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但做生意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对方若是不愿,她也不会强求。
一次露水之缘,就足够了。
吉方出现在壹号帘前:“女君,随奴才来。”
姜樾之如今心已经平静下来,她向来不做会后悔的事,既然来了,所有的后果她便都已经想过了。
最差不过一个身败名裂,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好。”她起身跟了出去。
正巧与刚回来的贰号相碰,那人一身鹅黄锦裙,虽带着面具,身形却格外熟悉。
对方显然也觉着她面熟,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会。
姜樾之目不斜视从她眼前经过,对方忽
然小声叫出她的名字:“姜樾之?”
姜樾之浑身一颤,很快装作无事发生一般下了楼。
观众席上坐着一人,斜靠在宋溪身上,她一口又一口喝着宋溪用嘴渡过来的酒,喝得意乱情迷,衣襟大开。
宋溪顺着衣襟而下,美人在他手下娇啼连连:“够了,这么多人呢。”
宋溪咬着她的耳朵:“殿下不觉着这般才够刺激么?”
天之骄女,在他手下变成一个荡妇,虚荣心蒙蔽了他的双眼。
众人都说,是他拒绝了九公主的第二次邀请,其实不然。
他想傍上公主,但也知道九公主那喜新厌旧的性子,于是他另辟蹊径,没想到弄巧成拙,九公主当真不再理会他,反而变心柳时暮了。
不过是少了个恩客,宋溪倒也没有那么在乎,直到这位五公主的出现,那点隐秘的耻辱全数爆发。
他顺着她的耳垂向下亲吻,直到感觉怀中人身子一僵,才迷蒙着眼道:“怎么了?”
祁元意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抱着宋溪的脑袋狠狠贴向自己胸口:“没什么,继续,别停。”
宋溪自然而然忽略了她这短暂的不对劲,继续深入。
祁元意的眼神在黑暗中亮了又亮,瞧瞧她,刚刚是看到了谁?
姜樾之被人带着站在幕帘前,柳时暮也知这是最后一个人了,但是这人却有些奇怪。
旁人恨不得将这帘子拆了,将他浑身上下看个遍,只有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柳时暮身子有些颤抖起来,喉结滚动,极力地压制住自己想要掀开帘子的冲动。
姜樾之与他不过三步之遥,他在幕帘之后,影影绰绰,依稀能瞧见他微颤的身子。
她向前走了一步,又退缩了。
柳时暮多日以来的忧心难过,在这一刻仿佛全部消散了一般,一股酸涩冲上鼻尖,眼泪似要夺眶而出。
“是你么?”
姜樾之未动,连呼吸都变得热了起来。
柳时暮伸出手去,掀开帘子一角:“求女君,救我。”
姜樾之鬼使神差跨出一步,指尖触到他掌心的那一刻,万籁俱寂。
二人的手都有些颤抖,姜樾之动作轻柔,好似在描摹他掌心的纹路:“是……我。”
柳时暮眼泪滑落,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把丢掉团扇,反握住她的手。
那股力道来得太过突然和猛烈,姜樾之没有时间反应,人就来到他跟前。
柳时暮坐着,双腿将她牢牢桎梏住,闭眼抬头隔着纱幔吻上她的唇。
那白纱薄而轻,将他的脸衬得朦胧。
姜樾之微咽,双眼睁大,不可置信。
柳时暮轻咬她的唇瓣,似乎是在提醒她回神。
姜樾之感觉到嘴唇一疼,微张着口,同他回应。
唇舌顶着纱幔闯入她的口中,那股浓烈的酸甜味道将她裹挟。
腰间攀上两只手,将她抱得更深了。
姜樾之被亲的双眼朦胧,全然靠着一丝理智回神,伸手将他推离。
二人呼吸都很沉重,那白纱晕湿了一块,在二人面前微微晃动着。
姜樾之似乎能听见他吞咽唾沫的声音,抬手抚摸他的喉结:“等我。”
第52章 壹号“只不过我没等来我的壹号客人。……
此刻她什么都不用说,短短两个字便胜过千言万语。
二人鼻尖相蹭,呼吸交缠。
姜樾之揭开白纱,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谁也不知今夜的结局如何,至少此刻,是彼此的。
柳时暮眼睛酸涩,眼角绯红一片,眼眶里蓄着莹莹泪水,不堪重负从眼尾滑落,滴在她的虎口处。
姜樾之的心像是被揪着一般难受,她伸出手指拭去他眼尾的泪:“别哭,每次你一落泪,总会勾起我想欺负你的心。”
柳时暮耸耸鼻,收起了他的眼泪,扬起头在她下巴落下轻轻一吻:“好。”
姜樾之描摹着他的眉眼,在他眼睑处也落下一吻作为回应:“你相信我么?”
