抗,就算如此,还是硬生生地被拖拽到梳妆台前,周围没有火光,只能通过月华,看见铜镜里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
剥皮鬼在笑,脸上却光滑得没有一条皱纹,宛如套着张人皮的假人。
“你看,我们多般配啊,你这么漂亮,我也这么好看,天生一对,你说是也不是?”
不是,谁跟他天生一对了!
池镜花奋力挣扎,下一瞬,光是扼住她的喉咙不行,剥皮鬼又捂住她的嘴巴,在她的面颊印上妖鬼的血腥,几乎贴着她的耳畔吐出阴冷的气息。
“嘘,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这么漂亮,不该说那些污言秽语,会玷污这幅好皮囊,我会不高兴的。”
又是漂亮又是好皮囊,真的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衣服鬼,因为衣服鬼也曾说过要“借”她的皮,似乎还想找谁,莫不是她想找的就是剥皮鬼?
池镜花想起衣服鬼生前起因,据说是被人活活剥皮致死。
所以,衣服鬼生前极有可能被剥皮鬼杀死,所以死后变成鬼也一直想找机会报仇,而吸引剥皮鬼最好办法就是找一张漂亮的人皮。
如此一来,万恶之源就是这只剥皮鬼呀!
还有山中的黑妖,貌似也有人皮作为掩饰,莫不是从剥皮鬼这里偷的?
念及此,池镜花毫不犹豫地祭出男主赠送的黄符举手绕过身后贴在他脑门,本指望能起点作用,不想他轻轻一吹,所有的黄符便飘落在地。
没有任何作用。
难道是因为剥皮鬼披着人皮,符咒没有直接接触到他的本体吗?
“我知道,你不是道士,这里唯一的道士已经被我引走了。”
剥皮鬼一直保持禁锢她喉咙和嘴唇姿势,任由池镜花如何拳打脚踢都没用,甚至由于用力过度,呼吸逐渐急促。
“放心,我会很温柔地剥下你的皮,毕竟,我也不想弄坏这么好看的皮囊。”
说到“温柔”,池镜花第一个想到的是奚逢秋,他比剥皮鬼要实实在在地温柔太多,虽然同样危险,但至少从不会像这样连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
“要从哪里开始呢?”
剥皮鬼目露兴奋地盯着铜镜中的少女,“耳朵?不好!眼睛?也不好!嘴巴?更不好!我得想想……”
当他慢悠悠念出这些部位时,浑浊滑腻的视线也一一扫过镜中对应五官。
虽只是眼神接触,但只要他一个兴起,所有位置都将多道血淋淋的伤口。
她不敢乱动,能活多一分钟是一分钟,最好是能撑到男女主发现剥皮鬼在这,折返回来救她。
“想好了,就从额头开始吧!”
顿时,池镜花全身紧绷,呼吸滞停,当耳边响起“额头”的瞬间,忽有种灵魂已徘徊在奈何桥的真实感。
名为恐惧的情绪快要将她吞噬,黑暗中,混沌的脑袋完全没办法正常思考,只剩剧烈的心跳提醒她暂时还活着,只是这种鲜活不知会维持几何。
就在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秒,剥皮鬼的手臂忽被从门口伸长的白丝斩成两截。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落一地,少部分打在她胸口的衣间,浸透衣裳,黏附肌肤。
施加在她身上的力气瞬间撤回,耳边只剩剥皮鬼的痛苦嚎叫。
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一分钟。
在主人熟练的操控下,白丝毫不犹豫地割断剥皮鬼的四肢和脖颈,脑袋跟脖子顷刻分离,鲜血淋漓的脑袋一路滚到桌底,微微斜倾,眼珠瞪大,俊俏书生的皮失去支
撑力,从剥皮鬼的脸上剥落,露出他原本的样貌。
原来剥皮鬼的原生相貌极为丑陋,他眉毛极淡,脸上大片大片的黑色胎记。
少年微微低着头,背对迷蒙月色,孤寂地站在门口,指尖生出的白丝已被染为血色,松垮地垂落在地面,融于漆黑影子里,一直延伸到她脚边,身上却没落下一滴血。
池镜花原以为他是来救他的,正要惊喜喊他,可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一句“奚逢秋”梗在喉咙里出不来。
等了会儿,奚逢秋才向她迈出第一步,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直至停在她跟前,不到一个人的距离,他缓慢抬眸。
离得近了,池镜花终于看清他的神情。
不知怎地,颤动的睫羽下,一向波澜不惊的眼底竟情绪起伏跌宕,他忽然用力扯住白丝,想要做些什么,声音也很低,如一根藤蔓在黑暗游走。
“又骗人。”
她总是这样骗他,分明承诺要去找他,却并没有出现,反而与剥皮鬼在一起,满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和鲜血。
绕是知道这并非池镜花本意,可胸口却莫名滞胀。
当他的视线流转过池镜花的脸颊、脖颈和心口,鼻腔中盈满剥皮鬼在她身上留下的气味和血腥,已经盖过了所有。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在脑子里轰然炸裂。
好讨厌!
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