柳时暮:“我不愿让你为难,你如今能出现在我眼前,就足够了。”
姜樾之抿唇:“等我。”
柳时暮留恋地蹭着她的掌心:“好,无论是什么结局,我都等着你。”
姜樾之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
如何留恋如何不舍,总有分别的一刻,二人小指相连,久久难分。
姜樾之被吉方带着离开,一楼莲花台后边的一处暗阁内,秦笙负手而立将一切尽收眼底。
娇娘恭敬行礼:“坊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秦笙抬手示意:“开始吧。”
娇娘欲言又止:“坊主,这壹号女君……”
意在要不要给她放水。
秦笙冷哼一声:“青芜坊向来规矩严明,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是。”娇娘退下,心中着实为他们二人捏一把汗。
秦笙看着纱幔中的那道身影,十几年前他也曾在里面待过。
有多么煎熬,多么绝望,那股滋味仍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当他知道壹号牌送出去时,越发感慨,原来别人的幸福是这个滋味。
“柳时暮,你当真……比我幸运些。”
司中人在准备接下来的环节,姜樾之走在回去的路上,迎面走来许多女郎,手里还在比较谁的珠钗更精美。
“我的并蒂莲簪子多别致,扶风说这一支就要五十两银子呢。”
“我这个东珠耳环才叫金贵呢,又大又圆润,品质极佳。”
姜樾之定睛一看,她们手中的首饰眼熟得紧,不正是从珠宝阁出去的东西么?
“柳时暮还算上道,今日之后他那金贵的童子之身可就没了,日后可不好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知道买点首饰孝敬我们这些姐妹,也罢,以后不在客人面前编排他的不是了。”
姜樾之侧耳听着,她们声音不算小,清清楚楚的传入她耳朵里。
姜樾之不由得一笑,她在与扶风对视时便察觉有地方不对劲。这小狐狸嘴上说的好,什么“我们之间只能到这儿了”,结果还是叫人偷偷给她送钱支援。
姜樾之估算着,柳时暮比她想的要富裕呢,一千多两的银子首饰说送就送出去了。
姜樾之摇着头上了楼梯,刚刚踏上二楼,便被那鹅黄裙子的女郎拦下。
姜樾之侧身躲避,那人却跟着她动:“你还装不认识我呢?”
姜樾之知道躲不了,只得应付着:“在此见面算不得什么体面,虞三娘子还是莫要声张的好。”
虞箐确认了她的身份,不由分说拉起她就上了楼。
姜樾之疑惑中被她拉进了壹号房:“你——”
“你怎么也来了!”虞箐压低嗓子质问,“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姜樾之未免觉着有些好笑,拉回自己的手道:“怎么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那能一样么?”虞箐被气昏了头脑,口不择言,“我什么名声,你什么名声,太子都那样在你门前宣示主权了。你如今可就等一道圣旨坐上太子妃之位,今日之事若传出去,这还得了?”
姜樾之不紧不慢地用了块糕点:“话说,虞三娘子为何在这?”
虞箐晃了神:“我……”
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争那一口气,她与九公主向来不对付。最近贵女圈里都在传九公主看上一名小倌,那人宁死不从。
虞箐本想看好戏瞧着九公主吃瘪的,没成想那魁郎居然从了。
被身边人一言两语的刺激,她也就想同九公主争一争,脑子一热便买了那邀请帖来了。
九公主肆意妄为,她家中可不许她这样,这买邀请帖还是背着父母做的。
“我就是见不得祁岁初得意。”
“那虞三娘子可有与之对抗的资本?”
虞箐一噎,难为情开口:“应当是没有的。”话锋一转,“那你呢,你又带了多少银两?”
姜樾之自己的私房钱不多,南星二人将这几日去的店铺里的现银都取了出来,加
上一些值钱的首饰,总共凑了两万八千多两。
她私库里东西不少,但基本都是皇宫里赏下的,变卖不得。加上柳时暮的应该也只有三万两。